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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 死神的呼唤

我们还会活着 安迪警长 8076 2024-12-19 01:57

  李海骑马飞驰,穿越了苍茫的山林,渐渐驶入了镇子的边缘。四周的寂静厚重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空气中没有活人的气息,甚至连感染者的踪影都无处可寻。只有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地,似乎连时间都在这无声的世界中被冻结。空荡的房屋,在漫天的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单,透着一种失落的苍凉。镇子的轮廓依旧模糊不清,破败不堪,那些屋顶上沉积的白雪,如同岁月腐朽的见证,压弯了屋脊,仿佛这些建筑早已失去了曾经的生气与灵魂。

  他牵着马,走进了一间破旧的小屋,门板早已剥落,空隙中不时有风雪穿透而入,呼啸着带着寒冷的气息。李海小心翼翼地关上那扇老旧的车库门,轻轻松了口气。马儿显然也受到了严寒的侵袭,身上的雪花被它剧烈的抖动甩落。李海低头轻抚着它的背脊,试图安抚自己那颗因风雪与追击而愈加紧张的不安之心。

  屋内的空气冰冷刺骨,寒气如同未曾离去的亡灵盘旋在四壁之间。这里没有温暖的火炉,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唯有一张简陋的床垫,床上躺着一个人,皮肤如同冻土般失去了生气,失去了色泽。英措——李海的老伙伴,那位曾经充满力量与决心的男人,眼下的模样让李海的心猛然一紧。此刻的英措,面如纸灰,仿佛已经与这个世界的所有温暖与生气彻底断绝了联系。

  “英措,英措!”李海低声呼喊,声音压抑而沙哑,几乎带着哭腔。片刻后,他终于听见了英措喉咙深处传来的艰难喘息,那一刻,李海如释重负。每一次出去寻找食物与药品的路途,他都满怀恐惧——每一次,他都担心自己再也听不到英措那微弱的呼吸声,担心回到这片废墟时,所有的呼吸都已沉寂。

  英措的伤势愈加严重,那支穿透他腹部的弓箭几乎把他的生命一同带走。几天前的那场冲突,李海将箭矢勉强拔出,手法粗糙,眼前一片血色,强忍着手中的恐惧和无力感,用最原始的方法将伤口草草缝合。他知道,时间紧迫,生命的缰绳就在流血的伤口中渐渐松脱。英措痛得几乎昏迷,面色惨白,身子蜷成一团,却没有发出一声**。那一刻,李海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痛苦,仿佛不仅是英措的血流在他心中,而是整个世界都在无情地灼烧。

  周围是一片死寂的废墟,李海无从依赖的工具、破碎的希望在不断吞噬他的理智。他明知道英措的伤口不可能凭几片干草和一根针线就能愈合,但他没有选择。他拼尽全力,甚至不敢去想他们能否撑到援助来临——如果有援助的话。

  在一个意外的夜晚,李海的运气稍微恢复了一些。他从一架坠毁的武装直升机中搜寻到了一个医疗箱。尽管里面的工具简单到几乎让人绝望,但至少,他能用这些东西为英措止血、消毒。他将英措的伤口包扎得如同丧命的铁链一样死死地锁住,用木板将他固定,勉强把他拖在马背上,向着一个方向进发。他心中的唯一动力,就是那一点微弱的希望,渴望能把英措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英措的病情未曾丝毫缓解。高烧让他几乎陷入了昏迷,伤口的感染像一只无形的手,将英措的生命一点点剥夺。李海陷入无尽的绝望。他四处翻找食物和药品,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努力。直到今天,他终于从猎人那里抢到了一瓶抗生素。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尽管他心里明白,这瓶药能否奏效,还充满了不确定。但如果没有尝试,所有的绝望都会化为徒劳。

  “英措,我找到了一些食物,”李海低声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还有这个。”他拿着抗生素瓶,手微微发抖。英措的身体像被寒风吹拂过的树叶,微微颤动,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李海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将针头插入英措的皮肤,看着那瓶药物缓缓注入体内,每一滴都如同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英措的面容,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他能醒来,祈祷他能继续活下去。

