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知道呢?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麒王妃么,多少次在本王跟前胡说八道......”
“够了!”皇帝老爷子冷冷地打断了轩王的话,对他显而易见有些不满:“麒儿,清欢,此事你们怎么看?”
怎么看?站在医学专业的角度看,假如真的是要毒杀小郡主,这毒未免温柔了些。莫说上吐下泻地折腾大半夜,即便到天亮,也没有性命之忧。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为何下毒,显而易见,那就是为了调虎离山。
慕容麒如实道:“此事儿臣与清欢也商议过,觉得要想追查幕后凶手,首当其冲要先查明诗儿中毒原因。假如,真的如大哥所言,是轩王妃故意下毒,那此事就毫无疑问了。假如不是,这下毒之人则有很大嫌疑。”
皇帝颔首:“轩王妃,你仔细回忆回忆,昨夜里诗儿究竟还吃过什么,也或者说,哪一道膳食是她自己单独食用的?”
轩王妃一脸的眼泪:“昨晚的事情儿媳想过很多遍,晚膳的粥与虾饺,银丝卷我们母女三人全都吃了,儿臣胃口不好,糯米糕没敢吃,是两个孩子一人吃了两块。至于小菜儿,二宝正在换牙,因为牙疼,笋干不曾动筷子,而诗儿与我全都吃过。”
也就是说,所有的饭菜都是没毒的。
那诗儿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身边没有伺候的丫头?”
轩王妃摇头:“有,但是谁也没有往跟前凑,两个孩子吃饭都很乖,不用管束。”
清欢略一沉吟:“其中还是有破绽。”
“什么破绽?”众人都将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向她。
“表面上看来,昨夜里所有的膳食别人好像真的全都尝过,确定无毒。但是,其中有两样东西,是只有诗儿郡主同时服用的,一是糯米糕,二是笋干。”
轩王妃笃定点头:“的确是的。”
“王府里的膳食都仔细,主子用膳之前,下人会用银针试过,不给居心叵测的人机会。下毒之人,还有一个投毒方法,就是将两种原本无害的药物,分别放在两道食物当中。而这两道食物若是同时服用,就能产生大量的毒素。
厨子与身边伺候的下人或许知道你们的饮食习惯与喜好,大嫂可以盘问一下昨夜里膳食经手的下人,看看这两道菜,是谁经手的?有没有可疑之处。”
在座所有人全都不懂下毒,但是听冷清欢说的极有道理。于是皇帝老爷子立即下令,查,必须查。
小云澈自从回京之后,波折不断,每一次自己却都抓不到幕后之人的线索,他是真的恼了。
堂堂一国之君,宁肯错杀,也不能让自己这根苗苗有任何不测。
轩王妃苦心思索,再加上盘问,还真的把这个下毒的人给揪出来了。
不是轩王妃身边伺候的下人,而是厨房里的一个厨娘,在府上兢兢业业地做事十几年了。
因为昨夜里,这膳食安排,全都是这个厨娘经手的,而且是她擅自加了这一道糯米糕,说是两位小郡主喜欢。
而且,昨夜诗儿郡主中毒昏迷,今儿这厨娘魂不守舍的,明显很不对劲儿。
综合种种疑点,侍卫将这个厨娘押送着送到了皇帝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自带几分气场,不怒自威,单单只是端坐在跟前,就令一个没啥见识的厨娘战战兢兢,吓得不敢抬头。
“你是自觉一点招认呢?还是朕命人严刑拷打?你自己选。”
厨娘哆嗦着声音:“老奴,老奴绝对没有加害小郡主的意思啊。”
皇帝一声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先将她拖下去,重打二十个板子,只留最后一口气即可。”
厨娘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上,眼梢一个劲儿地往轩王那里瞟:“轩王爷救命啊!”
轩王不屑一顾,压根都没有正眼瞧她一眼:“老腌婆,我轩王府待你可不薄,你竟然勾结外人,加害郡主,还有脸央求本王么?”
侍卫一拥而上,厨娘使个千钧坠,手脚直扑腾:“轩王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老奴冤枉啊!”
厨娘谁也不求,单单央求轩王爷,皇帝老爷子冷冷地瞅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一摆手,示意侍卫退下:“你还不肯招认么?”
厨娘点头如捣蒜,抖若筛糠,豆大的汗珠往下滚,牙关都在打颤:“我招,我招,老奴全都招。我断然不敢加害小郡主,全是王爷指使我的!”
轩王一脸惊愕,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厨娘一脸的眼泪鼻涕:“王爷,老奴也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替你背这个罪过。”
轩王提起衣摆,上前朝着厨娘心口就是一脚:“我让你胡说八道!”
厨娘不敢还手,更不敢躲闪,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这一脚,捂着心口,半晌喘不过气来,面色煞白。
轩王还要继续逞威风,皇帝老爷子怒声呵斥:“住手,不得放肆!”
轩王一脸的委屈:“这老乞婆胡说八道!儿臣就算是再糊涂,怎么可能加害自己的女儿?”
厨娘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分明是王爷您昨日下午来到厨房,将两包药粉暗中交给妇人,交代我将药下到王妃娘娘的晚膳里,并且特意交代晚膳加上这两样菜品。
老奴也觉得此事蹊跷,害怕是毒药,不想答应,可是王爷您说心里有数,断然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不过是要给轩王妃一个教训。而且,叮嘱老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
老奴照着您的吩咐做了,直到晚上方才知道,这药粉果真是毒药,害得小郡主不浅。老奴有罪,断然不应该答应的,还请皇上恕罪。”
一席话将轩王气得脸色铁青:“简直胡说八道,你这究竟是受了谁的好处,竟然将这屎盆子扣在本王的头上?本王昨天下午,什么时候去过厨房?又什么时候见过你?”
“就昨日下午申时左右,那个时候厨房里没人,只有老奴在守着火炖汤。”
“呵呵,”轩王冷笑:“昨日下午申时,本王饮了一点酒,回来在书房里小憩,并未出书房的门!侍卫都可以作证。你想栽赃本王,也要想得周全一些!”
相比较起一个厨娘的供词,皇帝老爷子自然偏向于自己儿子。命人传唤来昨日书房当值的侍卫,询问昨日申时轩王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