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据说我们商家也参与了当时的封印仪式,关于恶魔的传说,我是从我爷爷那里听说的。商易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蒙甜提出了疑问:“我只听说过石棺里放尸体的,没听说过灵魂也可以封印在石棺里啊!”
商易冷笑一声:“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
蒙甜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室内再度恢复了平静,但气氛仍旧压抑而沉闷。
夜已深了,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姑姑却在即将迎接新春之际,就这么撒手去了。
她的魂魄被恶魔吞噬,我连最后跟她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心情很沉痛,心脏像被数万把锋利的刀子同时宰割,痛到几乎快要窒息。
“你们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传说中的法师就是杀害我姑姑的恶魔?”我忍不住问出了口。
冥司伸长胳膊,紧紧握起我的手。
他的手很冷,没有一丝温度,墨黑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黯淡无光。
“对,那个法师就是恶魔。”
“既然他被封印了,是什么将他唤醒了?”
“具体的,现在还不清楚。”
“如果不清楚,你们怎么可以肯定这一切就是恶魔干的?万一不是呢?”我急切地追问。
内心迫切地希望姑姑的死与恶魔无关,然而,冥司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无比震惊。
他说:“阎王的生死簿不会自行篡改,除非是恶魔。”
说到这里,他凝眉,静默几秒,接着说:“几百年前,法师屠杀心爱女子的家人,甚至血洗城池之时,生死簿曾出现过上千上万人的生辰姓名被突然划掉的先例,所以,除了恶魔,没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阎王当时就不想想办法么?”
“不是没想办法,是拿恶魔没办法,他来无影去无踪,本身凝聚的邪恶力量不容小觑,他根本就已经不属于三界的物种,他成了怪物,最终还是阎王与商家的人商议过后,由商家人带头,聚集了数百名的捉鬼师,一起将恶魔封印了。”
冥司的话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恶魔真的再现,那岂不是这个世界要大乱了?
阎王都拿恶魔没辙,我们岂不是更拿他没办法了?
姑姑死得这么冤枉,不替她讨回公道,我做鬼都不能安心。
一想到姑姑满身是血的样子,胸腔之中就积起了满腔的怒气,我用力一拍桌子,厉喝一声:“我不会放过那只恶魔的,不管他是什么怪物,我都要杀了他。”
或许是觉得我太不自量力,商立麒冷笑一声:“就你?你送死还差不多。”
“就算要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杀了他。”
“你最好别冲动,恶魔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况且,我们还没弄清楚他被唤醒的原因,据我所知,他可能需要一个寄生体来做掩护。”商易凝着眉,一脸认真地说道。
“什么寄生体?”
“也就是人类的身体,他可以寄生在人类的身体中,这样他身上骇人的怨念可以得以隐藏,想要找到他并不容易,尤其是他若长时间寄生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极有可能会将那个人的灵魂和意识彻底吞噬,取而代之。”
我不由打了个冷颤,视线看向对面的冥司,他正好在看着我。
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否与我不谋而合。
有一件事我现在觉得很奇怪,为何姑姑和沁雪都在家,却只有姑姑出事了,莫非沁雪就是恶魔的寄生体?
从怀上沁雪之后,怪事接连而起,先是尸鳖,然后是姑姑的死,我没有理由不怀疑她。
冥司眉头越皱越紧,眼眸一转,视线盯向楼梯方向。
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一阵哭声。
是沁雪。
“我去看看。”说着,我几乎一跟头站起来,快步往二楼冲去。
走廊的灯关了,走廊黑呼呼的,主卧的门开着,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只能看到走廊尽头的那一片地方。
我脚步不停,越靠近卧室,沁雪的哭声越清晰。
奔到门前,昏暗的光线中,婴儿床前清晰可见立着一个黑影,那黑影身形高大,此时俯身盯着婴儿床内。
室内只亮着一盏台灯,灯光昏黄而柔弱。
沁雪躺在婴儿床里,声嘶力竭地哇哇大哭。
我的心瞬间揪紧,眼看着那黑影抬起了手,确切地说是爪子,像枯树枝一样的五指,指尖的指甲尖锐而锋利,在灯光下泛着寒洌的光。
黑影将爪子伸向了婴儿床内的沁雪。
沁雪的哭声更大了,她爬了起来,小脑袋从床里探出,一双小手伸向我,看上去好像在向我求救。
我急切地往身上摸了摸,身上只有一把匕首,是商立麒曾经送给我的那把桃木质的迷你小匕首,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将匕首抛向那个高大的黑影,与此同时冲进屋内,直奔婴儿床。
“妈妈!”
沁雪看着我,哭得很汹,她满脸都是泪,试图从婴儿床里爬出来。
匕首并没有刺中黑影,它消失了,就在匕首距离黑影越来越近的时候,它如同一团黑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顾不上许多,冲上前一把将沁雪从婴儿床里抱出来,快速退出了卧室。
卧室里的阴气很重,跑进去的时候,四面八方仿佛都是阴寒的凉风嗖嗖地往脖子里面钻。
跑到走廊上,我大喊了几声冥司。
他几乎在喊声落下的时候就瞬移到了我面前。
“怎么了?”他神色有些慌张。
“刚刚里面有个黑影,那东西有爪子。”我指着卧室的方向,声音都在发抖。
他狐疑地看向卧室,没多想,大步走了进去。
其他人都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
蒙甜将走廊的灯全部打开,霎时,幽长的走廊亮得如同白昼。
商立麒和商易义不容辞,抄了家伙,随后亦进入了卧室之中。
他们在卧室里检查了一遍,除了还未散去的阴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晚,我们全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人敢独自回房间。
沁雪在我怀里哭闹个不停,安抚了她许久,她终于疲惫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