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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黎明 II 姬泱 5859 2023-08-28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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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我同勋世奉的婚姻是姹紫嫣红开遍,现在,当我们把上面那层薄纱撕开,剩下的,即使不是断壁颓垣,也不再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读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数学考试,我的教授给我的出的考卷是菲尔兹奖(dal,相当于数学界的诺贝尔)级别的难题,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费尽平生所学,耗尽心力,最后,也只能交出一张白卷。

  他给我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恋。

  但是,我所能回报他的,最多,只能是一半的爱情。

  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他,我对于他,只能交出一张白卷,并且这种空白的试卷顶在我的脑袋上,让我彻底迷失方向,好像,我之前与他相处,都带着一种虚情假意与漫不经心。

  愧疚。

  一种很浓的愧疚的情绪。

  然后,就是无所适从。

  我发现我弄错了很多他的爱好。那天我们从长岛勋宅回来,他不在那里吃晚饭,我带了几只鸽子回来,加入一些红枣、枸杞、桂圆、党参、淮山和北芪炖汤给他做宵夜,结果他喝完就吐了。

  勋世奉捧着清水漱口,双手支撑着洗手台,“我说过,我不吃奇怪的生物,尤其是动物。”

  我看他吐的连黄胆汁都出来了,我站在门口,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对不起。”他又捧了水洗了一把脸,扯过毛巾擦了一下,这才对说我,“我可能最近心情不好,吃到陌生的食物,肠胃反应太大,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东西了。”

  我嘴唇动了动,他盯着我看,我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对,对不起……”

  第二天a帮我约了她的同学,就是《纽约客》的编辑,我通知章亦冬过去同那个大编辑聊天,本来我想要陪着他过去,结果临时变卦,让他带着et给他配的翻译自己去。

  午饭的时候,我带着他喜欢的那家店的牛排上康斯坦丁,却没有看到他a说他出去有约,出去了,并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来,他也不需要吃我送的午餐了。我现在连他需要吃什么,还有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拎着午餐下楼,走到大街上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他们似乎都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行动坚定,并且行色匆匆,似乎正朝着那个目标笔直的大踏步的向前走。

  我好像吃多了有毒螺旋藻的鱼,完全失去方向感。

  于是,从康斯坦丁下楼,我就开始漫无目的的乱走,前面就是中央公园,冰雪覆盖,湖面结冰,草坪却是绿色的,我就坐在长椅上,看着几只鸭子在眼前摇摇摆摆走过。

  有流浪者过来,我问他,介不介意吃掉我手中的牛扒,他说不介意,我把牛扒递给他,他为了表示感谢,反过来给了我他刚才拿到的1美金25美分,他说今天天气很冷,我的手指很凉,他建议我去那边的咖啡机去购买一杯热热的便宜咖啡喝。

  我听从流浪者的建议,去买了一杯,然后,我捧着这杯咖啡,继续回到长椅上坐着。

  我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到最后我都忘记自己到底想了什么。可能是天气太冷,我的脑子都被冻僵了。

  天色黑了下来。

  我努力活动手指,掏出手机看一看现在几点了,意外发现,由于低温和潮湿的原因早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所幸,家离这里都不遥远。

  我手中还有很多零钱可以坐地铁,就是冷,似乎都冷到骨头缝隙中。等我哆哆嗦嗦的按了电梯上楼,发现大厅里面是按的,似乎完全没有开灯,同外面的天幕交相辉映,显得既孤单,又冰冷。

  随后,我就听见了那边是勋世奉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

  ——“怎么回事?现在还找不到少夫人?”

