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激战黑虎口
一
警用摩托风驰电掣驶至前往后山的岔路口时，关酉阳叫李八一停下。
关酉阳跳下摩托，趴在前面的机耕路上仔细地察看，他发现了地上有被什么物件拖拽过的痕迹。接着，他就在路边沟壑边缘的草丛之中，发现了一部电池用完的三星手机。他捡起沾满露水的手机，装进包里后上车，说：“开车，速度稍慢。”
摩托在坎坷的机耕路上颠簸着，继续向前行驶。
画家向高说：“我所知道的鬼域后山有五个路口可以进入，我走过其中三个。”
正在专注地看着路上车印的关酉阳抬起头，客气地对向高笑了笑：“嗯，谢谢。”
摩托驶至一片毛草地段时，关酉阳再次叫停。
他下车后，便沿着被压过的毛草一路找过去，最后在毛草的深处看见了一辆桔红颜色的A市出租车。他对后面跟过来的李八一和向高分析说：
“司马高原说过，昨天下午，是他把梅朵送上这辆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和霭可亲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显然是蝰蛇化装的。机耕路上有两条不同方向的车印，平时这条路上是很难有汽车开上来的。说明蝰蛇先是叫了这辆出租车来到这里，他是在下面岔路上弄死的出租车司机，蝰蛇在拖拽司机下车的时候，手机从司机裤包里掉在了草丛里，蝰蛇随即把出租车司机的尸体扔下了左侧的沟壑后，开着这辆出租车在岔路口掉头，直接开到了A市红楼向高画室附近候着。司马高原和梅朵从画室出来时，蝰蛇抓住时机，让梅朵上了出租车。蝰蛇开出去不远，便用黑道上常用的香烟熏晕了梅朵，然后从容不迫掉头驶向他早已观察过很多遍的后山机耕路，在这里掩藏好出租车，扛着昏迷的梅朵进入了后山。”
关酉阳接着分斩：“蝰蛇不可能扛着梅朵走很远的路，他肯定就是在附近进入的后山，我们赶紧走。”
三人迅速回到机耕路边，李八一要将摩托掩藏入草丛。
关西阳说：“八一，摩托就放路边。”
李八一立马明白组长的意思，是在给后面前来救援的警方留个进入后山的路标。
关酉阳说：“于大拿或者是于二拿，应该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接应的蝰蛇。”
三人急匆匆走了一小段路，李八一已飞身上了旁边的山脊，一路找寻，接着大叫：“组长，这里有棵树上留有刀削出的痕迹。”
关酉阳叫他再往里面走一走。
一会就听见李八一兴奋地大叫着：“组长，还有刀痕。”
于是关西阳和向高也上了山脊查看，果然相隔十来米距离，有两棵树上看见刀削出的新鲜痕迹。
关酉阳说：“应该是司马高原留给我们的路标，注意跟着路标走。”
三人攒入了密林，在杂草丰茂，到处是洞穴陷井之中磕磕碰碰前行。
向高尽管没有经过特种训练，但由于他热爱奇山异水，爱好驴行穿越，早已练就攀爬野山野水的功夫，不管是体能还是户外经验，比起关酉阳和李八一，一点不比他们差。
关酉阳不时扭回头，关切地说：“向高老师，小心，这里有条暗沟。”同时他又感到十分惊奇，忍不住问：“向高老师，我听陈朴局长说你非常懦弱，胆量特别小，不敢看杀黄鳝，杀鸡杀鸭杀兔子，看见血你就头晕。如果打起仗来你一定下不去手杀敌人，会做叛徒。是不是这样的呀，向高老师？”
向高一点不生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是的，我自已都恨自已不像个男人。”
关酉阳说：“但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你敢独自穿越鬼域后山，驴行西藏墨脱，穿越神农架，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再上帕米尔高原……”
向高说：“人是会改变的嘛。”
关酉阳说：“是驴行改变了你，驴行是一项再好不过的户外运动，能改变人的体能、意志、胆量，甚至理念……”
向高打断他的话：“是被爱情改变的，因为爱情有毒。”
关酉阳扭回头，惊讶地看着他，重复了一句：“爱情有毒？”
