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祖父的教导有误，否则这些娇嫩的小姑娘怎激不起她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尤其是在看到小姑娘算计的神色时，骨中的暴虐因子可是一点也不想忍啊。
“小妹如何了，近日一直不得空去看看。”姜雁琳这话是冲着打行礼过后就一言不发的四夫人问的。不是这一屋子的冒牌货，四夫人所出仅六岁的姜幼南，才是姜家正经的嫡小姐。
此话一出场面一度十分安静，一个个眼睛看着布匹首饰，却无人上前一步更无人再敢说句什么。
“劳郡主挂念，幼南……”四夫人恍惚一会才反应过来，张口说了一句直接梗不成声，咬着嘴唇一副强忍的模样。
姜幼南如何姜雁琳自然一清二楚，因着自己算是祖父教养而出。性格略微倔强的祖母便将姜幼南抱养在了身边，可惜，一时疏忽让其从树上摔了下来，据丫鬟所说是被侬傲睛和卫念儿教唆，当然原话并非如此，但姜雁琳只认结果。
提起这话老夫人面上多了几分讪然，一时担忧孙女，一时又对四夫人的模样不喜。还是刚摔时派人去看过，说的以无大碍，这会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你来回话”老夫人不耐直接指了四夫人身边的人，也不管四夫人如何泣不成声。
被指的丫鬟屈膝下跪，面露犹豫断续开口“回老夫人，回郡主殿下，小姐暂无...无大碍，昨晚烧了一会，今早以经退了，可...可是大夫说...说脸上的伤口，会留疤!”说完便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嘶!……
除了四夫人和姜雁琳，就只有三夫人去看过，这会自然吸气声一片。因顾老夫人也没人提过，可这会都偷偷打量起来，毁容，于女子而言是致命的伤害。
“怎么会！你怎敢胡说，毁我姜家女子声誉。”老夫人气极将手中的牡丹茶盏重重拍在桌上，一副要惩治刁奴的模样。
“伤在眼角本就难治，所幸小妹年纪尚小，吾一会差丫鬟将御赐的生肌养颜膏送去，四婶也不要太过担忧。”姜雁琳同样忽视了老夫人的一番做态，还扬手命跪着的丫鬟起身。
“多谢郡主，承郡主吉言，万幸幼南年纪还小。”四夫人连忙应了下来，本还不知如何开口讨要，这会提了自然不敢推脱。做为姜家夫人好东西虽不少，可终究没有郡主的圣宠之盛，如这生肌养颜膏便是上乘之物，万金难求，喜极的四夫人也未在意姜雁琳如何准确得知姜幼鱼伤在眼角。
“都是一家人。”姜雁琳看着四夫人说到。又扬眉对着几位小姐“都愣着干什么，几位姑娘都去挑喜欢的。”
五位小姐应声行礼，欢喜去拿自己早以看好的布匹首饰，唯有冯妙梦微微皱眉，想不通这话哪里古怪又作罢不理。
“小姐还是不要选这匹的好，在下瞧着旁边这件水蓝色的倒是极为衬您。”刚刚闹剧中毫不起眼的衣阁掌柜恭敬说到。
手指紧攥霓裳锦的成惜怜一脸不悦，暗恨一个狗奴才也敢对她指手画脚。“我瞧着分别这匹好看，怎你想帮本姑娘选选？”
衣阁老板退后一步弯腰行礼“在下自然不敢，是我多言了。”
“怜儿挑件别的，那件水蓝色确实不错。”霓裳锦非功勋世家不可穿着，姜家是，成家也是，不过成惜怜只是成家旁枝末流一脉，并无资格穿着。眼见成惜怜不听劝告，三夫人只得亲自来说。
为什么，成惜怜压下疑问满心不甘，分别这件才是最好看的，做成衣服一定漂亮，凭什么说不适合她。狠狠攥住霓裳锦，深吸两口气成惜怜才道了是字。
冯妙梦眼含讥讽的看着，果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郡主更近一层又如何？无知不可怕，再自以为是可就不对了。
一旁的老夫人淡淡皱眉不再开口，刚翻了几个白眼都无人理会只好装作喝茶的样子。
“这倒与你适合，不必犹豫什么。”姜雁琳冲着犹豫不决的大夫人侄女安又菱笑道。摆在安又菱面前的是一套白玉首饰，足金镶边又配着南珠，华美而庄重。
“会不会太过艳丽？”江南的女子总是温婉柔和，配着几分忧虑更是婉转缠绵，极为悦耳。姜雁琳倒是极为乐意与其相处，闻言笑道“便是再艳也压不住你的容颜，只是增光而以。”
女子闻言抿唇轻笑，最终是选下这套首饰。
不理会成惜怜褪不下的欣喜神色“况且，姐姐日后总该习惯这些。”此朝女子地位颇高，不仅可以不带幕篱随意上街，成亲也是自十五及笄到二十岁均可，不会受到任何歧视。安又菱正好十六，家中正在议亲。
安又菱双颊爆红，羞得几欲放下手中饰品。直到众人选完，各家掌柜也被领去结账。姜雁琳才行礼对着老夫人说到“正好今日人齐，琳儿便向祖母求个恩典如何。”
“你这丫头还需求什么恩典？”老夫人翻着白眼不以为意。
“安姐姐今年以是十六，一直在姜家拘着也不成体统，不如早日送回家中，也好让安姐姐尽尽孝道”
……
我是能不等答应，不说你说的有理，一句话拿礼孝压着，还都不成体统了“阿娇说的极是，一眨眼也该谈婚论嫁了，也不能再拘着了，不可好心办了坏事，老大说个日子”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让菱儿回吧。”接过皮球的大夫人也极不客气。
怪不得一个两个来得这会齐，都上好套等着我的话呢，老夫人后之后觉的发现，平日不常来的俩人，目的明确。“这个时候也不早了，索性宫宴过后再回。”
“也好，那宫宴过后就都送回去吧，也不能好心坏意阻止她人尽孝。”姜雁琳说的漫不经心。
都？大夫人手中佛珠滞了一下，在无人发觉下又不急不缓起来。
“不只是安丫头吗？”老夫人怀疑是否错过什么。
“自然是全部，祖母怎能厚此薄彼!”倒是姜雁琳有些惊讶，似只是单纯疑惑。
“也是，孩子们都大了。”如这般场面见多了也是习以为常，老夫人也是极快接受，她可是看着一个个孙子展翅高飞的。
眼见祖孙俩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此事，二夫人急的额头冒汗，念儿好不容易得了欢心能给她助力，就这样直接没了？
除了安又菱一脸淡然，其它小姑娘皆一脸吃翔的表情，离了姜家，她们还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