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莹忽然安份下来,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难道,事情只能这样了?”她喃喃自语。
我和商立麒对视一眼,都无话可说。
“西娅和李肖要是就这么死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向他们的父母解释?”她抬起头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西娅和李肖,异常严肃地继续说下去,“他们现在是两具尸体了,你们要怎么解释?”
“这……”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商立麒却是完全不担心这一点,淡淡地说:“尸检的话,能够检查出他们确切的死亡时间,这会是最好的解释。”
“但是他们在学校出现了……”
“孩子,你要相信科学。”商立麒将赵莹的话打断,赵莹苦着脸,被他拿话一噎,终于沉默了。
我隐隐有些不安。
赵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商立麒说得很轻松,可是,学校里那么多学生和老师都见到了李肖和西娅,他们都是证人。
尸检的准确性难免会有误差,那么多证人都见到了李肖和西娅,最终,尸检报告与证人的话,谁会更有说服力毋庸置疑。
没有人会单单去相信一纸验尸报告,反而更多人愿意去相信眼见为实的东西。
我走到商立麒跟前,耐心地对他说:“赵莹说的没错,李肖和西娅的死,我们说不清楚,就算验尸,恐怕没多大用处。”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我们不能让韩彤和梁超霸占他们的身体,这是规矩。”
“可是,尸体在我们这里,我们怎么解释得清呢?”
听到这话,商立麒露出狐疑的神色,质问道:“你该不会和赵莹一样,想让韩彤和梁超继续扮演他们吧?”
“当然不是。”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韩彤和梁超害死了人,他们是罪有应得。
只是,我认为,尸体被发现以后,我和商立麒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最后会落得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下场。
不被怀疑成杀人凶手自然是好事,可是万一我们被警方视作犯罪嫌疑人,那又将如何是好?
“我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作决定。”我一本正经地开了口。
商立麒长长地吁了口气,无奈地耸耸肩,追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
“除了验尸,你觉得还有其他可行的办法?”
“这……”
我说不出话来。
商立麒挠挠头,有些不耐烦:“我们总不能找个地方把尸体埋了。”
“埋尸体可不行。”赵莹突然情绪激动地瞪向商立麒,没好气地大吼一声。
商立麒尴尬一笑:“你放心,我们不埋尸体,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们要是把尸体偷偷处理掉,我就去举报你们。”
“说了不埋,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中国话!”
赵莹狠狠地瞪他一眼,视线又不由地看向李肖和西娅。
最终,我们还是想不到好的办法,商议再三,商立麒给陈洛洋打去一通电话,要陈洛洋火速赶过来。
他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在电话中并未将细节告诉陈洛洋,只说发现了尸体,要求陈洛洋一个人过来,称是灵异事件。
结束了通话,他将西娅和李肖扛进办公室的小床上,又找来两条干净的毛巾,分别盖在两人的脸上。
之后,我们不安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差不多过去了四十多分钟,陈洛洋终于赶来。
他是一个人来的。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在我和商立麒的脸上扫过,视线最后定格在赵莹的身上。
“她是谁?”他一脸诧异。
“她是赵莹。”商立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陈洛洋点了下头,快速环视一眼室内,转头问商立麒:“尸体呢?”
“里面。”商立麒指着自己的办公室。
陈洛洋二话不说,直奔过去。
我们都跟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床非常小,是张单人床,两具尸体紧紧挨在一起,将一张床占得满满当当,显得十分拥挤。
陈洛洋上前,将尸体脸上蒙着的毛巾掀开,分别看了一下两人的脸,又将毛巾重新盖回去。
“怎么回事?”他一脸严肃。
商立麒简明扼要的将真相告知,陈洛洋听完,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你是说,他们就是315路公交车上失踪的那两个学生?”
“对,就是他们。”
“他们死亡之后,被鬼借尸还魂?”
“没错。”
陈洛洋不是第一次经历灵异事件,对此,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沉默许久,他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通知死者家属。”
“当然。”
“但是,死因能够解释,可两人死后又在学校现身,且被众多学生和老师目睹,这一点要怎么解释?”
陈洛洋跟我们一样,同样担心这个问题。
办公室内忽然静了下来,个个苦着一张脸。
突然,商立麒惊喜地拍了下掌,激动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诧异。
他冲我古怪一笑:“暂时先不告诉你,不过,跟你有关。”
“我?”
“没错。”
“到底什么办法啊?”我追问。
然而,商立麒却坚持保密。
“你带希宸先回家,剩下的事情我和陈警官看着办。”他试图将我打发走。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晓得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尤其是他脸上那抹古怪的笑,让我心里十分没底。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
“你就别问了,乖乖回家。”
“你先告诉我……”
“快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将我拉出他的办公室。
将婴儿车推到我面前,他把我的双手按在婴儿车的推手上,强行推着我往门口方向走。
“你别卖关子啊,向我透露一下,你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为什么跟我有关?”
商立麒这家伙,该不会想让我背黑锅吧?
这个念头刚蹿出来,就立刻被我否定。
他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他宁愿自己背黑锅,都不可能把事情全部推到我一个人的脑袋上来。
可是,我想破了脑袋,都猜不出他想出的办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