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范妍洋辗传反侧,难以入眠,她在担心孙宏业的处境,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月色当头,大概到了丑时,她悄悄的从床上起来,本就没有打算睡觉,所以她根本没有脱衣服,假装了这么久,躺的如此安静,就是不想引起隔壁房间的玲儿的警觉
林秋离事务繁忙,作为妖宗阁的少宗主,很多事她都要亲力亲为,这个玲儿就是林秋离特意安排来看管范妍洋的,防止她私自去见孙宏业,干扰他的修行。
屋内现在一片漆黑,范妍洋借着朦胧的月色悄悄的推开房门,房门一开,一阵夜色的冰凉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做贼似的,开始小心翼翼的走向客厅。
动作虽然小心翼翼,但却一点也不迟缓,一道身影划过走廊,她便站到了客厅里。
回头看着另一间客卧还紧闭的房门,她悬着的心倒是缓了缓。
不敢耽误时间,看着半掩着的大门,她快步走出,来到院子里,这里一如既往的寂静,皎洁的月色像是银柳一样倾泻而下,周围的花影树影,也都酣然入睡,宣示着静谧。
出了茅屋,林秋离布置的道气压制就解除了,这里便可以使用盾术了。
范妍洋从不敢告诉别人自己会盾术,甚至连孙宏业瞒着,她当初心里还有愧疚,但现在不正是因为自己隐瞒了所有人,尤其是林秋离,才让她对自己的防备降低,现在才能去救孙宏业的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范妍洋一边回味着这句内心深处的行为准则,一边朝着大柳树下走去,因为距离必须足够的远,免得惊动了玲儿。
作为林秋离贴身的丫鬟,她的激灵劲范妍洋可不敢小觑。
她默念了咒语,娇娇的身体豁然消失了,当她再睁开眼睛,突然吓得身体一颤。
她环视周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还在原地?”
前方老柳树下,突然闪现了一道白色倩影,她安然坐在石墩上,轻盈的问道,“范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呀?”
“睡不着,出来走走!”
范妍洋正想着敷衍,对方却豁然飞了过来,白色倩影前却有一把白色剑刃刺了过来,范妍洋赶紧后退,见剑刃十分的利落、迅捷,她赶紧转身避让,勉强躲过了剑刃,右耳边几根黑色鬓发却被剑气割断。
白色倩影定住身形,冷冷道,“说谎,少宗主离开之前,吩咐过,你若敢踏出茅屋半步,杀无赦!”
“笑话,玲儿姐姐,我尊称你一声姐姐,只想掏心掏肺的问你一句,我是自由之身,怎么,我连赏月的权利都没有了!”
“赏月?”玲儿反问之间,再豁然起身,挥起剑刃便再度刺来,这一剑又狠又快,范妍洋咬了咬贝齿,狠狠的迎了上去。
月色下,两道娇影便在静谧的夜色中对决,照说两人并无深仇大恨,只是匆匆有过数次擦肩而过,却不知她们的对决都下手极狠,。剑剑致命。
剑锋不是看准了对方的心脏,就是直指眉心,恨不得将对方一箭穿心才解恨。
“小贱人,想见你的情郎,却说来赏月!”玲儿不但剑剑致命,嘴里还不停地中伤范妍洋。
“关你何事,你这条林秋离的母狗、恶狗,走狗,也想妄图囚禁我!”范妍洋当仁不让的全都还给了她。
玲儿凌空一脚飞来,正巧踢在了范妍洋的腹部,噗的一声,范妍洋婴哼了一声,狼狈的倒在了地上,她捂着心口,想要起身咳了一声,呛出一口鲜血。
玲儿从半空中优雅的落地,轻轻的摆弄了一下剑法的余式,又是一抹嘲讽的娇笑,“贱人,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这两年来你不是一直宣称自己没有修为,没有功夫的吗?幸好少宗主慧眼如炬,一眼就撕破了你的谎言!”
