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蕾玉这一觉挺能睡。醒了就到第二天天亮了,不对,应当说已经中午。
睡醒之后迷迷瞪瞪的,断片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仇司少的房间。
只隐约记得,自己不是跟着主子去琳琅阁了吗?
难道主子一生气,把自己打晕了?
天呐,自己昨天做了什么?
衣服呢?
谁给脱了?
该不会......
她天马行空一通胡思乱想,慌乱地起身,从旁边找到一件仇司少的大红锦袍,披在身上。又找了一圈,没找到鞋子,索性赤足下地,跑了出去。
反正这小院也没有外人。
可今日,府上有客人。
昨儿仇司少因为她醉酒,推了沈临风的宴请,今儿沈临风就提着酱牛肉,水晶肘花,八宝鸭,白斩鸡,还有一坛梨花白,亲自上门了。
仇司少这里他曾经来过,所以一点也没客气,从门口过的时候,不忘吩咐麒王府的侍卫:“告诉你家王爷,我在仇司少家等他,让他自带一坛酒!”
然后横冲直撞地,就进了仇司少的正房。
仇司少暂住的这个院子并不大,不过是两出两进。他害怕让沈临风知道凤蕾玉昨夜睡在自己房间,忙不迭地将他推出去,然后谨慎地关上了门。
家丑不可外扬。
凤蕾玉起身,仇司少与慕容麒,沈临风三人正在院子里就着凉风吃酒,坐在小板凳上,围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棋桌,有点憋屈。
凤蕾玉推门就喊:“主子,我的鞋子怎么不见了?”
一抬脸,大眼瞪小眼。
凤蕾玉吓得转身就跑!“咣”地将门又关上,要是背后有尾巴,铁定要夹住了。
沈临风愕然之后,一脸了然:“我说怎么不让我进呢,原来是金屋藏娇!”
仇司少被打趣,急着辩解:“不是,别瞎说,是……”
“是蕾玉那丫头昨天喝醉了,仇司少趁人之危。”慕容麒将话接了过来,善意地解释。
沈临风点头:“了解,了解,孤男寡女,一个院子住着,有需要。不过啊,趁人之危可不好,这生米未必煮成熟饭,也有可能,崩出一锅爆米花。”
仇司少顿时着急:“冷清欢昨天就是这样糊弄你的?”
慕容麒淡定摇头:“当然不是,是你自己说,拙荆昨日偷窥你亲热了。”
仇司少差点就懊恼地咬了自己舌头。
“还不都是冷清欢那个婆娘办的好事!”
“我办什么好事了?我一向做好事深藏功与名的。”冷清欢正好一脚踏进门里来。
慕容麒抢先告状:“你今日也亲耳听到了,他当着你的面甜言蜜语,实际上背后两面三刀,老是说你的坏话。自己金屋藏娇被我们抓到现行还不承认,如数推到你的身上,好像是你设下圈套逼着他欺负凤姑娘似的。”
冷清欢眨眨眸子:“蕾玉醒了?”
仇司少想说没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冷清欢已经直接推门而入。
凤蕾玉趴在仇司少的床上,将头钻进被子里,就跟一只鸵鸟似的,屁股露在外面,正懊恼地回忆昨天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冷清欢坐在床沿上,“嘿嘿”一笑:“恭喜恭喜,终于生米煮成熟饭了。”
凤蕾玉吓了一跳,扭脸见是冷清欢,又懊恼地缩了回去:“我没脸见人了,王妃娘娘您也乱说。”
冷清欢“噗嗤”一笑:“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不想负责任了是不是?”
“什么?”凤蕾玉猛然坐起身来,磕磕巴巴:“谁亲了?”
“你自己不记得了?”
凤蕾玉一脸懵,努力回忆:“我就记得,昨天跟着主子去了琳琅阁,搅和了他的好事,后来就不记得了。”
冷清欢眼珠一转,不记得好啊。
以前两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冷清欢不敢撺掇凤蕾玉,唯恐最后弄巧成拙,两人相处尴尬。
可是!两人亲都亲上了!要是没有自己打扰,兴许,当场仇司少就兽性大发了。
所以,胡说八道两句,不算是罪过吧?
她叹口气:“都说酒后乱性,此话果真不假啊。你昨儿喝了酒,性情大变,直接就将你家主子给办了。”
凤蕾玉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怎么可能?主子怎么能瞧得上我?”
她低头瞧瞧身上衣服,裙子被扒了,但是身上好像除了有点酸痛,头晕,也没有其他的不对劲儿啊?
“你那么生猛,哪个男人招架得住啊?真是好样的,就应当这样,直接霸王硬上弓,主动一点,将这到嘴边的鸭子给吃了。否则,你不主动,自然有人瞧着眼馋,我院里那六个丫头心思怎样,你应当是心知肚明。”
凤蕾玉更加窘迫,揉搓着衣角:“真的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冷清欢言之凿凿:“你都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就肯定什么也没有发生?若是不信,晚点自己亲口去问。”
凤蕾玉顿时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她从未经过人事,冷清欢又这样一本正经的,她开始怀疑了!
天呐,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醉得跟死猪一样,一身的酒气,主子那里......
她将脸埋进臂弯里,真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光。分明不会喝酒,逞什么能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磕磕巴巴地问:“那,那我怎么办啊?丢死人了。”
真信了?
这丫头咋就这么好骗?蠢萌蠢萌的。
“你非礼了他,大不了再让他非礼回来呗,不就扯平了,有什么好怕的?”冷清欢说得理所当然。
凤蕾玉将脸从臂弯里抬起来,一张脸红的滴血:“我,我配不上他。自从那年他杀了灭我全家的仇人,将我从大火里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坚定地认准了这一袭红衣,此生此世,定当追随他左右,赴汤蹈火,无怨无悔。我,我敬慕他,但是从来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凤蕾玉的身世,一直都是她回避不敢面对的,一定是不愿提及的噩梦。
冷清欢可想而知,当仇司少那一身妖艳的红衣冲进火海里,将惊恐无助的凤蕾玉从濒临死亡的绝境解救出来时,他就是凤蕾玉余生赖以生存的空气。
凤蕾玉已经将他奉为神祗,不敢侵犯。
“人又不分三六九等,哪里配不上?你觉得仇司少高贵,只是因为,他在你的心里,近乎完美罢了。其实,在他心里,何尝不是胆怯?
你已经伺候了司少这么久,比我还要了解他。他看起来风流不羁,而且有些狂傲。其实内心里,很纤细敏感,甚至于有一点点的自卑,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封闭了起来。
这层封印不打开,司少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幸福。这一点,我做不到,即便是接受了他,本质上而言,也只是他的另一种逃避。
所以,我自私地希望,你能勇敢主动一些,迈出这一步。给你自己,给司少一个幸福的机会。当然,也有可能,会失败,导致你失去永远陪伴他的资格。是否愿意,你自己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