关于向高与陈朴女儿陈绮云的爱情，他略知一二，那毕竟是过去了的事，难道他又爱上了被蝰蛇绑架的这个女孩梅朵？不过，他了解得更多的是向高在美术上的成就，他曾听一个画界前辈说：向高未来的绘画成就，完全可能与荷兰画家文特森·梵高相题并论，甚至超过梵高。所以他觉得这样的人才，属中华民族之国宝，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国宝，不能有闪失。
三人好不容易走出了那片坎坷的乱石密林，借喘息之机，关酉阳望着四周满目的悬岩断壁，纵横沟壑，奇洞怪石，感慨地说：
“尽管我是A市人，但童年是在酉阳县桃花洞吊脚楼长大的，后来又随爸爸到北京读书,所以鬼域后山我还是第一次来，感觉比作家司马江南描写的还要狂野险恶，两千多年前这里可是蛇巴人的家园呀，说起来我还有半个蛇巴人的血统呢。”
旁边的向高说：“哦，是真的？”
关酉阳说：“是呀，我妈冉香香是正宗的蛇巴人后裔嘛。”
向高说：“其实土生土长的A市人，也有可能是巴人后裔。太有意思了，古代巴人骁勇善战，建国数千年，创造了独特的巴人图语，可惜没有流传下来，所以让现在的人们至今无法了解那段巴人传奇。”
关酉阳说：“我童年的时候，酉阳桃花洞的阿祖祖经常给我讲古代巴人的故事，她说巴人创造了很多秘密，包括你说的巴人图语，都被最后一个巴王白象，封存在一个洞穴中了。我老爸曾经被这个巴王洞穴吸引，想学考古，立志要为找到这个洞穴，揭开巴人之谜穷究一生。后来却干上了繁忙的刑事侦察，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了。”
向高感慨地说：“你不觉得我们脚下的鬼域后山，就像一部巴人的历史，多灾多难，狂野凶悍，充满了传奇，又像谜一样诱惑人走进这部史书。”
关酉阳扭过头，钦佩地看着他，说：“向高老师，你对鬼域后山的感受和理解与众不同。”
这时，在前面探路的李八一大声叫着：“组长，路标好像断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关西阳急忙跑过来，前后左右搜索，没有发现路标，有些着急地分析：“于大拿和蝰蛇的目的是以梅朵为诱饵，诱杀江浩志，所以不可能走得很远，也不可能选择最难走的路。没有了路标，证明有可能在附近发生了什么情况。”
正说着，远处便传来了隐隐的枪声。
关酉阳浑身一激灵，仔细地听了听枪声的方向和距离，然后手往左前方一挥。
三人便往左前方的山野狂奔而去，摸爬滚打起来。
二
当于大拿的枪口伸出去对着梅朵，扣动板机的时候，司马高原正腾在空中举着手枪，他猛扣板机，一串子弹射在了于大拿那支手枪上。
于大拿手枪里的子弹也随即射出，但是却已偏离了梅朵，撞在背后的岩石上火星四射。
此刻，江浩志的整个身子已压在了于大拿的手枪上。
于大拿一声巨吼，血淋淋的手从江浩志身下抽出，就地一个驴打滚，苍皇逃窜。
司马高原又一梭子射向于大拿逃窜的草丛，却没有打中。于大拿侧滚翻窜出，那庞大的身躯如风车一般，向着不远处的密林狂逃。
司马高原闪电般换了弹夹，正要举枪。
江浩志大吼一声：“我来结束他。”旋即一甩手，一支黑色箭矢从那管梅花袖箭里弹射而出，直奔于大拿背心而去。
就在这时，一块青石从斜刺里砸出，当地一声，将黑色袖箭撞落在地。
此刻，只有司马高原那双“毒眼”才能看见，一只巨大的黑蝙蝠一闪而逝。
江浩志扭身跃起，他扑在了梅朵的身上，将女儿紧紧抱住，显然他是怕草丛中还有其他罪犯向这里射击。
同时，司马高原也奔过来，两个男人都抱住了梅朵。
过了好一会，四周没有了任何声响，他们才放开，满头冷汗，不知是何表情。
江浩志取下蒙在梅朵眼睛上的黑布，梅朵仍然在昏迷之中。江浩志把头埋下去，用他那张丑陋不堪的脸，贴着梅朵清秀美丽的脸，泪水长流，不住声地叫着只有他和司马美子才知道的梅朵的小名：“花花……花花……花花……”
这是将女儿交给梅老二夫妇扶养之后，他第一次这样近地接触梅朵。十八年经历的屈辱与磨难，此时此刻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江浩志的心情。
这时，不远处的乱石丛中，突然传来于大拿的哈哈大笑……
（待叙第九十四章蝰蛇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