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与冷清欢回到麒王府,用过晚膳,冷清欢就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想事情。
温柔的烛光下,她托着腮,微蹙眉尖,祥和而又安宁,静谧如画。
慕容麒洗漱回来,带着一身潮气,坦衣露怀地在她身边来回走了三趟。
冷清欢瞧也不瞧他一眼,只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犹如蝶翼一般轻盈。令慕容麒的心也跟着忽闪了起来。
数次诱惑失败,遭受冷落的他一头躺在床榻之上:“清欢,我突然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冷清欢扭脸,有些漫不经心:“是不是浴室里面热气腾腾的,有点缺氧?”
慕容麒捂着心口,大口地喘了两口气:“不知道,反正难受极了。”
冷清欢起身,从药箱里摸出听诊器,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好端端的,怎么会气闷呢?”
慕容麒松松垮垮地系着襟带,领口微敞,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肤。冷清欢握着听诊器,搁在他的心口,微微蹙了眉头:“除了心跳比较快,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啊,也没有杂音。”
慕容麒张着嘴,就像是给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般喘气:“反正就是快要窒息了。”
冷清欢掰开他的嘴巴,瞅一眼喉头与舌头,也并无异常,狐疑地望着他:“上次卡在喉咙里的那块猪脚骨还没有吐出来?”
慕容麒瞪她一眼:“不是!”
“放纵过度,身子虚了?”
“昨夜是谁受不住,哀声求饶的?”
冷清欢脸烧得通红,没个好气:“那就是洗个澡被水灌进脑子里了!”
慕容麒甩开她的手,一脸的忧伤:“我是病人,你不是应当先抢救吗?我为什么会窒息有什么关系?”
“不问清病因,我怎么抢救?是需要插管啊,还是催吐啊?”
“当然是要先让我恢复正常呼吸!”
“可万一你引起窒息的原因是喉头水肿或者异物堵塞怎么办?你确定要跟我辩论怎样治病救人吗?”
慕容麒气恼地瞪着不解风情或者故意装傻充楞的冷清欢,大手一捞:“自然是这样办!”
按着她的后脑勺,便堵住了自己的唇。
冷清欢瞪圆了眼睛,狠劲儿拧了他心口一把。
霸王硬上弓,招呼都不打一个,让我先喘口气。
慕容麒不肯松手,惩罚一般加重了力道,贪婪地辗转悱恻,忘情而又投入。
直到,冷清欢觉得,自己都开始窒息了,而且心跳得厉害,几乎要蹦出喉尖。慕容麒方才饶过她。
“你是一个大夫,对待病人必须要一视同仁。为什么别人窒息,你就主动给他渡气。换做我,偏偏这样麻烦?”
冷清欢因为脑子里缺氧,所以有点呆笨,一时半会儿的,脑子转不过来,眸子里一片迷蒙,迷迷糊糊的蠢萌样子,将慕容麒直接融化了。
他双目如火,紧盯着冷清欢殷红的唇瓣,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喉结,猛然坐起身,将她打横抱起,一个旋转,搁在了床榻之上,然后又再次主动覆了上去。
冷清欢的脑子刚搭上弦儿,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慕容麒这撒娇卖萌装病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前强装淡定,大度宽宏,其实心里早就打翻了醋坛子,怕是憋了一下午的火气。
那只是个胎毛未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啊,你慕容麒至于这样小心眼吗?
还没有谴责出声呢,慕容麒直接先下手为强,堵住了她的唇,令她刚刚好不容易搭上的弦又断了。
“你正经一些。”冷清欢好不容易逃离他的禁锢,使劲儿推开他,发出抗议:“我那是在救人!你吃的哪门子醋?”
慕容麒轻柔宠溺地拍拍她隆起的小腹:“本王也是在救人,还会造人。”
腹中的孩子抗议地蹬了蹬腿儿,吓了他一跳,手都僵住了。
冷清欢从一旁摸过听诊器,将听筒给慕容麒戴到耳朵上,将听诊探头放在自己腹部:“你自己听。”
慕容麒侧着耳朵,面上表情逐渐变得新奇,瞪大了眼睛:“什么声音?怎么咚咚的,他在里面敲鼓吗?”
冷清欢抿抿嘴儿:“自然是在抗议。”
慕容麒认真地听,一脸的一本正经:“他建议我,先剥皮儿,再拔毛,小火慢炖,然后急火爆炒,最好盖严了锅盖,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呸!”冷清欢红着脸啐道:“又没有个正经,教坏了孩子。”
“是他在教我。”
慕容麒熟练地开始剥皮儿,将冷清欢剥成水灵鲜嫩的菱角。
冷清欢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防线已经逐渐崩溃:“不要胡闹,我还有正经事儿呢,刚想了一半就被你打断了。”
“你是一个孕妇,胡思乱想不好。”慕容麒的唇一点也不老实:“这些事情交给本王来处理,嫁给本王,就是要宠你的,否则本王这相公岂不成了摆设?”
“可这其中......”
“专心一点。”
“你先听......我说,我猜到是谁了。相府里也就只有她,可以令冷清琅放下戒心,并且还替她掩护。”
“警告第二次!”慕容麒一本正经。
“可是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她杀害知秋的动机,除非是有人授意。所以我想......”
慕容麒一脸的哀怨:“看来咱家是真的夫纲不振啊,相公我说的话,你完全当做了耳旁风。”
冷清欢觉察到了某人身上迸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识相地闭了嘴。
虽说,有些事情,你不想清楚,就像是上了一半的厕所,然后硬生生憋回去一样难受。可是,慕容麒现在一脸便秘的难受样,应当也不舒服。
惹恼了这个暴躁男人,发起脾气来,应当也挺难招架的。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生气了?”
慕容麒点头:“不仅生气还生病,你若是不救我,我就会死的。”
娘啊,这样肉麻,还又甜腻的撒娇,确定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麒王爷吗?
冷清欢忍住笑:“那我给你开处方,亲亲?抱抱?还是举高高?”
“吃你。”
那我还是给你开一份验尸报告吧。
冷清欢敢想,却不敢说。事实上,现在的她,只能乖乖躺平,任某人吃干抹净,重振夫纲。
湖蓝色的床帐放下来,温柔地荡漾,遮掩住满室旖旎的春光。
细碎的莺声燕啼在疾风骤雨中尤其楚楚可怜。
月下婵娟,良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