“天底下说谎又不是我一个人,难道林秋离天天对我说的就都是真话吗?”
玲儿怒斥道,“放肆,看剑!”
说罢,怒气和剑气一同刺来,范妍洋一跃而起,这时,她突然张开红唇,怒喊一声,一对尖利的獠牙突然刺了出来,她的黑瞳陡然间也变成了墨绿色。
那娇小嫩滑的手,刹那间长出了弯曲狰狞的长指甲,见玲儿的剑刃刺来,她根本不避让,一把握住宝剑,接着猛然一拧,宝剑在顷刻间碎裂。
玲儿一见她的模样如此狰狞,再看宝剑眨眼间碎成了粉末,心里一阵慌乱,见机不妙,她赶紧在半空中撤退。
“还想逃!”范妍洋突然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鞭子,嗖的一声,长鞭挥去,鞭子紧紧缠住了玲儿纤细的腰肢。
再猛然一拉鞭子,将玲儿从两米开外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凑到近处,范妍洋立刻抬起尖利如爪牙的右手,手指上一根根尖如锥刺的指甲,在月色下格外的恐怖。
她毫不犹豫的向对面的玲儿挥去,玲儿立刻伸出右手,紧握着她的手腕,看到了那指甲简直比自己的宝剑还要锋利,心里一阵寒彻,但脸上依旧维持的冷笑,“你到底是什么妖孽!”
“专门教训你的妖孽!”
范妍洋见右手攻击不下,左手立刻甩起了鞭子,将玲儿扔出了数米远。
见对方被自己击败,范妍洋无心恋战,赶紧转身准备逃去,但默念盾术之后,自己仍旧回到了原地。
这个时候,玲儿已经从她的眼前消失了,只有飘忽不定的白影在她的身边穿梭。
范妍洋警惕的环视周围,她不禁苦恼,自己算是遇到了个难缠鬼,自己全身的解数都拼尽了,还是摆脱不了她。
“妖孽,看招!”
根本反应不及,恍惚的白影子突然从她的侧面扑来,快而敏锐,虽然没有受到重击,但左肩膀火辣辣的疼。
看去,肩膀上的衣服已经撕破了,露出了雪白的皮肤,还有三道血痕在上面。
猝不及防,范妍洋正要胡乱出招,又一个腿脚从她的身后踢来,她飞快的转过身去,飞来的踢脚正好击中她的下腹部,并且已经开始退去,她愤怒到用手一抓,没有抓住对方,但却撕下了一些皮肉。
看指甲上的血迹,范妍洋终于可以舒了口气,不久,飘忽不定的玲儿便再也飞不起来了,她躲在一棵老柳树下,神色苍白色蜷缩着身体,她的左腿上的几道血印依然在不停地留着鲜血,按照这样的伤势,根本不会出现大量的流血。
如果在灯光下,她其实还可以发现她流着的血还是墨绿色的,不出意外,她已经中毒了。
几个呼吸间,玲儿已经赶到自己呼吸急促,手掌和腿上的肌肤开始变得青紫。
“好卑鄙,你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对方虽然在叫骂,范妍洋却泛起了一抹冷笑,一个盾术冲到了她的身后,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的将她扔到了茅屋前的空地上。
一双灰绿色的冷眸盯着伤势不轻的玲儿,范妍洋对着皎洁的月色深吸了一口气,渐渐的她狰狞的模样缓缓退去,半分钟的时间,她恢复如初。
“如果还想要命的话,就闭嘴!”范妍洋蹲到了她的眼前,从腰间拿出一小瓶精致的液体,晾在玲儿的眼前,“看到了吗,等会把它全都喝下去,然后气运丹田,把解药的残液,催生到全身的经脉去,再在床上躺个三天三日,你就会没事了!”
玲儿虽然不服,但却无可奈何,她知道范妍洋不敢杀自己,所以她给的解药肯定是真的,不过她接过解药时,右手突然从腰间的隐蔽处,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向范妍洋的下毒刺去,“我中毒,你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