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沉默。
“大家说话啊!”山本大怒道,“你们都装哑巴,恶人就让我来做是吗?”
“这个……”米国代表彼得嘿嘿笑道,“所谓‘父慈子孝甲斐虎,兄友弟恭越后龙’……贵国对这种事情,无疑是有着浓厚的文化氛围和丰富的操作经验。这个恶人,您不做,还有谁做呢?”
虽然大多数代表,包括围坐在会议桌边的大国代表们,都极有自知之明的闭紧了嘴巴。但是旁听席上还是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窃笑声,
“你们居然好意思嘲笑我?”山本暴跳如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纵观世界历史,类似的事情难道还少了?难道这种事情就是鄙国的专利么?”
“别的不说,就说朱先生的祖国。”他将手一扬,准确无误地指向了中国代表张伟,“别的帝王不说,就说贵国历史上备受推崇的‘秦皇汉武’和‘唐宗宋祖’,又有哪一个不是在‘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方面,有着杰出的表现呢?”
我明明都没做声好吗?张伟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我同意山本先生的提议。”俄国代表维德说道。好像这不是他的主意似的。
“现在的朱先生,早已不是当初那棵刚刚破土发芽的小草了,朱汤达父子已经不具备为他遮风挡雨的资格,而是成了他继续茁壮成长的障碍。”
“年代不一样了。”德国代表汉斯同样是一脸阴沉,“在我们如今这个文明昌盛的年代,再发生那种骨肉相残的事情,会引起多么恶劣的反响?”
“而且,还要当着全世界的人直播。”法国代表路易阴郁地说道,“那种场面……我们想都不敢想。”
“任由朱先生的势力在赛场世界因为受到了桎梏而裹足不前,让他在不远的将来,任由外星对手宰割,然后带着我们全人类堕入毁灭的深渊,这样的后果就是你所想的吗?”维德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家伙的虚伪,大声质问道。
“无论哪个年代,如果有谁为了权力财富,而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都会遭到社会的唾弃和法律的制裁。但是,这首先要被人发现。”维德阴阴一笑,环视着全场代表。
“早在很久以前,不仅仅是我国,世界上许多国家,都对此有所预谋,并且制定了种种切实可行的详细计划。我敢担保,我们人类有成百上千种方法,可以让那对可敬的父子毫无痕迹地光荣谢幕,为我们的朱先生让出这个舞台。而且,这所谓的‘毫无痕迹’,不仅仅是指不留下证据,更包括了不招来怀疑。
“至于地球上的看法,那更加简单了。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如果是为了个人的权力财富而做出那样的事情,毫无疑问会被人们的怒火燃为灰烬。可我们这是为了人类的延续!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几个人,会有那种闲得蛋疼的圣母之心!”
旁听席上忽然有个代表说道:“我们可以让朱先生在关键时刻断开和地球的联系。每个月的十次机会,难道非要用在那种事情上面?”
“你当全世界的民众都是傻子不成?”汉斯回过头,怒斥了一句。
“民众当然不是傻子!”山本大声说道,“事关人类存亡,以及他们本人和家人的死活,他们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转而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请打开大屏幕!”
大屏幕打开了,上面出现了东京的画面。只见宽阔的马路上,正在流淌着由人群组成的洪流。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包括鄙国在内的世界各大城市,都开始爆发了类似的邮行……”
随着镜头的拉近,可是看见画面上的每个人都在振臂高呼,许多人都是面目狰狞。人们此时举着的不再是朱利安的画像,而是朱汤达和朱利昂的画像。
曾几何时,作为朱利安在另一个世界最亲的人,他们两位在地球,包括在日本,也有着诸多的粉丝。可是现在,他们的身上却都被画了一个红色的大叉。
“这就是人心所向!”山本环顾全场,傲然宣称。
“狗屁的人心!”路易嗤之以鼻。
在他的示意下,大屏幕出现了世界上另外一些城市的画面。同样有着为数不少的邮行人群,他们同样高举着朱汤达父子的画像。只不过,在那画像之上,画着一颗大大的心。
还有各式各样的标语牌,上面用各种文字写着诸如此类的标语。
“要延续,更要人性!”
“有爱心的延续,才是真正的延续!”
“宁可作为一个人而死去,也绝不作为一个禽兽而活着!”
路易霍然起身,环顾全场,傲然宣称:“这才是真正的人心!”
“咚!”维德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恨恨骂道,“这些天杀的圣母表!”
他也站了起来,同样是环顾全场,放声疾呼,“这是一股非但可以毁灭地球,甚至足以毁灭宇宙的力量。要警惕啊,诸位!”
这句话像是引线,终于引爆了全场。在场的一百多名代表顿时吵作一团。除了已经在轮值主席这个位置上坐了许久的张伟。
张主席向来是不轻易发表意见的,此时沉默不语,看上去高深莫测。
代表们不知吵了多久,终究是不能形成统一意见。
“民调结果出来了吗?”到这时候,终于有人想起这位主席先生了。
“出来了一部分。不过没什么意义。”张伟对着电脑,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这一百多人都无法达成一致,又这么能指望七十亿人有着同样的想法呢?”
“其实,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维德一拍大腿,懊恼的说道,“那对父子,说到底不过是赛场世界的原有生物,和我们的朱先生……还有跟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死在朱先生剑下的原有生物,难道还少了么?何必在乎多他们两个?”
“呵呵,您现在才想到吗?”彼得嘲笑道,“这说明啊,包括您在内的所有人的心目中,还是将他们当成了朱先生的亲人啊!”
他环顾全场,无奈地说道,“连我们都会这么想,更何况我们的朱先生呢?”
作为一个激进分子,山本在刚才的争吵中已经精疲力尽,此时无力地说道,“维德先生,您的这番话,糊弄一下普通的民众,以便于尽量淡化此事的影响。或许有点用处。不过想借此来说服朱先生,使其痛下决心,那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