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江长安第一个冲了出去,青袍老者紧随其后,亡命似的朝上方逃去。
“地底的是什么?怎么才能逃离这里,江先生你有办法吗,我们……能找到出路吗?”姚独吾声音发颤,近乎绝望,脸色苍白如纸。
坠入南海之眼面对迷宫一样的洪流已是天大的不幸,如今脚下却有未知的恐怖存在,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地底的锁链碰撞声愈发强烈,但他们没有回头,全都竭尽所能向前冲。
可诡异的一幕接着发生了,所有人明明是朝上方跑去不假,但是每一次都是不知不觉地转变了道路,没过半个时辰又绕回了原地,诡异的深渊血色,像是一只庞然无比的血瞳,盯着所有的人,直视他们的灵魂。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陡转不出?”青袍老者问道。
江长安面色不容乐观:“是洪流改道,我们现在所走的趋势根本不受我们自己的控制了,而是被这洪流摆弄,若找不到解法,怕是永远也走不出这道怪圈了。”
刚一说罢,脚下金属碰撞声渐渐停歇,可几人还没来及缓上一口气,就见几道诡异的身影从水底浮现出来!
“是……是什么!这是水底的怪物!”几位姚家弟子吓得哆嗦不止。
江长安却微微一笑,闪身朝着数道人影飞去,准确得瞄准其中一人,稳稳地抱了个满怀!
“青鸟!”
其他八人俱是一惊,江长安施展出了冰羽曜隼的速度,从来到几人身旁也不过眨眼一刹,就连狐想容也稍稍一怔,被人抱住身子,这人的两只手掌居然还极不规矩地抚摸着她柔软多肉的后背,下意识地大怒反击,却被那只手抢先一步抬起落下——
“啪!”
一声脆响,在静谧的海底中清清楚楚。
狐想容身子顿时紧张绷得挺直,臀上这不轻不重一掌又热又麻,带来的触感说不出的奇怪。
她恍了恍神才算看清了眼前人,一时间欣喜若狂,媚意融进了骨子,说出的话能让人的骨头都酥掉半截:
“小弟弟……”
其余八人见到无碍,也相继收起手中将要打出的各种法宝,在南海之眼中,任是临仙峰地位尊崇的九大圣姬也觉棘手,心神早就像绷紧的琴弦,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挑拨。
“小弟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狐想容问道,呵呵娇笑:“你可别说是为了姐姐才闯进的这南海之眼,姐姐可不信。”
她口中说着不信,妩媚的眼神中竟罕有地出现了一丝少女般的希冀。
“狐姐姐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你了。”
“咯咯,姐姐就是不信……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个美梦……”她笑声不止,脸颊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双手环住他的后腰,眼中感动与温暖并存,“小弟弟,你怎么现在才来,可让姐姐等的好苦,但这里危险重重,姐姐又怕极了你会来……”
南海之眼地势险恶,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忧虑害怕?也正因如此,她怎么会预料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像是庇护神灵一样出现在面前,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短暂温存过后,江长安相继与其余几位圣姬打了招呼,在临仙峰多日,多多少少都有过谋面,也有几人已经非常熟悉。
姚独吾逃命的念头一刻也没有消退,提醒道:“江先生,火烧眉毛还谈何儿女情长?还是快看看眼下该要如何办吧?”
江长安面对深渊,道:“想要找到出路,看来只有冒一次险。”
“什么险?”
江长安解释:“南海之眼洪流就像一座天然大阵,乃是整个南海水流来源之处,一座走不出的迷宫,但总有道途能够出去,就如阵法,只要找到阵眼,就能走出去。同样,南海之眼也有出路,仅有一条的出路。”
“说的简单,该如何找?”姚独吾渐渐没了耐心。
“向下走,寻海底异兽!”江长安道。
什么!
这个法子一出口便让几人难以相信,这岂不是自投罗网的做法?
但是见江长安与狐想容携手并进先行出发,几人也知跟着开天师的简单道理,哪怕姚独吾几人再如何恐惧,也只有服软跟从。在这海流迷城中落了单,基本就是被订上了一个死字。
向下行走,这胡乱更改的水流方向竟然没有再变过,平稳的有些古怪。
飞了半个时辰,眼前的水流完全变成了血红,腐臭气味越发浓厚,压抑的气氛让人心惊胆寒。
叮啷啷的铁索撞击声响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每一个人的承受能力。
忽然,青袍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异样:
“到了!”
刹那间,前方涌出了耀眼光华,撕裂了浓稠黑暗的水光,形如漫天星辰散射而出的光芒,照亮着这一片区域。
几人落到了石面上,沉到了最深的海底。
就在这时,众人的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心脏骤停一刹!
在几人面前,距离只有十几丈,看到了了七道人影——
他们的身影却显得非常朦胧,有些飘渺,看上去像是虚幻的神明,个个皆是如谪仙临尘,貌若潘安,目如朗星,气质不俗,威武不凡。
其中一人,通体绽放炽烈的光辉,殉烂夺目,矗立在地面,上半身赤裸如金漆,又仿若一尊神祇。
第二人,身躯修长,青袍着身,长发飘舞,好像是儒雅的显贵。
继续朝剩下五人看去,神态各异,但无不是具有空明之感,莹光闪耀,根本就不是普通修行者,并且实力恐怖如渊。
七个人都是男人,中年男人。
这样七尊高大的身影立在海底,给人一种古老圣人的错觉,脚步一起缓缓行动,有阵阵惊悚的感觉。
滴零当啷的刺耳声还像就在耳边炸响,几人望去,只见这七人脖子上、手腕、脚腕上都各拴了一条拳头粗细的玄铁锁链,将七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每一动,就是一阵刺耳的声响。
这样非凡的七人,越像神明越让人发毛,他们竟被下了负罪的锁链,是为何?!
犹如串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七人环成一个圈,肩膀上各扛着一根大腿粗细的圆木,交织的圆木成了一个简单的祭台,上面平稳搁置着的,竟是一座玉棺!
白玉棺椁!
几人顿时屏住了呼吸,心脏疯狂跳动。
七人前后一起迈动脚步先前缓缓走去,突然,也回头看来。
他们的目光,显然发现了几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