  “你会好起来的。”李海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痛苦与依赖。他的声音低得几乎没有被空气带走,但却在那寂静的夜里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决心。

  李海坐在床边,目光凝视着英措的脸庞。这个曾经的坚强男人,如今如同一个失去生命力的躯壳,靠在床上,眼神空洞,面容憔悴。李海回忆起曾经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候,英措总是像一块磐石,任何困难都无法撼动他。可如今,他变得如此脆弱,仿佛每一秒钟都在与死神搏斗,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鹰,无法飞翔。

  “你会好起来的,你小子一定会没事的,阎王爷不喜欢你。”李海闭上了眼睛,沉沉地陷入了疲惫的睡眠。但当他还未完全入睡,耳边却突然传来几声低语,打破了那短暂的安宁。

  李海猛地睁开眼睛,心跳陡然加速。他的警觉性瞬间达到极限,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他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透过微小的缝隙,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心脏狠狠一沉。街道上出现了几个人影——几名猎人,手中握着武器,正一步步地靠近。

  李海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目光紧紧锁定其中的一人——徐虎。他是猎人队伍中的一个头目。李海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满是警觉与愤怒。他知道,他们是跟踪他来的。雪地中那一串清晰的马蹄印,正是猎人们追踪他的线索。

  “该死,这群王八蛋竟然跟踪我。”李海低声咒骂,心中暗自悔恨,认为自己当初应当更加小心。原以为这些猎人是为了搜寻失踪的药品才会追上来,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并非药品,而是他们。

  心中涌上一阵寒意,李海感到一种无法摆脱的危机。他急需作出决定,时间已所剩无几。

  李海迅速掏出武器,他冷汗直冒,他回头望了一眼隐匿在车库中的英措。每一秒钟都意味着生死的较量。李海的心跳剧烈加速,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李海低头对英措低语:“我去把他们引开,一定会回来找你。”英措似乎略有反应,眼神却仍旧迷离,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

  李海轻轻拉住缰绳,悄悄引着马走出车库,又小心地关上那扇厚重的铁门。刚跨上马背,他耳边传来了不远处的对话声,两个猎人的声音沉重且急促。

  “你确定他就在这儿吗?”

  “老兄,街上遍地都是马蹄印,那王八蛋肯定在这儿。”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猎人从树后猛扑出来,死死抱住了李海的马,声音如雷般响亮:“他在这里,我抓住他了!”

  李海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随即一股冷汗浸透了全身。那人牢牢缠住他,力大如牛,无法挣脱。心中一动,李海迅速抽出匕首,带着冰冷的决绝,直指猎人的脖子,刀刃迅速往上划过。他毫不犹豫,连捅三刀,直到鲜血喷涌,猎人如同被割破的麻袋般倒地,瞬间气息全无。

  其他两名猎人回头,只见同伴的尸体在地上翻滚,血泊中泛起了寒光。

  “愣着干什么,快射他!”背后传来猎人咆哮般的怒吼,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愤恨,仿佛每一秒的延误都在燃烧他们的理智。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猛兽般逼近,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要将李海吞噬。

  “老大说不能杀他。”

  “去你妈的,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快射死他!”

  猎人们怒吼着,声音如同从喉咙中挤出来的钢铁。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拉马缰,马匹如箭般狂奔而出,空气中,子弹尖锐地划破,他几乎能感受到那道冷风擦过脸颊。猎人们纷纷发出愤怒的咆哮,急促的脚步声如雷霆般轰鸣着。那些正在搜查屋子的同伴也如潮水般涌出,有的挥手示意,逼迫他回头;有的却默默遵从徐虎的命令,压抑着手中的枪口,不敢开火。李海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清楚,眼下的每一秒都关乎生死——如果再不逃离,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猛地拍马加速,掠过一条又一条曲折的巷道,纵使前方危机四伏,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越远越好,越快越好,英措就越安全。

  镇子渐渐在他身后消失,他的眼角已开始凝视那漫天的风尘。可当他掠过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转角,几乎都有人影匆匆。沿途李海看到的猎人已经不下十五个,个个手持自动步枪,身上穿着迷彩服和防弹背心,眼中满是凶光——这是徐虎的意图,眼下无论是他还是英措,都已被视作最为重要的目标。李海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压迫,他可以想象出那满是血腥与仇恨的眼神,他不禁冷笑。“徐虎,你倒是狠心。”

