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极力反对多管闲事。毕竟我们这个团队聚集在这里的首要目的,是探寻龙湖干涸的事。而侠客显得很犹豫。这时,是仙女的一句话打破了侠客的顾虑。
“为了不出现更多的意外,我们不能放过一个意外。”
侠客的意见很明确了,他是组织者,我们都得听他的。加之原本香蕉和逗比也都是他们的熟人,所以,我和方雄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于是我们几个人穿过街道,也朝着人堆里钻了进去。
方雄走在最后面,一直很紧张,脸色白得难看。我觉得不对劲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结果他跟我说了一个让我难以理解极尽诡异的事情。
“方才我在路上遇到坐着摩的的侠客和逗比,他俩一眼认出我来,就顺道也捎上我。结果就在快到镇子的路上,遇到一个……一个孕妇……她就快要生产了,被家人包裹着送回了家。就是那个小区!”他嘴唇都开始抽搐起来。
我指了指那个小区说:“就是这个小区?”
方雄点点头。
我疑惑不解,一个孕妇要生产而已,为什么方雄和这帮人这么紧张?这些人也是,为什么都叫她妖女?
方雄小声的凑到我耳畔说:“我看见了!方才虽然被包裹着,可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孕妇……那孕妇有两个脑袋!”
两个脑袋?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有两个头?
但是也不能全然否定他的说法,毕竟有连体人存在。这是种极为罕见的畸形,只有少数幸运的局部相连,通过手术能分开。但大多数连体人的存活率都不高,很多都死于了婴孩时期。我曾经在网上看到多许多奇闻报道,也有少部分的连体人没能分割开,却也很好的活了下来,甚至寿终正寝的。但是国际上对于连体人的讨论还依然停在医学层面,在人权、法律上还不能给予相当的保障和约束。很多人还会把他们当成是怪物,甚至并不能享有一个人的权利。
这些大多数报道都来自国外,中国的连体婴真正坚强的活下来的却很少。如果这个方雄所说的孕妇真的是个双头的连体人,那么一定会是让人惊叹的头条新闻。可是我们却从未在任何新闻里看到过。
两个男护士抬着一个担架下来,担架上的确躺着一个孕妇,正痛苦的呻吟着。
她的身体被盖着一层白单子,下身被黄色的液体浸湿了。她的头露了出来,脸上被汗水濡湿了,头发腻腻的贴在额头上,脸色涨得通红。
方雄抓了我一把,指着我朝她的右肩膀看去。
果然,有些蹊跷。虽然白单子盖住了全身,可从那形状也可以看出那女人的头并不是和正常人一样长在肩膀的中间,而是偏向了左肩膀。而她的右肩膀处,的确有个圆形的隆起。
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个头,但是真的很像。
“妖女生下来的一定是妖怪!”身后一个人小声嘀咕着,带着恐惧。
“这样的妖女,竟然还活着?难道不该一早就弄死算了吗?”另一个声音,带着愚昧的残忍。
“你们在说什么?谁敢再说一次!”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们几个扭头一看,一个男人从小区处下来,他面相憨厚,此刻却显得非常紧张。他一把抓住我身后那两个人,面露凶光:“再说我老婆一句试试?”
那俩人明显怂了,不再多说一句,都尴尬的赔了苦笑。
呲呲呲呲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男人又凶狠的转过脸怒吼:“谁在拍?”
我绕过缝隙一看,是站在对面人群的一个大摄像机,此刻正对着医护人员,对着那担架上的可怜女人。
男人又快步过去,一把揪住那个摄像的人。
“大哥,你冷静一点,我们不拍了,不拍了!”一个瘦弱的女人轻轻勾住那男人的手臂。
男人低头愤怒的看着那女人,看了足足有三秒钟。竟然松开了手,先前的愤怒也荡然无存了,一句话也没有,转而紧张而悲伤的跟着上了救护车。扬长而去。
是曹心香。
人群哄乱之后,我又一次与她的眼睛对上了。
“真是喝了那个?”
“就是!”
这是我从哄散的人群里被挤出来后,唯一从侠客和仙女那里听到的一句对话,可惜掐头去尾的,没有任何意义。
“诶?姑娘,是你啊。还没走呢?”人群里出现了王大毛,还有他的老婆孩子。
“大哥,等到我们约好的人了,这就要走了。”我礼貌的跟他道别,“对了,你们在这看什么热闹呢?”
王大毛说:“你说刚刚抬走那个啊?真是又可怕又可怜。这两口子是从北方过来的,说来啊,还跟我们家还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呢。”
原来,一年前的一天夜里。王大毛一家人正堵着开旅馆的张二娃要债。张二娃耍混,俩人打了一架,闹去了派出所。他正在接受一个警察的分别调节,忽然外面有又个警察来喊,说出了事。这警察就丢下他跑了出去。
他好奇也跟了出去,就看到一对夫妻正被警察们带了进来。
那丈夫倒还好,衣服憨厚的模样,那女人却很奇怪,身上裹着一个厚厚的被子,人是清秀的,就是身材有些歪斜。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怀疑是得了什么病。后来偷听到,原来这一对夫妻是北方私奔逃到这里的,天黑了不小心掉到了龙湖里,被路过人看到报了警,这才给救了上来,送到了派出所的。
当时王大毛并没在意太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那事过后没几天,那对夫妻竟然找到了他们家里。男人对他说,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也就是在派出所跟王大毛他们一面之缘,就求他们帮忙。他们为了逃避家中人的追捕,大城市是不敢去了,只能在这偏僻的镇子躲着,希望能帮忙给找个房子租下。
王大毛的媳妇也是热心,见他们可怜,这镇子里向来空的房屋也多,举手之劳而已,就给他们找了那个小区。
“期间也挺好,我们也还相互走动。那男的都挺正常的,就是那个女的,一直不见人,总是在床上躺着。”王大毛说,“我开始还以为她身体不好,可哪知忽然有一天,街道上他们家做宣传工作,谁知,街道的赵大妈连滚带爬的出来,是受了好大的惊吓,当下就送了医院,没治多久就痴呆!镇子里就开始疯传,那女的是个有两个脑袋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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