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太子府邸,庭兰闺阁,芳心暗忖:思你或是怨你?
颖郡主终于忍不住,拍拍正弯腰铺床叠被的锦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锦儿叹了口气,无奈的磨磨蹭蹭解着衣领,刚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一半,早已脱光外套的颖郡主就不耐烦地上来,一把褪掉她的裤子,锦儿惊叫道:
“哎哎!郡主、郡主,你这是干什么呀。。您让奴婢自己来啊。。”
却哪里抵挡的过郡主的“虎狼”之力,三下两下,便被扯的腰带断裂,裤子落到脚跟,露出白嫩的大腿。
颖郡主连忙把她推倒,倒提着她的脚跟,把裤子倒出来匆匆穿上,百忙中还有闲心掐了她的大腿一下,“不怀好意”地调戏道:
“这么滑溜啊,给江儿可惜了,喏喏,乖乖的穿上我的衣服在床上等我回来啊!”
说时,早已拾兜干净,得意洋洋但又警觉地开门左右望了几眼,见四下的确无人,这才飞快地跑出后院角门。
今天早晨江儿早已打探清楚:
云生最近一段时间都闲散的很,太子爷似乎已弃他不用,而他每天傍晚这个时候都到城里一间茶社听书看戏。
颖郡主有点伤心:
你有大把的时间听戏,都不来看看我吗?
心思百转着,照旧依靠在那棵已掉尽枝叶的柳树下,目不转睛的看着进出太子府的人。
冬日的下午短暂的貌似仅只是上午的一半,初上申时,天色便很有些昏暗的意思了。
颖郡主看看天空,墨晕正自从天边蔓延过来,清晨便不见阳光的照射,此时更是无踪无影:
那天空为什么会是亮的呢?一定是在云层的上方俯视世人,告诫世人,即便我不出现,即便隔着浓云千层,你们最需要的光和希望也不会永远消失殆尽。
就像云生,对自己的要求,他不说,但他终究会做,就只是、就只是,他是喜欢自己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否定自己的猜想,而是不愿多想下去,初出府门时的自信不知为何似点在半空的风铃,叮咚甜蜜,却飘渺无着落。。
正想着,听的府门前有人笑着招呼:
“哟!云侍卫又要出去吗?”
颖郡主精神一振,妙目望去,却见云生笑着点头,并不言语地走出来,沿街市走去,颖郡主环顾了一下周围,悄无声息地不远不近的跟上前去。
那间茶楼位置颇为理想,冬日的人们并无多少娱乐休闲的去处,风月与赌馆虽诱人,但总归平民百姓并无如此的财力与体力天天忙活不是?于是,清淡如戏院茶楼便走入旺季时代了。
人们收工之后无所事事便来此消遣,点上一壶上好的清茶,几碟颇为精美的点心,小吃,听着评书、或是丝竹乐器之类,朋友几个闲聊着家常,也就把慢慢长夜挨过去了。
颖郡主眼瞅着云生闲散地走入,在二楼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过去,暗中观察一番再说。
伺候茶水的店小二走到云生身边,轻声地询问,不多时明白无误,则转身来到郡主的桌前相询。
颖郡主也很简洁:
“刚才那人要的什么,你也照原样给我来一份。”
小二眉毛挑挑,并不多话,自去准备了。
......
......
三界某处,法师正自提着一盏私灯非灯之物立在那里等待,呼吸越来愈瘀滞之际,一阵极阴极寒的气息悠忽袭来,他不仅有些瑟缩了一下,躬身迎道:
“您来了,阎君。。”
那股至阴至寒的气流似无根水般自天倾泻进来,落入脚下无名实地,又紧接着幻化为一种透明的流动晶体,晶体柔软却不分散流淌,而是层层叠加,逐渐堆积到一个极致点,凝固出一个高大的人形,而这人形又似乎塑造在未脱尽的通明躯壳阶段,内里暗黑的衣襟正飘飘浮动,每一次的骚动,也更让晶体的叠加层次复杂多变。
随着衣袖肩胛的不断丰满,那层包裹的透明外壳也在不断的消融、变薄,直至在一个随意的突破口,才像急流勇退般泄去如水的晶体,完全地显出一个完整的人体出来。
显现出的人脸眉目英挺、却有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暴躁戾气,看到法师的瑟缩之态,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袍袖一拂,滞郁难留的空间忽然似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陡然撑大,于是原先已剩不多的呼吸空气,随着空间的扩大,又凭空增添了许多。
法师心胸舒畅之际,不禁道谢。三殿阎君不耐烦地沉声问道:
“又有何事累赘?那曼陀罗华如今怎样?”
法师又躬身回应道:
“状况并不理想,定数迫近而且已失去踪影,以小道修为法术并不能窥视他所布下的法力结境,小道不明也力所不能及,因此特意来寻求阎君的帮助。”
三殿阎君眉头一皱,疑问道:
“他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懂得法术结节?可有查清背后谁人指使?”
法师摇头道:
“据小道所知,他除了依靠小道法术、法器做些简易布境之外,并未觉察到有其他任何人间法师相助。。因此,小道猜测,定是冥界或界外之人相助。
所以特来告知阎君彻查,否则,那龙脊破体乃分分钟之事,一旦他回归冥界,明白此中隐情,届时三界必有大乱!”
三殿阎君沉默不语,眉间阴郁难测,半响命道:
“你且去仔细派人搜索王府侍卫行踪,其他我会填派冥界使者相助。”
法师称是,低头欲调节所持“灯火”机关,三殿阎君却伸出袍袖一卷,连人带灯将他送出空间。
法师走后,三殿阎君仍是皱眉沉思不已:
那曼陀罗华的归路早已被我封死,却是谁人相助他破禁,暗埋定数?而有此等逆势能力之辈,非寻常法师或冥界使者所能操持得了的,纵使天界人,不得法门也不能窥真谛,那会是谁呢?
忽然心中一动:
“他的心思永难让人猜透,此般诡异之事,倒很像他的为人。只是。。他如此倒换两面,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