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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合龄说 莱合 3451 2022-11-03 02:40

  一个名叫“葡神阳子”的灵异微博近几年炒得剧火热。

  【到底什么成为了相濡以沫的变态杀手】,标题一出,反响纷纷。博主这次又是亲身前去勘察查灵异事件,为的就是一个真相。博主真名叫文至墨,本是不知名的纪录片小导演,不知道怎么地,后来就对鬼神之说非常感兴趣,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去拍纪录片,还真遇到过什么邪乎的事儿,后来还差点成为杀人犯,入狱与否这些在他的微博里都闭口不谈,他一门心思转行去寻找“真相”,满足自己的成名欲,也喂饱了粉丝们渴求真相的眼球,就在不久前,由于一本名叫《合龄说》的灵异小说上市,人们也热议纷纷那些神乎离奇的字词,有人说,秘密都是为了命运措辞,书中有段落这样写到:

  夏至野花开得最傲慢的一年,幽灵鬼魄在私藏,除了他谁也找不到。

  我即将去到一个快要干枯的躯壳里,寻找太阳花。

  那里没有秘密。

  什么时候风干娃娃脸上的泪水,什么时候就能睡在告别的摇篮里。

  摇摆着的零光,正在歇斯底里。

  最怕转头时,乱红飘动,砌成墙,再也看不到爱人的脸。

  桥锁链旁有明火的皱纹,沾染后,死亡将拟作炸裂的记忆。

  无法生长。

  至墨决心要去寻找那个私藏灵魂的地方,他相信那里有什么重要的秘密,也有他要找的人。令人窒息的空气把树上的蝉鸣声都闷在里面,无法发出回声,密密麻麻的树叶上栖息满了夏季的虫,黑压压的一片。他开着车,挡风玻璃上被几个抱团的虫子掉下来砸出了血。猛地一刹车,相机包从副驾驶上掉下来,他怕是别碎了UV镜,急忙低头拆开包检查,一个人影从车玻璃前飞过,当再抬起头,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是隐约听到有鞋子在水泥地上擦过的脚步声,气压过高,他安慰自己,可能是耳鸣了,捏着鼻子使劲鼓了鼓耳膜。

  文至墨到来之前,崧旧龄已经老到骨干弯曲,他像是一只没有家的枯魂独自夜里点灯。屋外的烟囱吸着灰烟,思考着一件谁也不知道的事情。他将桌上的白纸摊开,执笔写下闪闪发光的愿望。他心爱的人正在床上熟睡,等待花冠再一次落到红胶土上。

  旧龄不打算轻易叫醒睡着的人儿。

  白纸上的字迹渐渐多了起来,只是握笔的人,力度不断减弱,像是昆虫用身体爬出的线条。故事写到这,一碗薏米粥已经端在崧旧龄的面前,窗台上晾干的香菜末在汤中匀匀冒出香气。绿树在摆弄姿态,多多少少青涩正在逐渐褪去,最后褪至全身。“咱们说好了的,我照顾你”。女子面色红润,但是历经世事。

  “嗯,都好,不碍事。”旧龄拿起汤匙,晃碎碗中央的油滴。

  纸上蓝白分明,钢笔的线条极其草率,写道:倘若年轻时,我必定带你去看一场完整的电影,吃一次故人的宴席,走一次雪山。”

  “命里来回的事端,我以为会令人害怕到死,倒是现在,时间成了我最迁就的。”她继续抿嘴笑道“安心再喝两口吧。我加了少许香油和盐,味道应该不错。”

  锈蚀的铁门倾斜,露出一片空地。暴雨灌透了残砖破瓦,碎在地上。泥土开始发黑,直直通往地下。上面是生,下面是死,硬揭下一片天明,琉璃的碎片形成斑驳的杂色,把灰色的空气郁结在朦胧之中,路旁的树木苍黑,瓦楞中芳草漆黑。

  屋内有陈设,有新衣。篱笆绕遍了栅栏。

  笼中的鸟将旧报纸撕成长条,排列整齐,投神过去,瞅着屋外的某个方向。尾部荧绿色的羽毛正如雨下,落在婴儿传来笑声的地方,青色的摇篮紧挨着一座坟墓,左边是生,右边是死。天接近暮色,虫飞散去,迎来星点天光。

  后来有人说,崧旧龄身着红衣与白发的妇人在祭典上成婚造作世间;崧旧龄与冤魂有染,夜夜笙歌,逆天命、违常数,不得安稳;崧旧龄孤身归隐于世,决心成鬼成仙,谁知道呢?有传言的时候,旧龄已经躺在坟墓里了。

  那一年暴雨过后,野花开得是最傲慢的一年。墓碑上没有任何符咒,只是旁边摇篮里的婴儿浑身白樱樱的皮肤,细看还有些发皱,像是受了什么诅咒。至墨把相机伸到长焦,左眼盯着女婴的面孔,一个劲的哆嗦;“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咔”按了快门,婴儿的哭声渐起,瞪着他的镜头,吓得至墨瘫在地上眼神涣散,从至墨的瞳孔中可以看到,确实有一只沾满尸土的手正从坟墓里向外,一点一点伸向那个呱呱不停的女婴。

  “不可能。”至墨爬起身,绕到坟墓的另一侧,坟头正开着一束金色的太阳花,雨水还在花瓣上不愿意掉落,像是研磨了许久的泪水。捉摸不透的缘分冲击着他的记忆。那只手穿过摇篮贴近女婴时,至墨回头,从女婴的脖颈处,一股稚嫩的鲜血涌出。至墨的脸上,被喷满了血痕,火焰般开始灼烧,好像要燃烧到季节的尽头,至墨的眼球如同火一般的红。

  夏至野花开得最傲慢的一年,幽灵鬼魄在私藏,除了他谁也找不到。

  我即将去到一个快要干枯的躯壳里,寻找太阳花。

  那里没有秘密。

  什么时候风干娃娃脸上的泪水,什么时候就能睡在告别的摇篮里。

  摇摆着的零光,正在歇斯底里。

  最怕转头时,乱红飘动,砌成墙,再也看不到爱人的脸。

  桥锁链旁有明火的皱纹,沾染后,死亡将拟作炸裂的记忆。

  无法生长。

  笔直的生命,弯软的命运。

  手指在颈边汇合后,齿轮开始转动。

  至墨越来越相信,那份“齿轮”就在这附近,只要找到就可以改变命运。他抹去脸上已经暗黑的液体,径直走过石瓦,鞋底被刺穿,地狱的声音逐渐响起。是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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