  他策马冲入一片湿滑的小路,曲折的道路让他与身后的追兵拉开了些许距离,但那群猎人并未因此放弃,反而更加急切地逼近,仿佛山洪爆发般紧随其后。李海的耳边,只剩下那喘不过气的马蹄声,追击者的脚步仿佛在和他的生命赛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死一线的挣扎,只有不停奔跑,才能让那道致命的阴影,稍稍远离。

  李海的脑海中没有一丝迟疑,他的思绪犹如冰冷的刀锋,只有一个念头:拖延,拖延时间,为英措争取一线生机。他知道,若是自己被捕,英措即便侥幸活命,也必将在无边的荒野中孤独死去。唯一的出路,便是带着这些追兵远离她,让他们的每一步都深陷在错综复杂的迷雾中。

  他低伏身形,死死握住缰绳,试图将自己的身影藏匿在马背后,仿佛化作雪原中的一颗小小灰尘,轻巧地掠过。然后,他故意拉开距离,驾马拐向一条岔路——那条早已在他脑海中描绘过无数次的小道。狭窄、曲折,像一条无法忍受外界窥视的蛇,通向了更深的森林。这条路,正是李海用来为自己制造困局的武器,它将为他赢得宝贵的几秒钟,几分钟——让追兵在错乱中多困顿一会儿。

  “他一定往这边去了!”终于,一名猎人穿透了迷雾般的追踪,声音如暴风骤雨般带着无尽的怒气与焦虑,眼中闪烁着阴霾,仿佛李海的背影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头。猎人的眼神冷冷扫过四周,随即他狠狠指挥着剩下的两名同伴,脚步加快,彼此之间的配合愈发默契。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近,仿佛天地间的每一寸空气,都在扼住他们的咽喉,迫使每一步都被浓烈的杀气所充斥。

  李海心底一沉,仿佛突然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刺入了胸膛。面前的危险变得愈加迫近,尤其是徐虎——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混蛋。徐虎那犀利的眼神与过人的洞察力,不是他能够轻易摆脱的。李海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犯之前的错误,不能再有一丝的犹豫与懈怠。如果他被抓住,追兵不仅会把他吊死,更会将英措分尸。英措的生死,似乎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李海心中刹那间闪过一个念头,冷静地指引着自己的动作。他必须要把这群猎人引入附近的尸巢,利用这片森林的每一根树枝、每一寸阴影,让他们陷入困顿与迷茫。

  他紧紧勒住马缰,眼神深邃而坚定,脚下的马匹随着他的动作如同利剑般穿行入一个更加密集的林区。这里的树木高大粗壮,错综复杂的树根几乎把这片土地盘根错节,唯有那些熟悉地形的人,才能在其中自如穿梭。李海对这片林地如数家珍,每一条隐秘的小道,每一个转角,都在他脑海中成了他逃脱的武器。尽管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的眼神依然如一潭死水,平静得令人不敢接近。

  身后,几匹马的蹄声愈加清晰,越来越逼近。李海几乎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但他依旧没有一丝慌乱,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手指微微收紧缰绳,巧妙地绕过一个急转弯,准备引导敌人进入那条几乎无人知晓的隐秘小径。那是一条通向更深森林的路,那里布满了复杂的地形,足以让任何追踪者陷入死角。

  追兵渐近,时间越来越紧迫,但李海的心跳依旧平稳,仿佛他与这片森林,早已融为一体。

  然而,他没想到,最危险的情况还是来了。

  就在他快要成功甩掉大部分猎人时,突然从前方的树丛中闪出一道人影。李海眼疾手快,瞬间勒紧马缰,马匹猛地一转,险些失控。就在他调整方向时,那人影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朋友,停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凉薄的怒意。

