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昱预想的相反,在宋昱和车舍的刺激下,很多人不满足于竞技场培训师提供的基础训练,想要更进一步又苦无门路。程岫目光犀利,评论精准,对机甲的了解也透彻,这都实打实验证过的,在胜利的渴望面前,他那娇小的身躯、稚嫩的面庞、单纯的眼神……都不重要了。
看程岫的教育事业开展得如火如荼,宋昱有点坐不住了。他刷足了头衔,终于进入“英雄”的行列,并跃跃欲试地想要挑战“护法”。尽管他和花影同坐一条船,但没有人规定这条船的座次。只要大家还在这条船上,想来付晨曦也不会介意谁坐得更上面。
他这边摩拳擦掌力争上游,另有人摩拳擦掌想要把他揍。
宋昱正要提出挑战“护法”的申请,就收到了一份战书。
“护法”以下,有权拒绝挑战,但是会扣除一定的积分。按照他目前的计划,除非战书来自“花影”及其护法,不然一定是……
他看到了落款的名字——
曹琋。
“欢迎各位观众,比赛即将开始,请尽快入座。这是蛟龙竞技场创始以来,最引人关注的战斗之一,胜负充满悬念。他们一个是三个月前最被看好的超级新秀,一个这三个月来最被看好的超强新人,自从传出他们要在赛场上遭遇彼此的消息后,双方的赔率就出现了极大的波动。现在请允许我隆重地清楚其中一方的亲密家人,来发表对这场比赛的看法。”
裁判激动地将话筒递给坐在身边的小孩。
程岫无语。在半年前,这位裁判还是一位主持人,自降身份地跑去初级场为差临门一脚就登入高级场的宋昱免费主持比赛,从而开启了自己进入主持界的大门,没想到一转眼,他竟然成为了裁判,可惜,不找边际的主持风格十年如一日地不曾改变,相当的持之以恒。
“你觉得你哥哥会赢吗?”裁判问,“或者说,你希望你哥哥赢吗?要不要为你的哥哥加油?”
当他一个人独角戏时,场上的两位选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忽视,但是话筒递到程岫面前时,两个人同时看了过来。
程岫说:“我觉得,你抢了我的饭碗。”
裁判愣住:“啊?”
“抢人饭碗如杀人父母,我要反击。”程岫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裁判忍不住想笑。开玩笑,他才是裁判,别人说开始有什么用……呃?
一眨眼,两位选手已经达成了一团。
宋昱驾驶的依旧是“望妻”,看似笨重的机甲在他手里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而曹琋使用的依旧是爬行兽a1000,性能上来说,输了一截,但偏偏依靠着难以捉摸的跳跃能力,与身法诡异的“望妻”打了个不相上下。
从场面来说,他们都没有辜负观众的期待,的确配得上超级新秀、超强新人这样的称号。
隐形宋昱粉的裁判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不自禁地催促程岫:“你快说点话呀。你以前不是很能说的吗?”
程岫握着话筒,目光与不经意回头的“望妻”遥遥对望了一眼,缓缓开口道:“爬行兽的跳跃能力很强,但是,滞空能力太弱。比起地面攻击,空中突袭才是制敌之道。”
爬行兽尾巴一甩,似乎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他,被“望妻”一拳打翻,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没站起,又被乘胜追击的“望妻”狠踹了几脚,直接倒地不起。
观众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仅仅因为程岫的一句话,局面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裁判兴奋地宣布宋昱获胜,宋昱对程岫比了个“ok”的手势。
程岫眼尾扫过赖在地上不肯起的爬行兽,对宋昱露齿一笑。
这一战太轰动。
风头无两的曹琋被宋昱狙击成功,完结了不败神话。宋昱再度回到蛟龙竞技场最被看好的新人的宝座上,付晨曦再度有请。
程岫一个人回宿舍,然后在同一条走道遇到了同一个人。
爬行兽a1000这种早期作品在选手保护上做得很粗糙,曹琋额头明显青了一块,灯光下看,像是在卖惨,格外的可怜。
程岫不为所动:“为什么放水?”
就算被宋昱击中的那一拳是意外,后面也完全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可能一下子兵败如山倒。
曹琋扯动嘴角笑了笑:“让你高兴。”
程岫道:“并没有。”
曹琋讶异地抬头:“你不希望我输?”
程岫说:“我希望你输得更彻底。”
曹琋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似有千言万语在眼波中流淌,但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平静:“已经很彻底了。”绝望的,疯狂的,都已经在流逝的岁月中挥发,沉淀下来的,是死也不肯放手的坚持。如果这不是彻底,还有什么更彻底?
他见程岫不说话,以轻松的语气问道:“不问问我为什么挑战宋昱?”
程岫抬脚就走:“没兴趣。”
“看来已经知道了。”曹琋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程岫说:“有没有人说你很像变态跟踪狂?”
曹琋说:“和护花使者只有一线之隔。”
程岫拳头很痒,转头对比了一下两人的体型差距,又忍了下去。
回到宿舍门前,宋昱正好回来。曹琋脸上丝毫不见败军之将的尴尬,神情放松地点头致意,优雅地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不等宋昱提问,程岫就主动说:“我确定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什么?”
“杀我。”“追杀我”少一个字,答案很明显。
宋昱脸色凝重:“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程岫说:“……那你什么时候能练成千里眼?”宋昱推门进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程岫说:“他堵我。”
宋昱低头看肋骨旁的小豆丁,胸口升起一股类似宝贝儿子被隔壁熊孩子欺负的愤怒感:“什么时候?在哪里?几次了?你怎么不早说?”
“两次。我不理他。”程岫傲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