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停电,或者是电路出了什么故障,因为我记得自己睡着之前灯是一直开着的,看样子是鬼搞的鬼。
我大着胆子走出房间,手中的罗盘没有什么大反应,指针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摆动的幅度很小。
宅子里阴气颇重,不知道从哪里袭来的阴风不断地往脖子里面钻。
我凝着眉,不敢有一丝懈怠。
走廊上的壁灯投射下昏黄的光,忽然,灯光忽明忽暗。
我脚步一怔,可以清晰地听到微弱的电流声,噼噼啪啪。
商立麒说过,这地方是聚阴之地,不知道聚集着多少鬼魅,凭这骇人的阴气,我敢肯定房间里的那只吊死鬼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想到这里,心头一紧,握着的那只手不由加重了一丝力道。
倘若这里是聚阴之地,就算把这里所有的鬼都收拾掉,恐怕不久的将来这里还是会变成一个鬼窝,这就像程莫言的公司一样,商立麒曾经在那里施了咒,至少短时间内那里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一旦咒语失效,聚阴之地还是聚阴之地,早晚会变成鬼窝。
看来,我们遇上同样的境遇了。
忽闪的灯光不久恢复了正常,我又迈开步子一步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按理说我们是来捉鬼的,就应该晚上做好措施和防备,可那和尚、道士还有蒙甜,包括商立麒在内,居然都窝在房间里睡觉。
难道他们感觉不到这股子骇人的阴气?
算了,不管了,先上厕所再说。
我加快脚步,越靠近卫生间阴气越重,光线也越来越暗。
楼梯拐角处没有壁灯,几乎一片黑暗,恰恰卫生间就在靠近楼梯拐角的位置。
隐约中,仿佛听到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脚步声,可那脚步声是由远而近,仔细再听,我才发现,那不是我的脚步声。
楼梯往右,是我们五个被雇佣来的人所住的客房,楼梯往左,一片暗沉,脚步声正是从走廊深处传来的。
脚步声原本很慢很轻,越靠近越快越重,最后凛然变成了急促的跑。
有什么东西正从走廊尽头朝我跑过来。
在不清楚对方是人是鬼的情况下,我的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我握紧手中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退到一盏壁灯之下,那急促的奔跑声已经很逼近了。
我以为是鬼魅,抡起就要刺下去,可借着壁灯昏黄的光,飞奔着冲过来的不是什么鬼,而是蒙甜。
她瞪着大眼,跑得满头大汗,快要与我撞上的时候,她的脚步及时停住,倒抽了一口气,身子直挺挺地栽倒在我面前,一动不动了。
不知道蒙甜发现了什么,她如此慌张,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似的。
我正要看看她的情况,忽听暗沉的走廊深处又有脚步声逼近,这下子,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如果蒙甜真的在逃避什么,那么应该正是此时此刻走过来的东西,或许是恶鬼。
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手中的罗盘巨烈地震动起来,我低头一看,指针疯狂地打转儿。
好家伙,真有恶鬼!
我硬着头皮收起罗盘,摸出兜里的镇鬼符,一手持符,一手持桃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黑暗的走廊。
靠近过来的脚步声很慢,非常慢,而且很轻。
我咬了咬牙,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感觉自己这一次可能会用得上九字真言,手指僵硬不灵活的话,很容易在做九字真言手印的时候发生错误。
为了让自己有一个良好的迎战状态,我认为保持手指的灵活度很有必要。
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已经发狠地准备要对付‘恶鬼’了,没想到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的居然是李子赢。
看到他,我几乎傻了眼。
这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三楼瞎溜达什么?
见到我,李子赢同样很震惊,他指了指我,又指着趴在地上的蒙甜瞠目结舌。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挤出一句话。
我连忙解释:“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做,她自己晕倒的。”
“是吗?你们该不会是为了这次的佣金明争暗斗?”
李子赢面露狐疑之色。
“没有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她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李子赢紧盯着我,“瞧,大半夜不睡觉,手里拿着,还说跟你没关系?”
“我出来上厕所的。”
“上厕所还拿着?”
我没了耐性:“拜托你看清楚,这是桃木制的,防鬼的,这里到处都是鬼,李先生你最好小心一点,免得被鬼缠上。”我加重语气,故意吓唬他。
他猛打一个寒颤,没再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几秒,他俯身把蒙甜从地上抱起来转身就走,他是朝走廊黑暗的那个方向走的,这让我感到奇怪。
我叫住他,他回头看着我,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说:“干什么?莫非你不敢去厕所,还得让我跟着你去?”
“那倒不是,你要带蒙甜去哪里?”
“送她回房间,难道让她在走廊上睡一晚上?”
我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她的房间在这边。”
李子赢微愣,继而尴尬一笑说:“原来是这边,是我搞错了,是我搞错了。”
他调头往回走。
我有点不放心,怕李子赢找错房间,索性带他到了蒙甜的房间门口。
把门推开,一股子寒凉之气涌出来。
李子赢打了个哆嗦,嘀咕一句:“我靠,怎么这么冷。”
他率先进了屋,我走在他后面,下意识地先去摸墙上灯的开关。
不知道摸到了个什么东西,又是那种冰凉黏稠的触感,好像是一只手,好像我醒来时在上摸到的那只手触感一样。
我快速将手缩回来,抽了张镇鬼符在手上,再次摸到墙上,那只手不见了,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灯的开关。
按下开关,灯光乍亮,眼睛还是没办法突然适应光亮微微眯缝起来,然而,模糊的视线中,有个长头发的女人定定地站在李子赢身后,她是面向李子赢的,但脑袋垂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