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气氛的吼声响起,符安歪歪脑袋朝下看一眼,见一身上站了许多泥巴的老大爷在下面跳来跳去。
“都给我下来,兔崽子,无法无天了都……”
见老大爷脸都气黑了,符安恐他真来个心肌梗塞什么的,便打算下去。
可转念一想,这老大爷在下面分明是一副吃人的样子,自己和沼柳一场大战后体力已经到极限了,贸然下去的话只有挨揍的份。
想了想,遂老老实实待在上面,任大爷嚷破天也不动了。
倒是沼柳,老大爷一呼喝,立刻很麻溜儿的跳了下去。
谁知下去还没张嘴说话,就被眼疾手快的大爷一把扯住了胳膊……
不明白这是什么阵仗的沼柳有些懵。
在他一脸懵逼的时候,大爷腾出一只手脱了左脚上的鞋,然后,无视鞋底上的稀泥巴朝着沼柳的屁股上招呼。
招呼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让你毁林子,我让你嘚瑟,我让你把我祖上种的树搞得乱七八糟……兔崽子,不治你你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忍者了不起啊……”
大爷呼喝一句手里那沾着泥巴的鞋子朝着沼柳屁股上招呼一下。
和符安一场大战后,沼柳此时也到了极限。再用忍术的话,只怕要被体内的三尾趁虚而入了。
忍者平时打来打去,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对于这样的忍者来说,大爷那鞋底子还真对忍者造不成丝毫威胁。
但是,被鞋底子抽屁股这事,虽然身上不觉得疼,心里却充斥着压不下去的屈辱感……
就算是缺根筋的沼柳,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我说老爷子,能用嘴解决的问题咱尽量别动手好不好?您一来又是骂又是打的,搞得人云里雾里,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要不客气啊……”
大爷一听这话冷笑一声,登时把手里那沾着泥巴的鞋子舞得虎虎生风。
泥巴横飞间……
林子里回荡着大爷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让你不客气,我让你横,你横啊,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吼一句打一下,树上的符安见状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听话。
不然,以后只怕再也无法在帕克和重驹跟前抬头走路了!
在符安暗暗庆幸的时候,之前被重驹搞昏过去的安吉路从树叶堆里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搞清今夕是何年,就看到了被老大爷夹着双腿死命抽屁股的沼柳。
见此情景先是一怔……
在看到沼柳那不断变换颜色的眼睛后,瞬间炸毛了!
那眼睛,分明是要失控的先兆啊!
意识到情况严重的他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一掌打开了那狂揍沼柳的大爷,接住沼柳的同时,将一封印纸贴在沼柳额头上。封印没入沼柳脑袋后,沼柳挣扎了几下后便昏了过去。
“呼……”
确定赶上了后,安吉路长出口气。
然后,扶着沼柳转向那一脸懵逼的大爷冷声道:“差点惹大事了你知道吗?”
“你们才惹大事了呢,把我祖上辛辛苦苦养护的林子搞成这幅德行……”
“乡野村夫,不可理喻!”
“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话说到一半,大爷呆住了。
他看到了安吉路的眼睛。
那是一双穷凶极恶的暴徒才会有的眼睛,那样的眼睛,他只在自己那个杀了亲生父母的孙儿眼中看到过……
很清楚自己再多说一句就会被这忍者杀死的他猛地吞了下口水,选择先认怂。
大爷认怂后,安吉路瞥向树上的符安。
见他眼神对向符安,重驹和帕克皆很默契的出现到符安的跟前。
安吉路和重驹过过招,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那通灵兽的对手。
而且,符安还没有倒下……
对于忍者来说,只要还没倒下,那就还有无限的可能。
权衡利弊后,安吉路扶着沼柳出了林子。
“就这么走了吗?”帕克提醒符安道:“刚才见你没怎么用你用惯了的忍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是保密任务吧?”
“没关系,他们不知道我是哪里的忍者……”
“现在不知道,将来一定会知道的——”
“有道理……”符安靠着树想了想,对重驹道:“你跟着他们,记得别让他们发现。待沼柳离开安吉路后,就把安吉路杀死,他的尸体不要留在这个忍界……”
“别的都还好说,只是沼柳怎么可能会离开安吉路?”
“他一定会离开安吉路的。”符安的话语里充满了笃定。
……
……
安吉路他们离开后,那大爷朝树上的符安张望了下。
见他不过是一个孩子,遂决定不再与他计较,穿上鞋子后,让符安把树上的铁锨丢给他后,道声‘以后注意点,这个地方种树不容易’后,就独自离开了……
重驹和大爷依次离开后,帕克看着力气已经耗尽的符安道:“要不要我去通知卡卡西他们来接你……”
“不用,我再缓缓,如果他们还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他们。”
“既然这样,那我陪着你吧……”
“也好。”
林子重新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
帕克蹲卧在符安的旁边,见符安望着头顶那茂密的叶子若有所思,本想让他独自静静。可到最后,还是憋不住问出了声。
“我说符安,你刚才用来躲避沼柳的那个术,应该是光遁·碎影吧?”
“确实是这个。”
“我看你用的还算熟练……”
“应该不能说是熟练,我也是刚刚才掌握诀窍……”顿了顿,符安出声道:“帕克,父亲他真的很优秀吗?他只活了二十八年,却发明了这么多忍术——”
“木叶白牙的名号可不是盖的。”
帕克凝望着远方,叹息着道:“只是可惜,趋于成熟的他,已经没有年少时的血性了。不然事情也不会演化到那样被动的田地……”
“年少时做事不需要考虑那许多,所以才有血性。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多,任谁,都会在某些时候因为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而向现实妥协吧……”
话出口,符安怔了下,觉得自己这段话说的太不像一个孩子了。
在他想说些什么补救的时候,帕克已经看向他,不满的皱眉道:“你才几岁,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为了掩饰心头的慌乱,符安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经历的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