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四案侦破发布会
一
吊唁厅外，李文德副市长，陈朴局长，伍文栋书记正在商量着。
伍书记说：“怎么办，原计划一千余人的遗体告别，两小时后遗体火化，现在根本不可能，我看了一下，自发来的吊唁群众不下万人，还在增加，酉阳县土家族苗族自治县的七八百人还在路途上，可能到下午都告别不完，甚至……”
李副市长说：“市民渴望正能量，热爱英雄，应该满足他们，尤其是酉阳县赶来的土家族群众，一定要让他们看关酉阳同志最后一眼。”
说着，三人都眼泪花花的。
李副市长接着说：“遗体火化可以延到下午，实在不行延至明天。但是四案侦破发布会要按时开，很多都是来自外地媒体的记者，大家都很忙，不能耽误他们。这样吧，老伍你在这里负责遗体告别及火化，我和陈朴回局大会议室，按计划十点半钟准时开四案侦破发布会。”
二
A市公安局四案侦破发布会现场。来自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广播电视台等百余家媒体的三百余名记者编辑们，济济一堂。长长短短的照相机，摄像机，对着主席台上的李副市长，陈朴局长及四案组等有关人员。
李副市长讲话：“首先，让我们以沉痛的心情，为在破获四案中光荣牺牲的关酉阳同志默哀。”
哀毕。
李副市长说：“各位媒体同仁，A市的四案在全国范围内，乃至世界范围内，都是一件十分典型特殊，错综复杂的大案重案，连环案，案中案，里面牵涉的案子有哪些呢：一，出租车司机连续被杀案。二，于大拿贩毒团伙案。三，后山日本五人科考组被杀案。四，江洋大盗案。这就是我们命名的四案。里面包括：一，市委机关、财政局、司法局、宣传部、铁路局、电力局……等等办公室洗窃案；邹副市长家、工业部蒋部长家、建设厅汪副厅长家……等等入室盗窃案；正阳摩配厂老板、南山娱（乐）城老板、华盛服装批发公司老板、宏城房地产老板……等特大被扒案。二，桂秀被杀案。三，国际职业刺客蝰蛇击毙案。四，梅朵被劫持人质案。五，神秘报警人案。六，黑旗岩闹鬼案。所以，四案的错综复杂程度，破案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但是，我们的市公安局四案组，在市委和局领导的支持下，在各级有关单位的配合下，在短短十五天之内，赶在两会召开之前，将以上案子全部侦破，确实值得你们大力采写，大力弘扬社会的正能量。”
台下的记者编辑们热烈地议论着：
“哇，其中包括这么多案子，肯定很多故事，内涵丰富，好有写头哟，有挖头。”
“可以写报告文学，长篇纪实连载……”
“可以写小说，拍电视剧，广播剧……”
李副市长兴奋地接着说：“下来后需要采访的，请找市公安局宣教处联系安排。这里，大家可以自由提问某些急切要了解的问题，由陈朴局长答记者问。”
一个记者霍地站起来：“李副市长请等一等，据说市公安局在侦破四案的过程中，在A市的鬼域后山，发现了世界考古之谜巴王洞穴？”
唰地一声，台下的手臂如森林般举起，要求提问，接着又轰地一声，群情激奋的记者编辑们，不等提问，已经在台下七嘴八舌，热烈地大声议论起来：
“天哪，爆炸性新闻，震动全国，震动全世界……”
“不得了，大新闻，大事件……”
“李市长，赶快给我们透露点内幕噻，这才是写大文章的材料……”
“A市公安局这回立大功了，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李市长急忙站起来，哈哈连天笑着：“各位不要急，发现巴王洞穴事关重大，我们要先上报上级政府，请各位理解，有关巴王洞穴的精彩内核，下一步才能告诉给大家，肯定很传奇，很惊险，很刺激，很有挖头。总之一句话，我们胜利了，我们没有让日本人的阴谋得逞，哈哈，下面还是请陈朴局长，给大家介绍一下有关情况和采访事宜……”
好不容易等到兴奋、激动、热烈的记者编辑们的情绪稍稍平静一点，陈朴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局调度指挥中心的110警员急急地走进来，凑近陈朴耳边：
