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司无奈一笑,“那就随你高兴,但下次注意,别再被它抓伤。”
没料到冥司这么容易就改变了主意,我重重点头:“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把药箱收拾好,冥司起身,我叫住他:“黑点昨天来过,让我代它向你问好。”
“嗯。”
冥司淡淡地应了声,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今天的课是下午,我起洗漱,忽然想起沈小唯说过的话,怕她真的跑来我家吃饭,赶紧换好衣服下了楼。
冥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电话,我冲他挥了下手:“我先走了。”
他看着我,说了句:“等下我送你。”
“不用了,晚上见。”
在玄关换了鞋,我急匆匆地出门。
去沈小唯家的路上,我打包了两份外,抵达四合院,刚进门就见沈小唯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的手里拿着瓶矿泉水。
见到我她一点都不惊讶,淡淡地说了句:“来的正是时候。”之后,她的视线移到我手中拿着的外。
“让你做饭,不是让你给我带外。”
我直奔餐厅,取出一份外就开吃。
沈小唯站在餐厅门口,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她走过来,拉开我身旁的椅子坐下。
“你也尝尝,这家的外特别好吃。”我示意另一份外是给她打包的。
她冷笑一声,把矿泉水放在桌上,不耐烦地说:“我说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说过我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不卫生。”
我没接茬儿,从包里摸出她给我的钥匙拍在桌上,还没说话,她追问:“你什么意思?”
“我不能做你的保姆,我要准备结婚的事。”
她没说话,沉默一会儿,终是打开另一份外安静地吃了起来。
“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我打破沉默。
她点点头,轻声说:“你说的没错,我没朋友,唯一的朋友跳楼自杀了,王妈也走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抬眼看着她,她垂着眸子,看似无所谓,其实那双黑亮的眸中满满都是落寞与无奈。
“你和凉城就这样结束了?”
“不然?”沈小唯苦笑起来,“他是血族,我是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一开始就是我痴心妄想。”
“你也不用这么想。”我小声嘀咕一句。
如果她是痴心妄想,那我岂不是也在痴心妄想?
冥司是鬼,而我是人,我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我们偏偏在一起了,沈小唯和凉城是否有结果,谁又能说得准?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不过我挺好奇你怎么和血族扯上关系的。”沈小唯边吃边喃喃地问。
我笑笑:“我跟他们没关系,那天只是偶然。”
“原来如此。”
……
在沈小唯家停留到下午一点我才离开,赶到学校听完了课,闲来无事,我去了趟图书馆。
图书馆一如往常的静,今天人不多,我挑了几本书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室内越来越闷,光线也越来越暗。
我朝窗外看了眼,天阴得很沉,黑云在城市上空聚拢,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我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想趁着下雨之前回到家,我索性收拾起桌上的书本,将借阅的书如数放回书架,快步离开。
出了学校,豆大的雨点噼哩啪啦地往下掉。
我的运气还不错,雨刚下起来,就在校门口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我将目的地说了,司机发动车子,车一路平稳行驶。
头顶是雨点砸在车顶噼啪作响的声音,窗外是一片迷蒙的水汽,什么都看不清。
看雨势,这场雨一时半会应该停不了。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冥司,我赶紧接起来。
“在哪里?”听筒中传出他清冷的声音。
“回家路上。”
“淋雨了?”
“我有那么傻吗?当然没有,我打了车。”
他沉沉地笑出声,说道:“乖乖回家等我。”
“知道了。”
挂了电话,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响起‘轰隆隆’的一声巨雷。
车速越来越慢,车前的档风玻璃上雨刷来回摆动,大雨在冲涮,我甚至不知道车子行驶到什么地方了。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算着差不多到家了,可车子依旧在行驶。
我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他穿着格子衬衫,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皮肤黝黑,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到?”
“快了。”司机应了一声,声音嘶哑低沉,听着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这种天气很容易出交通事故,尽管想快一点到家,我还是忍住没有催促司机。
十几分钟过去,车子依旧没有抵达目的地,透过被雨冲刷的车窗,隐约瞥见窗外的景,发现道路两边十分空旷,连房屋都没有,好像只有稀稀拉拉的树影,心头顿时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我急了,问司机:“这是哪里?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司机头也不回,答得淡漠冷静。
我歪着脑袋看司机,因为前座与后座之间有安全护栏,加上他戴着帽子,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侧脸上浓密的胡子,这司机应该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
“明明错了,我怎么看着这里像郊外,麻烦你停车!”我抬高声调,冲司机喊了一嗓子。
他猛地踩住刹车,我没有一点防备,额头猛地撞到护栏上,生疼。
“你怎么开车的?”我烦燥地吼了一声,揉着额角抬起头来,却发现一个黑洞洞的口此刻正对准着我的脑袋。
是司机。
他有?我这是碰上抢劫的了?
“把你身上的钱,还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司机低喝一声,他头上的帽子压得很低,但他的模样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脸横肉,眼睛不大,眼神却异常凶狠。
我咽了咽嗓子,很想保持镇定,可被指着头,我哪里还淡定得了?
“快点,把你身上的钱,还有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我一打死你。”司机重复一遍,吼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