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这个本子上记载的东西和这里有关系吗?”我直视着伊万诺夫的眼睛用诚恳的语气问。
他忽然合上本子,转头看向我,以同样的目光注视着我的双眼。我以为他又要发火,但他却是微微一笑,他说:“你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总是充满好奇。”
“你年轻的时候?”我疑问道,“得了吧!看起来你还没有我年纪大呢。”
“呵呵!”伊万诺夫笑了,“看来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正在探寻的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我才问你啊!”
“那好,”伊万诺夫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这个本子上记载的全是与西藏有关的秘密,而且他们不是独立的,是相互关联的,就像是你们通过一幅唐卡找到了另外一幅唐卡,但这个秘密之间的关连要比唐卡之间的指引关系复杂得多。把所有的秘密联系在一起,是古人设置的一个巨大的谜题,它的好坏无人知晓,但更多的人都相信它是一场灾难,所以必须有人阻止。”
“那这个灾难已经开始了吗?”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洗脑了,不由自主地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是的,”伊万诺夫道,“从你们把二十五岁释迦牟尼等身像打捞上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
“一切都开始了……”我低声沉吟着,想起小喇嘛跟我说的这句话:“你还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我可以发誓为你保密。”
“我也曾发誓为别人保守秘密。所以……”伊万诺夫用他那种不温不火的淡定语气说,“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古建筑有一个共同的奇怪现象。”
“什么现象?”
“你看它们的门,”伊万诺夫走到面前这座古塔的门内,用手摩挲着门框的岩石说,“用来堆砌门框的石头比其他部位的石头要新,而且这些石头有打磨的痕迹,其它的石头则没有。”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赶忙去看。
果然,如他所说,堆砌门框的石头就质地上来看要比古塔其他部位的石头要新很多,而且从夯砌文理上也与其他部位不同。一开始我看到这一点,还以为是为了追求美观或者别的什么。现在看来……这些门很可能是后来才改建的。
那么……改建之前,这些建筑难道是封闭的?
一个封闭的高耸的中空的建筑。
烟囱!?
伊万诺夫没有在意我眼中的惊讶,继续说:“如今世人眼中的西藏是神圣而美丽的,但是在遥远的古代,这片土地充满着恐怖与血腥,尤其是在原始苯教时代。”
“你的意思是……”
“等你那个朋友打开大门时我们就能得到答案了。”说罢,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刘叔。
我也看过去,这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到刘叔那边去了,他正在一座古塔的门里摆弄着什么,我观看的时候,有一道光束从石门里照射出来。
起初我以为那是手电,但马上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折射着月光。
我回头看看身边的这座建筑,里面的地上洒满皎洁的月光,好似一个八角银盘。
伊万诺夫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你那个朋友,真是天才。”
人们很快簇拥着刘叔转移到另外一座古塔前,刘叔再次钻进去,弄出来另外一道光线。让我震惊的是,这两道光束全都集中在一点上,就在不远处一座石碑下面。
我和伊万诺夫快步赶过去,刘叔从石门里面走出来,满意地看到了汇聚在以前的光线,道:“那里就是地下的入口,石碑是最好的证据。”
“石碑算是个啥子证据呦?”胡师傅大笑道。
“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
“对!”刘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不亏是我最好的兄弟。”
“等等!”白约翰忽然叫道,刚才迈克尔一直在和他说话,现在他很明显是想表达迈克尔的意思,“我们才弄了两面镜子怎么就能确定地道的入口呢?万一是个陷阱呢?”
“没错,按照古书上讲,七星合一方能解得这个七星阵。但那是在阵法保存完好的时候,现在我们的七星只剩下五星,而且周围的地貌也已经面目全非,我们只需要两点月光确定入口的地点就好。放心吧!你们两个怂货,一会儿我们先进。”
“怂货是什么意思?”白约翰严肃地问。
“意思是说认真、严谨的人,是褒义词。”我抢在刘叔前面解释,生怕又闹出什么矛盾。
“现在怎么办?”白约翰问。
“现在让你的人把那座石碑挪走,我相信那下面会有一口竖井。”
白约翰申请迈克尔后,马上下去部署,胡师傅屁颠屁颠地过去帮忙,疯子开始调配炸药,制作雷管,大鹏道远处去尿尿,我和刘叔坐在一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烟草的香味抵消掉我的困意。
我问刘叔:“你是怎么忽然知道七星塔的玄机的?”
刘叔吐了个烟圈说:“《奇门遁甲注》中曾经记载过,但我给忘了,直到我偶然发现这七座古塔的门都开在一个方向才想起来一些。我钻进去,在内墙上看见两个孔洞,便明白了。那两个孔洞对称,中间插一根木棍就能做成轴。书中记载,轴上放一凹镜,月进中天之时由塔顶照入塔内,月光被凹镜集成一束,照射到某一点上,七座塔的光束汇聚在一起就能形成强大的光源。七道光束的集结点上会设有另外一面凹镜,将这些月光集中成更加强烈的光束向下照射。一般那里都会有一口井,井中囚禁着妖魔。这就是七星伏魔阵。”
“妖魔?”
“这是道教的方法,假想敌当然是妖魔!”
“一会儿要真有一口井,那井中会有什么?”
“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就算是真有什么怪物,几千年也肯定死了。”
我俩正说着,忽听不远处传来人们的惊叫,回头看去,身材敦实的胡师傅和壮汉杰克逊正把石碑放到一旁,人群围上去,发出一阵阵惊呼。
我们俩连同赶回来的大鹏快步走上去,挤进人群,一个黑洞洞的井口赫然出现,刘叔把围观的人推开让出光线的道路,两条光束的交点正好在井口中心。
这洞口的直径大概有两米多,非常宽敞,周围被人工修平,覆盖着水泥,刚刚的石碑底座就盖在这块平地上。用手电照下去,能看见两根手腕粗的铁索拴在井壁伸出的铁环上,铁索延伸向黑暗深渊。
我想起孟加拉湾被囚禁的海怪,心中升起一阵凉意。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主张立刻下去的,也有主张马上回去的。
就在这时,铁索忽然抖动一下,发出骇人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