“局长，刚接到效县杨石镇派出所报告：杨浸路口，再次发生出租车司机被杀，手段极其残忍。该处停有一辆A市牌照的桔红色出租车，根据现场情况看，该出租车司机是在出租车内被杀后，用菜刀碎尸的。派出所民警在鬼宅烂尾楼附近草丛中捡到碎尸32块，可能已被野狗吃掉了一些。这是本市第八名出租车司机被杀。”
陈朴目瞪口呆，身子已萎顿下去。
这时李副市长走过来。
110警员对市长复述了一遍案情。
李副市长身子震了一下，随即狠狠盯着陈朴，脸色铁青。
台下的记者编辑们一片哗然。
因为这时，消息灵通的本市公安报记者已经获悉，杨浸口有A市的出租车司机被杀。
这信息立即在台下引起了另一种轰动，此时，记者编辑们的情绪急转直下：
“干嘛呀，案子还没有结嘛……”
“又是出租车司机被杀，第八个了……
“浮报虚夸，真正的杀人狂还没有抓到嘛……”
“切，浪费表情……”
李副市长十分尴尬，他颤抖着声音说：“各位……请安静，是出了一点变故……但是……”
这时，陈朴一脸苍白，他一言不发，痛苦地离开发布会现场，踉踉跄跄地往办公室走。
路过医务室，看见关沧海坐在门口的藤椅上，似乎在候着他。
“朴子，有事？”
陈朴不想让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打扰丧子之痛中的老同学，但他那张忠厚老实的脸，怎瞞得住经历过太多大案要案的刑侦专家关沧海的眼睛。
陈朴想笑一笑，但笑不出来，只好故作轻松说：“没事，香香还好吧。”
关沧海似乎已经获悉了情况的变化，岔开话题，质问陈朴：“司马高原现在在哪里？”
陈朴无言以对，记得离开殡仪馆的时候，看见司马高原伏在关酉阳灵柩上恸哭。
关沧海说：“朴子，我给你说过，在破大案期间，不要管这孩子在做什么，他是一个职责感很强的超级警察，他做的事都会与案情有关。有人给我反映他在破四案期间不务正业，去爬后山玩耍。这不，结果你们在后山收获了这么多。又有人给我反映，他在破四案期间追女孩子，去学画画，这些，必定会成为破四案的关键。”
这时冉小妹和李八一已从殡仪馆回到了局里。
李八一对陈朴说：“局长，司马高原这阵应该在红楼第六层，向高画室里画画。”
藤椅上的关沧海重重地重复了一句：“红楼第六层，向高画室。”接着就是长久的沉吟，眼睛直直地瞪着陈朴。突然，教授浑身一震，半晌，仰天一声颤颤悠长的浩叹……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关注着教授表情的急剧变化，他们在这一声颤颤悠长的浩叹里不知所措。
这时，关沧海语重心长喃喃着：“四案结了……四案结了……朴子，赶快派人去大会议室，告知李副市长，四案侦破发布会照常开，或改到下午两点开。”
大家更加诧异地看着他。
关沧海似乎已缓过气来，稍显平静地对陈朴说：“朴子呀，四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明白了就两个核心罪犯在兴风作浪。一个是于大拿，他藏在大家认为人不可能生存的鬼域后山，并且是一个水下溶洞里，这个洞谁能找得到？但是司马高原找到了。另一个是江浩志，你们一直认为他死了，把他排除在案外，所以你们走入了误区破不了案。后来虽然知道了他没死，但他就像一缕鬼魂，知道他在我们身边，就是见不到他的人。两个孩子一个从江浩志入手，一个从于大拿切入，夹击四案，四案必破。”
说到这里，教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有一个人我没有想到，唉，几十年刑侦风雨，我侦破过几多国内外大案重案要案悬案奇案迷案……但是这一个人我没有想到，唉！我没有想到……酉阳儿子也没有想到，全世界的人都不会想到，只有司马高原想到了。这孩子……这孩子……”
说着，教授满面泪水，哈哈大笑说着：“中国的刑侦奇才呀！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胜于蓝，后生可畏……你们快去红楼第六层，向高画室。唉！四案结了，四案彻底结了……”
说完，关沧海似乎做完了件什么重大的事，身心疲惫，面容极度地憔悴，他痛苦地闭上了眼晴。
冉小妹和梅朵亲切地叫着他：
“爸爸爸爸……”
关沧海睁开眼，看着一双可爱的女儿，这才欣慰了很多，露出一丝像笑又像哭的表情……
（待叙第一百一十六章杀人狂揭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