  李海的心猛地一跳,他猛地扭头,发现前方的那人正是——徐虎。

  “王八蛋!”李海声音嘶哑咒骂道。

  “来啊,你们这些软蛋,来抓我啊!”李海大声喊道,声音嘶哑却充满挑衅,他希望这叫嚣能引来所有的猎人,让他们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突然,一颗子弹划破空气,击中了马匹。马儿惨叫一声,随着剧烈的挣扎,身形猛然崩塌,带着李海冲向陡坡。那一刻,李海如同一块被随意抛弃的石头,失去控制地跌落,摔飞了十几米远,重重砸在雪地上。他的身体像是遭遇了野兽的狂暴攻击,疼痛瞬间席卷全身,骨头仿佛都要从皮肉中迸裂开来。头顶的天空一片昏暗,耳边的声音都被痛苦吞噬,抬眼望去,马儿已经倒在雪地里,浑身是血,四蹄无力地挣扎着,生命已然走到尽头。

  李海的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悲伤,这匹马陪伴了他们无数个日夜,从发电厂到现在,不知帮过他们多少次,撑过了多少次风雨。而现在,它死得如此惨烈,仿佛在为他们所有的逃亡买下了自己的命。他知道,悲伤不能再停留,眼下是生死存亡的关头,猎人很快就会赶到。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剧痛,爬起身来,一头扎进前方的一栋屋子,通过破旧的窗户迅速爬进去,然后继续向远处的黑暗中逃去。

  没有了马,他只得在人烟稀少的小镇中奔跑,穿梭在高低不平的屋舍之间,躲避着越来越近的追击者。这样的逃亡他并不陌生,曾经无数次经历过类似的生死时刻,但那时总有英措在身边。今天,一切都不同,他孤身一人,心中的恐惧与孤独几乎要将他压垮。可求生的欲望却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他一遍遍默念着:“今天不是我的死期,也不是英措的。”他将这句话深深埋进心底,如同心头的誓言,带着无声的坚定。像一只警觉的灵猫,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阴影中,躲开了猎人们越来越紧迫的步伐。

  徐虎的口哨声在树林中回荡,提醒着周围的人,他手中拿着一把***,眼神锐利如刀,

  “朋友,你知道这片森林有多少地方是死路吗?”徐虎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李海的心猛然一沉,仿佛一只沉重的铁锤狠狠砸进了胸膛,冰冷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四周,猎人们已悄无声息地将他围困得死死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他知道——退路早已不存在。现在,所有的希望与挣扎都已成空。他就这样被逼入了绝境。

  徐虎站在他面前,声音如冰雪般冷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你让我很失望,朋友。我原本很欣赏你。你身手不错,也没什么多余的虚伪,正合我胃口,我以为我们能够并肩合作。但现在,你可千万别做出傻事。”

  李海的心里猛的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握枪的手攥出了汗,不知这是他的劝降还是攻心计。他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徐虎的眼神冰冷如钢,语气里满是冷酷与警告,看着自己捕捉到的猎物,他微微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而这一切,李海心头的反应不过是一片死寂——他的愤怒,他的无力,甚至连最后一丝希望,也在这一刻悄然消散。

  “来啊,混蛋,不是想抓我吗?有胆子就过来啊。”李海的声音带着毫不妥协的决心,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不屈的火光。

  “哦?”徐虎眉头微挑,似乎对李海的回答有些兴趣。“那你准备怎么做?”

  “你想知道?”李海闪身朝着徐虎的方向开了一枪,“这就给你答案。”

  子弹呼啸而过,擦过徐虎的鬓角,他吓得几乎失控。

  “这个王八蛋,冥顽不灵。”徐虎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丝讥诮,随即挥手一指,眼神中尽是无情的决绝。

  随着他的动作,几十支枪口几乎同时吐出了火舌,沉闷的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如狂风暴雨般扫向李海藏身的掩体,尖锐的爆响不断回荡在空旷的战场上。每一颗子弹飞掠过空气,仿佛带着杀机的阴影,激起的尘土与烟雾像是无数条鬼魂在空中翻腾,迅速吞噬了一切。在那片暴雨般的火力面前,李海的每一寸身体都仿佛被死亡紧紧扼住,无法逃脱。

  他知道,生死的时刻已经到来,时间凝固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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