杨通显然也没料到他问的这么直截了当,愣了一下后用扇子边敲手边解释,
“没想到毕老弟观察入微啊,不错,我是对通幽路有一些了解,不过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先也不知道那山洞的两壁上会埋伏着毒性那么猛烈的飞蛇,要不然我早就提醒大家了,那小女孩可是被斩断到地上的蛇头飞起咬死的,事发突然,大家也都是亲眼所见。”
“正像我先前所说,我对这水月镜花的试炼一直很憧憬,而必经的通幽路肯定是做过一些了解的,但你们也知道,这通幽路一来是随机的,二来据我所知,每条通幽路都不一样,而通往水月镜花的通幽路至少有成百上千条,就算进来过几次的人,也说不准这路上到底是什么情形啊。”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胖子会意的点点头,
“那我也说说吧,嘿嘿,其实没啥好说的,我没怎么学习过功法,实力嘛,应该是炼气七重差不多吧,不过我非常擅长攀爬,还有在野外找吃的,搭窝之类的,因为我以前一个人在外面过了好几年呢。”
“那已经很不错了。”
周名扬接过话头,他一指边上的方糖,
“我与这位方糖方师妹都是宗门的,我是冰河宗,而她是花月宗的,武技嘛自然比不上各位久在江湖混的前辈了,那什么通幽路尽头上的宝贝也不去多想,这一路上的跑腿力气活只管吩咐,咱俩能力有限,只好多卖卖苦力了。”
周名扬表现的很低调,事实上确实也高调不起来。
“小兄弟很谦虚啊,刚才在暗河的时候承蒙援手,你施展的那套掌法是相当的犀利,并不像是一个炼气境界的应该有的实力啊。”
杨通笑着问道。
“对,对,之前在那先行者之居里跟我打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什么掌法啊,威力刚猛不少还很古怪。”
孟野刚一拍大腿叫道,老头鲁肃与方糖等人也感兴趣的望了过来。
周名扬心中一动,
“这个啊,倒不瞒大家,那套掌法是我师父在临行前传授给我的,至于是什么名字,何等级的功法,这些我一概不知,对了,我师父便是冰河宗的外门执事。”
索性用师父扯个大旗,想他老人家应该有些名望,麻烦应该会小不少。
“什么?你竟然是那唐风的徒弟?”
李凤婷与鲁肃老头都有些惊讶,他俩的脸色阴沉,特别是那鲁肃,咬牙切齿的,像是与唐风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大爷的,早知道这样我特么显摆个毛线啊。
周名扬心里有些后悔。
杨通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笑着说道,
“算了,鲁前辈与李姑娘,即便你们与那唐执事有什么恩怨,那也是你们与他的事情,跟这位王兄弟可没有关系,如今大伙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可不能心生嫌隙。”
李凤婷媚笑一声,
“杨公子说的不错,小女子倒是不放在心上,冤有头债有主嘛,跟这位少年英雄可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她还给周名扬抛了个媚眼。
卧槽,这小妞果然厉害,想跟我使美人计,不行,我得平心静气,念它一百遍的阿弥陀佛抵挡一下,实在不行就只好将计就计了。
周名扬的内心戏相当的丰富。
粗鲁汉子孟野刚与方糖也相继的介绍了自己,这样一来,大家的距离确实拉近了不少。
“诸位,先前咱们这一行人推荐出来的小女孩已经不幸罹难了,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我建议大家重新推选出个人选来。”
嘿,到底是富家子弟,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到哪里都想当头目哈。
周名扬腹诽了一句。
那憨包兄弟中的头铁立刻叫了起来,
“要重选了啊?之前很多都没想得起来,咱们兄弟现在就补充一下子。”
“我们兄弟俩是怒涛城土生土长的,早些年惹了几场人命官司,后来在荡鞍山马匪窝里入了伙,前年我们认的那土匪头头在一次帮里内斗中丢了性命,我们兄弟俩便又逃了出来,听说水月镜花里面有很多珍奇的宝贝,就打算赚上一笔。”
那腚硬插嘴补充说,
“对,咱们俩可以说是深思熟虑了,连带出来的宝贝卖给谁都找好了,就是起源居的文掌柜,他答应只要东西好,一定高价要了去,决不亏待咱们兄弟。”
头铁对于他泄露机密显得相当不满,
你唧唧歪歪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还要把我们十几岁去那丁老大家偷羊的事情也说出来?”
