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叮嘱他们俩尽快跟过来,然后快步去追伊万诺夫。他跑到一条走廊里,走到走廊尽头,进入正对着的那扇门。我走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一个卷柜,正拿起大摞记录中的一本快速翻阅。
“果然!”伊万诺夫边看边兴奋地叫道,“所有的记录都在这里,他们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夺走他们生命的变故中被迫留下了所有的科研成果。”
“这些资料都记录了什么?”我凑过去看,上面的德文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这一本记录了修建这个监测站的一些内容,”他拿起一本记录举到我面前说,然后这本记录放在一旁,又拿起另一本接着说,“真该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好好研究,我想他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向我们阐述纳粹德国在西藏进行的神秘探索,只可惜,我们没有这个福气了。”他快速翻看着,喃喃道,“这可都是珍贵的科研资料!”
“其实如果非常重要的话,我们四个花点儿时间也可以把他们运到人力轨道车上。”
“然后呢?我们要在雪停了之后带着它们上路吗?”伊万诺夫耸了耸肩膀,笑着说,“所以,我们还是挑重点,直接看他们最新的监测结果吧!”
说着,他按照卷柜里面的编号找到最新的一本记录,从里面拿了出来。掸去上面的灰尘,一个纳粹的标志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伊万诺夫把它翻到最后一页,喃喃念道:“1943年12月1日,天气晴朗,没有雷电,各项数据均维持在平均水平,一个月以前发现的‘四门’怪相消失了,维科博士认为那是阶段性的表现,叮嘱我们在以后的时间里继续仔细观察,博士还说这个东西不仅仅是一个庞大的能量存储装置,它内部的结构更值得深入研究,我们都相信,这是我们伟大的祖先留在雪域深处的古老智慧结晶,它定将为我们优秀的雅利安后代指引光明之路。元首万岁!元首万岁!元首万岁!不好的消息是,一个小时前一个红外探头松动脱落,砸到了克洛下士的头,幸好美丽的阿妮妲护士为他进行了包扎,他们两人的爱情也在大家的见证之下在这艰苦的环境中一点点孵化。愿元首祝福他们。”
我想起躺在洞口外面的那具尸体,同时眼睛注意到在这一页的右半面还有一大堆数字:“这些数字在说什么?”
伊万诺夫回答说:“这是探头返还出来的能量值,它们隔一个小时记录一次,无关紧要,不过你不想问问他们提到的‘四门’怪相是什么意思吗?”
我点点头,道:“想问。”
伊万诺夫快速向前翻,嘴里念叨着:“希望他们对此作了记录!”
说罢,他的手停住了。
那一页上没有多少文字,但有四幅清晰的手绘图,画的就是坛城的四个面,在图片中我们清楚地看到,坛城不再是一个整体,更像是一个框架,里面包含着复杂的建筑结构,每一面展现出来的都不一样,我在脑海中运用我的建筑学知识把它们还原成三维立体的模样后发现严丝合缝,没有一部分是重叠或者多余的,这至少证明这四幅图展现的是一个整体,而我看见这四幅图的每一幅上,方形的那一部分的下方挨着圆盘底座的地方都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门,一共是四个。
“四门怪相。”我道,“这意味着这个坛城的内部结构是这样的吗?”
伊万诺夫没有回答,继续向前翻动。前面的一页也是四幅图案,但内部结构比较模糊,再向前,更加模糊,直到五六页过后,四张图画中只剩下四扇方门模糊的形状。
“咱们观看的是倒叙,那也就是说纳粹科学家们在监测的某一天忽然发现显示器返还的图像出现了异常的四个门,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便用图画记录了下来,奇怪的是图像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发生了变化,直到它的结构变得非常清晰,而后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也就是咱们从显示器上看到的图像?”我顺着想象往下说。
“应该是这么回事,”伊万诺夫重新扫了一眼最前的四幅图和最后的四幅图,“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直到这里的所有人都遇难。”
“那他们遇难和图像的变化有关系吗?”
“很难说。”伊万诺夫回答的心不在焉,很明显他是在思考关于坛城内部结构的事。
其实我也好奇,如果坛城有内部结构,那它就应该是一个建筑,也应该是传说中的山顶天宫(还真他娘的有一个天宫),但这样就无法解释它为什么能够蓄电了。一个能蓄电的建筑?难道有人需要活动在充斥着巨大能量的建筑里吗?这两项功能相互矛盾啊!
事情越来越超乎我的想象。
我觉得大脑已经不转了,扫视四周,看见一张床,便坐了上去,同时我看见床头摆放着的一棵枯死的小型景观树。
我忽然意识到这里的环境竟然准许养植物。
地中海式的陶土花盘有一种圆润的美感,我伸手想把它拿过来,就在这时,在我的手伸出去身子倾斜的时候,房间的门被猛然撞开,一脸惊恐的小红冲进来转身靠住了门。与此同时,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在门上,几乎把小红撞飞。
小红咬牙挺住,把门靠到门框里,迅速拉上门栓。
第二下撞击接连袭来,门板发出撕裂的声响,振起很多灰尘。
伊万诺夫见状搬住卷柜,吃力地将它推向门口,我上去帮忙。当卷柜堵死门的时候,第三下撞击袭来。
我掏出枪,等待小红说话。
他喘得不得了,惊吓多于劳累。他捂着胸口好一阵才吐出几个字:“,葛央疯了!”
“什么?”我一下子理解了小红的惊恐。
“怎么回事?”伊万诺夫皱眉道。
第四下撞击发出剧烈的响声,又把我吓一跳。
王小红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作家走了之后我就想跟着过来,便招呼葛央。他说他有胸口有点不舒服让我等他一会儿,我就站在那等他,他还坐在那个管子上,我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青,满脸是汗,脑袋直往自己的裤裆里钻,感觉不对劲,就拍了他一下。谁知道这孙子忽然像是疯了似的,双眼充血,抓住我的肩膀就想咬我的脖子。幸好我练过,顺势一甩把他甩到一旁去了,完了他就玩命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