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感觉他是在欲盖弥彰,连声应道:“您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什么叫这件事?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江帜舟怀疑自己是越描越黑,低头见浴缸里的水放得差不多了,这才关了水龙头,对满脸疑惑的陈盼做了个先走一步的手势,躲进书房里去了。
陈盼望着他的背影,怀疑他跟李秘书的话题早就跟工作没关系了,但转念想到这事反正不是自己作主,当即觉得还是泡澡更重要。
为免江帜舟忽然拿着手机再冲回来,她反锁了浴室门才开始脱衣服,躺到满缸的热水里,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另一边,江帜舟终于用最简洁的语言跟李秘书讲完了今天的事情经过,末了问到:“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明白了。”李秘书差点就笑出声来。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恋爱里的人智商为零了,就连一贯精明强干的江帜舟都昏招频出,更何况是旁人。
江帜舟敏锐的捕捉到他竭力压住的笑意,面无表情道:“你想笑的话等挂断电话再笑,不然我可能会按捺不住给你扣奖金的冲动。”
李秘书瞬间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常态:“总经理,您听错了,我没笑,我就是觉得您跟陈小姐之间的进展真是神速。”
“谢谢,我处理工作去了。”江帜舟莫名从这句客套话里受到了些许鼓舞。
电话刚被挂断的时候,手机并不会立刻恢复成锁屏状态,他望着屏幕上可爱的卡通壁纸,鬼使神差的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其放到旁边去了,是生怕过会儿再被她抓住小尾巴。
陈盼正是看了江帜舟的手机才会抓住他看言情的短处,在这件事上是他占理,但如果他也依样画葫芦的还回去,那立场上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而他可是还想再借机多逗她几次的。
江帜舟打开电脑,专心致志的处理起邮箱里的未读消息,他先将项目部和业务部的方案各自过目一遍,批阅之后发了回去,又审查了人事部提交的文件,态度严谨得宛如一台机器。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钟表上的分针不过走了半圈而已,也不知是他工作效率太高,还是时间过得太慢。
江帜舟站起身来往书房外望了一眼,见浴室里还是水声不断,轻笑着想到,果然女孩子洗澡就是慢,他抱臂靠在门边望向窗外的天色,开始思索明早该下厨做点什么早餐。
恰在此时,书房里响起一阵悠扬的乐声,是陈盼被他放在桌角的手机又响了。
江帜舟只当是李秘书又打电话过来询问工作上的事,二话不说就拿起来要接,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编辑好的备忘录信息。
这是陈盼为免自己忘记,所以早就设置好的提醒,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倒是被信息里提到的主人公看到了。
信息被编辑得很简洁,但该注意的事都被她提到了:倒数第四天,一定要记得给江帜舟过生日。
江帜舟盯着这短短十几个字看了又看,恨不能直接印到骨子里去,他心里涌起一阵暖流,是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
在他满十岁之后,就连江女士都不曾再对他说过生日快乐,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只有银行和他曾经献过血的血库会记得给他发祝福短信,偶尔在街上遇到放歌的洒水车,就是听过生日歌了。
李秘书和其他一些朋友倒是也跟他张罗过生日宴,但这跟陈盼对他的惦记是不一样的。
备忘录里的闹钟是陈盼早在得知江帜舟的生日之时就写好了的,她性子大大咧咧不假,一颗心却细腻得很,总是能注意到旁人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看得出来,江帜舟是真得很怀念童年时被母亲关怀的时光,为此下定决心要在三天后给他好好的庆祝一番,权当是尽一下当“妈妈”的责任,否则都对不起他在她身上的一番移情。
陈盼压根没把江帜舟对自己的依赖往别处想,在得知他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母爱后,便十分良好的接受了,期间连半点不对劲都没察觉到。
江帜舟对此一无所知,只当她是对自己上了心,心头一暖之余,鬼使神差的滑开了屏幕。
陈盼使用手机的习惯跟他一样,虽然有指纹和密码功能,但却一样都没启用,仍旧保留着最原始的解除锁屏方式。
翻看别人的手机委实是不太好,但江帜舟自觉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逻辑自洽的说服了自己,更何况他是真得想要知道更多的跟她有关的信息,为此不惜放弃多年来的处事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