  整个宫殿一般的公寓黑的好像荒野,勋世奉单手拿了羊绒外衣从里面走出来。

  “从康斯坦丁到家里没有很长的距离,她不可能迷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许是出了意外,被人绑架,也可能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然后,他看见了我,好像被冻的像是掉落冰湖的鸭子一样的我。

  勋世奉的眼睛看到我的瞬间情绪明灭,似乎也像是外面冰封的湖面。

  他,“你回来了。”

  我,“我……”

  max大叔从后面紧跟着走过来,一直到看我这个样子,他也愣了。

  勋世奉问我,“怎么不接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

  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再应该说一些什么。

  勋世奉把手中的羊绒外衣扔到大厅的沙发上,径自走过去,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忽然想要吸一根香烟,于是他摸了一根放在黑檀木盒子中的雪茄,拿剪子去除头部,剪出一个大约是烟杆直径圆孔,放入口中,他的手指拣出火柴,已经擦出了火种,在他的手掌中,却似乎想到什么,灭掉火柴,同时把口中的雪茄拿掉,扔到地毯上。

  他的手指搁在额头上,也没有回头,就这样背对着我说了一句,“去换衣服。”

  max大叔领着我回卧室,并且让女仆帮我放了一池子热水,还加入了一些精油,我泡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手指才不哆嗦了。

  我裹着厚厚的睡衣,把手机充电,等到手机有一些电量开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78条未接来电,全部是勋世奉打来的。

  ——我现在,好像已经成了他的累赘了。

  大床忽然下沉,他坐在我身后,随后躺下,我扭头,看见他还穿着西装,皮鞋也没有脱掉。

  他的脸色很不好,像是疲惫至极,手指还是按在额头上,眼睛闭上,就那样安静的躺着,似乎,人鱼在海底沉眠。

  勋世奉忽然轻声开口,“既然到了我办公室,怎么不在那里等我?”

  我,“你不在,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勋世奉,“你可以在我办公室看动画片,你不是一直都在做这种事情吗?”

  我,“……我,……我最近都没有看过动画片……我看的是我们那部戏的片花,就是《南北朝》的片花……”

  他没有再纠正我,我也没有再说话。

  勋世奉忽然不按着自己的额头了,他睁开眼睛,伸手扯我的手,“最近我心情不好,但是我不能再漠视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终于还是……

  我,“你想要离婚吗?”

  然后,他松开我的手指,又按住他自己的额头,嘶哑的声音说,“不是。”

  “哦。”

  ……

  我等了很久,他没有再说话,我扭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于是,我把他的皮鞋脱掉,然后拉过被子给他盖好。

  今天我在外面游荡了很久,又冷又累,这个时候看着他睡的很沉,就用整个房间的灯光系统控制所有的照明设备全部暗下来。大家都说大床是天堂在人间的代理,我看见这么温暖的高床软枕在我面前散发着无以伦比的诱惑,我躺进被子中,把自己裹成一个茧,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我被人弄醒,摸了摸手边的手机,看时间,——2:43am。

  定了一下神,才睁开眼睛,发现勋世奉已经起来,他打开旁边墙壁的小灯,照着一点昏黄朦胧的灯光,去喝水。

  他身上的西装皱的好像盐菜。

  勋世奉拿着水杯喝了整整一瓶水,才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我终于愣神完毕,从床上爬起来,就这么看着他。

  我,“你,昨天不是说有事情要说吗?”

  “嗯。”

  “那是什么事。”

  勋世奉的手指像是想要再拿水瓶倒水,不过,那里放着的清水都被他喝掉了,他的手指依次松开,随后,把另外一只手中拿着的杯子也放好,这才说,“那个人……既然已经死去,那么事情就算过去了,也许,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情。”

  那个人……我知道勋世奉说的是谁……萧商……

  勋世奉,“我不会为不能改变的事情再耗费心力,希望你也是。”

  后来,他甚至开始说英语,——他的母语。

  “therpleint,alays.……..”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向后看,一种向前看。而我永远是向前看的那种人。)

  不会为泼掉的牛奶哭泣,永远向前看,这就是他的处世哲学,也是一种魄力。

  kfroard!

  他想要把我从过去拉出来,这就是我的出口吗?

  ...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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