腚硬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
“哦?这也要说吗?好吧,那羊其实是我哥他偷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众人听得是忍禁不俊。
头铁瞪了腚硬一眼,转头对众人说,
“我们兄弟俩不懂什么炼气啊,功法啊什么的,我学的是刀,他习的是剑,小时候一个老头教过我们一些,后来就都是我们胡乱琢磨的,反正你们要是选了我们当头头,肯定会安全不少,我们可以一直,老二,一直什么来着?”
腚硬马上补充道,
“一直冲锋陷阵。”
“对!”
头铁听了点点头。
卧槽,这两智商没过七十的憨货随便练练也能有如此的实力?简直算是特么的武学奇才了啊。
周名扬听后除了惊讶也只有感叹了。
这时候老头鲁肃站起身来,
“你们兄弟俩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想在座的各位只有杨公子能与你们兄弟一较高下,至于你们俩谁做领头的,老夫没有半点意见,对了,你们都说完了,我也说说吧,唉,其实又有没什么可说的呢。”
“老夫武技低微,先前你们也看到的,被那小女孩只一刀鞘便震出老远,要不是她手下留情,怕是早丢了性命,就是现在,身上也还有点内伤没好呢。”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
“此次水月镜花,老夫就是想去长长见识,至于什么通幽路尽头的宝贝,我是不会与诸位去争的,也争不动。”
他这番话说完,某些人的脸上露出了浅笑。
“好啦,”
杨通见那两憨包兄弟跳出来要做领头的,颇为大度的说道,
“既然你们两兄弟有心,本公子还争些什么呢?这领头之人可是责任重大啊,还希望你们两兄弟小心仔细一些。”
周名扬万没料到这杨通居然做出让贤之举,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众人又围着火堆谈了好长时间,等那全身衣服干透,便纷纷起身,继续向前方走去。
大概又行了半个时辰,大伙已经走到了林地小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一片大雾弥漫,丝毫看不清楚,偶尔有一两声低沉的吼叫传来。
而路的尽头处,却有一口看上去饱经风霜,年代十分久远的破井。
那井由青砖砌成,井里是一眼看不到底,但从井边周围龟裂的地皮可以判断,里面早就已经干涸了。
井边还有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血色红字:鬼门关。
鬼门关?
周名扬心头一阵疑云:
难道我们是来到了地府?可据他所知,这个世界里,无论是传说还是神话里,可都没有鬼门关这个词的。
“这,咱们是往前走还是?”
胖子毕欢前后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其余的人一听,纷纷把目光看向了那憨包兄弟。
“你们都瞅着咱兄弟俩干嘛?”
头铁眨巴着眼睛,表示十分不解。
“废话,你们俩不是刚选的头头么,现在头头使用权力的机会来了,说说吧,咱们是不是就这么往那片大雾里冲过去?”
粗汉孟野刚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哦,对哦。”
头铁这才反应过来,他晃着大刀,左右看了一下,一指前方,
“那还用说?大家往这边走,我们兄弟俩打头阵。”
我擦,这也太随意了吧,哪怕你掏出枚硬币出来掷个正反都比较正式些。
周名扬心里嘀咕。
头铁刚要一马当先,却不防被腚硬一把拉住,
“哥,我觉得前方大雾蒙蒙,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凶险呢,还是这口井比较靠谱一些。”
头铁一愣,
“你说选那井?怎么走啊,难道从井底跳下去?哈哈,弟弟,你可真是个呆子,难怪一直没有我聪明。”
腚硬脸红脖子粗的争辩,
“谁跟你说从井里跳下去了?我早就考虑过了,这可是唯一正确的出路。”
“哦?那你快说啊?”
不光头大,就连周名扬等人都来了兴趣。
“我们要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去,不是这样直着跳,是头朝下脚朝上的跳下去。”
What?
“拜托,那就不叫跳井了,就做投井自杀了,井底下要是有水啥的还行,但凡没有水,投下去最轻也得落个高位截瘫!”
周名扬第一个提出异议。
其余几个人对着那井仔细的打量半晌,老头鲁肃沉吟道,
“难道这出路就在这井下?这还真是鬼门关哩,杨公子,你怎么看呐?”
杨通见其余的人都看向自己,不禁有些得意,
“这通幽路上有什么鬼门关,本公子是闻所未闻,倒是什么断肠峰,我听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