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垂下眼帘遮住了水汪汪的大眼,轻皱眉头稍显不安。老大老二都大了不着家,女儿也是永远一副深沉内敛的模样,唯有小儿子贴心,她难免会多筹谋一些,况且当年之事,这些年一直……
唉,也不算偏心啊。
“今日遇到了刺客,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您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该走了。”也相处这么久了,姜雁琳一看三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些什么,无非是给自已找个借口,证的劳苦功高,一点错都没有。
“遇到了刺客,怎么会?城中的治安不是很好?你祖父没有给你安排护卫吗?”三夫人神色大变,慌张起身上前一步,拉着姜雁琳的胳膊转了一下,又急急围着转了两圈,眼眶发红“有没有受伤,哪受伤了,疼不疼?怕不怕,有没有被吓到?可有……出什么事。”
姜雁琳看着三夫人眼中类似担忧的神情,先扶着三夫人做下之后,才语气平静的说“被祖父安排的护卫发现的早,什么事都没有,无人知道,……也没有受伤。”
三夫人一直攥紧着的手放了下来,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阿娇向来福气好。”
不等姜雁琳说什么,三夫人又神情嫌弃,恶狠狠“虽说并无大碍,娘也知道咱们的阿娇素来心善,可究是下人护卫不利,必要严惩不贷,万不可一时手软,放过刁奴。”
“是。”姜雁琳点头,欣然应下,至于先前问的那几句,以经能够学会完全无视了,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名声和外界的环境确实要比人更重要。“本就准备去查看审问一番,是要弄清原由。”
“那就好,我也知道你对下人和善,只是有些事万不可轻饶,不能让他们失了本份。你素来聪明,娘也不多说什么,我去熬一碗安神汤,你记着要喝。”三夫人起身往小厨房走去。
姜雁琳伸手去拦“不要麻烦了,以经习惯了。”
“傻孩子,这种事不要说习惯。”三夫按住姜雁琳的手,满是心疼。谁能对刺杀习惯,暗处被人盯着性命的滋味还会好受,看这丫头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恐怕这也决不是第一次。要不是嫌她烦了,恐怕提都不会提吧。
三夫人转身脸上浮现出苦涩,她又一次后悔了,或许,是她错了。
这边一对虽然母女画风清奇,可相处还算和睦,之前相处的好似姐妹的两个姑娘可闹起了不小的事儿。
“合着今个就你得了好处了,名声大显还在‘贵人’那得了脸,就拿我们当傻子似的...”闵从云娇小的脸添白更突出了几分柔弱,便是做恶狠狠的表情也是我见犹怜。
今日回去后才越想越觉不对,没人报信,姜雁琳怎么会那么清楚的知道她们的计划,可最先她只和熊靖柏说过,其它人也是事后得知,只有熊靖柏最有报信的嫌疑和时间。
熊靖柏看看着闵从云愤怒挡责之下的惊慌害怕,心下畅快,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甜了几分。
不是爱算计人吗?那就自己常常被算计的后果。这下场是她应得的。
“是,本就是,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我是他的女儿,怎会做那种小人行径,我不过是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姜雁琳而以,她虽有防备,可你若不动手,也进不了套啊。”熊靖柏笑的愉悦,夕阳散进来照在皮肤上透着健康的光泽,在两个人中间分了一条经纬分明的线。
“你还敢认。”闵从云惊声尖叫,冲上前想打熊靖柏一巴掌,就是被姜雁琳逼着她也没有这么难堪,人家是郡主她是臣女,棋差一着她也认了,可熊靖柏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踩她往上爬。
这一刻她真是抛下了所有礼仪和教养,只想给自己出一口气。
闵从云自然得手不了,熊靖柏再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女,武将世家,虽说上不了战场,可对付一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还没等临近呢就抬腿微笑,一脚给踹到了角落里。
大滴的汗珠落下,闵从云捂着肚子直接失了声音,连痛呼都做不到,只瞪着一双大眼,写着痛苦和愤恨。
“疼吗?”熊靖柏从来都是活在光里的,无忧无虑,父兄宠爱,所以笑容也是满了干净和纯粹。这会儿歪着头,轻声疑问,只单看就觉着阳光明媚。
偏偏是这幅温暖的样子,吓的闵从云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满是不可置信。这副样子没差,以往熊靖柏也是以这副样子示人的,可这样的情景下,就让她冷汗直冒了。之前为了教训这个贱人!她还特地吩咐丫鬟都在外面,这会儿确是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你是谁,你不是她,你是鬼!”闵从云好不容易攒点力气就爬起来向门口冲去。
只要,只要出了这个问她就没事了,她一定会让熊靖柏不得好死。
鬼这个字眼让熊靖柏眨了眨眼睛,收敛微笑。便是有了这一刻的愣神儿,闵从去也没顺利地逃出去。
熊靖柏后发先至直接抓着衣领,扬起半圈又把人像扔垃圾一样丢回了角落。
闵从云直接被摔到眼冒金星,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回过神来眼里满是怨恨。居然被一个土著吊打了,奇耻大辱!
熊靖柏才不管她心底有多怨恨,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狼狈。“这就受不了了,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听着她愉快的笑声,闵从云真的是满脸懵,明明上次还好好的,怎么就不死不休了。虽说本就是要翻脸的,可也不该是像泼妇一般的。按套路来说,就算是有仇,也该是背地里算计才对。
想不明白,可还是要尽快破局,否则丢脸还要受皮肉之苦。深呼一口气,闵从云的语气率先软了下来。“姐姐,是妹妹一时激动说错了话,都是自家姐妹,我也不怪你失手伤了我,姐姐拉我起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哟,还真是能屈能伸。”和解?都到这一步了那就是不死不休,还有什么好谈的。
熊靖柏自顾找了个凳子坐下,悠哉的吃起水晶肘来。
闵从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不动手就高,出了这个屋子她自然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她。
熊靖柏看似全心的啃着肘子,却也随时防备着闵从云发难和求助,毕竟这样与她的名声也有损,还是要谈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