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告别了渔夫回到金陵。几天下来,三个人实在是累坏了,怕坏了。这一吃饱饭,神经放松下来,疲倦再也挡不住,要不是我拉着两个人,他们走着路都能睡着。
一觉躺下,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我摸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爬起来,刘佳和楚河还在睡,我只好自己跑到刘佳的屋里弄些白米开始做饭,然后将这几天鸡窝里攒下来的鸡蛋都拿出来,准备一会儿吵个鸡蛋给大家补补。
饭菜做好,将俩人都从床上叫起来,刘佳揉着肩膀不情愿的走出来。
看到桌子上的炒鸡蛋,蹙眉道,“浪费东西,鸡蛋炒这么老。”
我嘿嘿笑着,也知道东西卖相不好,“不知道你家素油在哪儿,也不知道你钱在哪儿,这鸡蛋就是锅上贴熟的,凑合吃吧。”
刘佳端起一碗白饭,“好吧,倒是错怪你了。”
楚河倒是没有挑剔,估计也是真饿了,狼吞虎咽的给嘴里扒拉着饭。
看二人气色恢复了不少,我这才问起假金宝的事儿。
“你不说还真忘了,还在小瓶子里关着呢。”刘佳放下碗筷,“把门关好,你去拿双碗筷来。”
我取了碗筷,盛了些白饭给碗里又夹了些鸡蛋,然后将两只筷子插在了米饭上,此时刘佳已经将盖子打开,因为门窗紧闭的缘故,屋里光线有些昏暗,倒是不怕阴灵受到伤害。
一缕游魂从瓶子里慢慢飘了出来,最先显现出来的是一袭白色长裙,接着面部逐渐清晰,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显现出来。
“小女王秋桐,谢过三位救命之恩。”女子在半空中深深蹲下身子,向我们鞠了一礼。
“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儿坐下边吃边说。”刘佳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王秋桐轻飘飘的落座在长凳上,看到我们三个都看着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如果不习惯,我们不看你便罢。”我将目光移开,不过心中的确是被王秋桐的美貌惊艳到了,略施粉黛的容颜,自带三分温婉,长长柳叶眉下,凤眼含情,如有一滩秋水被锁进那眸子里,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王秋桐深深叹了口气,“秋桐早已不是清白的身子,这些旧俗又有什么呢?”说着低头拿起筷子,慢慢的将饭轻轻喂入口中。
刘佳发觉我盯着王秋桐看,想必是心中有些自卑或者吃醋,桌子下一只脚狠狠的在我脚背上踩,疼得我马上低头继续吃饭。
其实我很不想问王秋桐的事情,但是我们又有很多谜团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线索,最终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也许王秋桐的确是想帮我们,也许是这些年都生活中阴暗的地下太想找个人倾诉,于是把她的事情慢慢道来。
“崇祯十五年,家父任户部右侍郎,而我那年十五岁,刚与朝中另外一位大臣之子订婚,全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但就在举行筓礼的当天,一纸诏书下来,我们全家都沦为了阶下囚。”
王秋桐平复下心情继续道,“在狱中只待了三天,我们就被送上了到金陵的队伍中,那时候从京城出发的犯人就有近千名,而到金陵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百多,他们克扣口粮,好多人都在路上饿死或者累死,其中包括我的父母,我竟然都没能将他们安葬,任由他们暴尸荒野。”
“后来到了金陵我们才知道,剩余的一百多人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死法罢了,人群被分成了四类,男人,女人,孩子,而我们是第四类。”
王秋桐看上去面色非常的不好看,“而我就是第四类,这一类人都是些有姿色的女人。”
我急忙摆摆手,怕王秋桐想起悲伤的事情,“有些事儿就不用说了,其实我们只想知道墓中的秘密罢了。”
王秋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墓中的秘密,但是我会把我所见到的经历过的都告诉你们,由你们自己去分析。其实这么多年过来,我已经麻木了。”
听她这样说,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再阻止,也许她是怕这些事儿被时间遗忘,而她一个即将走了的人会把这些往事带走吧?
“那天他们把我们的所有人都押解到了金陵城外,那些官兵先是把男人一个个的推到坑里,然后活埋,敢往上爬的,当场就被活活扎死了。接着就是女人,孩子。”
“看着那些人嘶吼挣扎,最后的我们眼泪都流干了,但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有更残忍的事情在等着我们,现在想想我当时不应该庆幸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应该羡慕他们才对。”
“将那些人都活埋后,我们被带入了地宫,此时我们才明白,我们并没有逃出死亡的命运,在地宫中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被带入了那处地下洞穴,他们将我们按倒,灌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然后将所有的女人都糟蹋了。”
说到这里王秋桐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那些心满意足的官兵想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和我们一样,谁都出不去,谁都别想逃,他们用手中的武器拼命的砸石门,但是外面已经没人给他们开门了,他们恨,愤怒,最后绝望,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王秋桐紧紧闭上了眼睛,“最后他们都死了,我们也跟着慢慢死去。”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发现我们活过来了,而那些官兵也活过来了,只是我们活过来的方式不同罢了,同时我们也发现了我们活过来的原因和墓地里的三座墓室有关,而小女孩和大黑狗是其中一个。”
“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仍然遭受着那些官兵的欺辱,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墓地中有一个阴灵和别人不同,原来他就是建造这座墓的人,那时候他也已经不是人了,他告诉我们想出来只有一种方法,听完他说的方法,姐妹们冲上去就将他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