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老爷子的吩咐,李次山准备去见主理那盘生意的兄长,把推高三七价格事情向他说一声,顺便听听他的意见。
刚好李惠山也想去议事厅转一转,堂兄弟两人便结伴而行,往祖宅的西北方向走去。那里,正是李家议事厅所在,也是那个人居处所在。
作为昆州之首的李家,其祖宅位于内城正北,房屋众多占地极大,有七进七出之称,远望去,气势恢宏,乃昆州内城一大胜景。据说曾有司天台的官员点评李家祖宅云:“前水后山,藏风聚气,运道不绝!”
当然司天台官员的点评被李家历代族长压了下来,除了天家,还有哪家可以运道不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必定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会有大灾难!——李家族长对这一点,看得十分透彻。
因此,有关祖宅的风水点评和隐藏着的布置,也成为李家代代相传的秘密。每一代,也只有几位核心族人可以得知。
李惠山和李次山,自然是李家第二代的核心人物。当他们来到议事厅的时候,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李次山每次都会想起司天台官员的点评,他想到李家这些年来的族人繁茂,家族风生水起,默默在心里感叹道:“司天台之言,诚非虚也!”
而李惠山只是紧紧盯着议事厅的正墙,目光幽深难明。议事厅的正墙,面南而设,上面挂着一幅祥云瑞气图,旁有一幅对联“一收一拢望出望归”,骤眼看去,和寻常大户人家的议事厅摆设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想到隐藏在其中的深意,李惠山幽深的眼神变得愉悦起来。在李家大门口的那堵墙,他可不敢多看。生怕别人注意到了什么,只好当什么都没有一样。可是议事厅在内宅纵深处,就算表露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李惠山这样想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虚空摸摸它们……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猛然,一把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李惠山的动作。原来是在他们感叹和深思间,有人踏进了议事厅。
见到来人这样问,李惠山心里觉得微微不快,眼神也有些阴郁。但随即他笑了笑。向来人打招呼道:“我们正在这里等你呢。二弟。”
“二哥,我正有事和你商量呢。”李次山见到来人,快人快语地打招呼道,语气颇为亲热。说起来。他感觉自己和来人的感情还要好一些,毕竟李惠山是嫡枝嫡子,李次山对他有一种天然的抗拒,哪里比得上来人感觉身份地位亲近。
“嗯,伯父寿宴都已经结束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回文镇去了?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来人走近李次山,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堂弟面相儒雅,却是地地道道的精明商人。这会文镇应该不少事才对,他怎么还没回去呢?
“是这样的……”李次山说道,将和李老爷子的对话又说了一遍。其实他都准备回文镇去操作此事的了,如果不是李老爷子说要告诉这个兄长一声,他都不会来议事厅的。操控价格这样的小事。有好什么好说的?
所以当他听见来人对此表示反对的时候,他深感讶异,下意识地问道:“呃……兄长,你在说什么?”
“我说,推高三七药价这个事情,先缓一缓。这个事情我还得再想一想。在老爷子的寿宴上,你没有看到杨家、张家对咱们家是虎视眈眈的吗?我感觉这昆州的局势不太好,这个当口,一动不如一静,这事,先不要做吧。”
“可是……可是……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是做惯了的,不可能会出什么差错,为什么要缓一缓呢?这中间的利润……”李次山有些心急地反驳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兄长会反对这个事情。
按照老爷子对这个兄长的看重,他说了要缓一缓的事情,那么肯定就不能做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已经收了那药材商人那么大的一笔钱,这如何是好?——李次山反复这样想着,忍不住有些冷汗。
“迟些做这个事情,那利润也是在那里的,不急在一时。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为难不成?”那人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疑惑地说。这个精明的堂弟,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什么隐瞒吧?他用考究的眼神看了看李次山。
“当然没有……兄长既然说要缓一缓,那么就缓一缓吧,也不急在这一时。”李次山强忍住心虚,状似意态悠然地说道。
“其实这事也没有必要缓一缓。现在朝廷国泰民安,西燕也平和不已,两国之间,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纷争,军队对三七之药的需求,也不会猛增。现在我们推高三七这个药价,也正是时候。”见到李次山的样子,李惠山插口道。
刚才在李老爷子面前,李惠山也认为稳重未上的,万不可因为三七之药而影响了李家和军中的关系,可是现在,他就忍不住偏帮李次山。凭什么来者说缓一缓,这事就要缓一缓?李家又不是他在做主,他怎么可能一人独大?!
“兄长说得也没有错,只是老爷子刚过完大寿,李家已经很受人瞩目了,这个时候,有任何动作怕都会被人注意到。这生意之理,最怕就是走漏了风声。兄长久居官场,怕是公务繁忙一时没有想到这个道理……”
听了李惠山的说话,来人有些了然地挑了挑眉,语气变得十分恭敬。这个兄长虽然身居刺史之位了,但有时候还是太过意气用事了。
李惠山乃昆州刺史,李家又是昆州三家之首。自他担任昆州刺史以来,除了面对彭明义、谢同甫两人需要小意恭谨之外,谁人对他,不是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他的?
也只有这个堂弟胆敢当面反驳他,偏偏这个堂弟掌管着家族最重要的那盘生意,自己的父亲对他甚为信任看重,有时候连自己这个嫡长子都要退避其势。这令李惠山多少感到有些难堪,可是偏偏又发作不得!
自己才是李家最荣显的人啊,怎能屈居于他之下……
李惠山心里作何想法,李次山是不知道的。当下他倒有些感激这个刺史兄长站在自己这一边。其实延迟推高价格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想到已经从药商那里得到的那一笔钱财,李次山不想把已经吞入口中的肥肉再吐出来。
“就算三七之药需求猛增,也不用惧怕,再不济,还有家中大药师做的那个东西暂时替代,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见来人还是坚持现在不是推高药材的最高时机,李惠山感到自己的恼意腾腾上升,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了李惠山的话语,那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声音也少了许多恭敬“那个东西可不能轻易使用!现在那个东西还不够成熟。如果是三七的话。还动不得!此事牵连重大,若是传了出去,会得不偿失。我们绝对不能为了一点小钱财而因小失大!我看兄长您还是好好当刺史吧!家中的生意自然会有老爷子定夺!”
“另外,还请兄长收敛些!总不要时刻记住隐藏在这宅子里的东西。在这议事厅倒还问题不大,若是在大门外让人看出了端倪,那么我们李家就大祸临头了!”见李惠山似乎有些语顿,那人又这样冷冷提醒道。‘
这说的,就是刚才李惠山想虚空抚摸的那个动作了!
见李惠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正想反驳什么,却发现那人说的都是实在话,自己那些气竟然是发作不得!是了,要是让别的人发现了端倪。那么自家真的是会大祸临头了!
这样想着,李惠山也只好将气压了下去,只不过他的心里仍然感到十分不舒服,就连接下来李次山和那人说了什么话语,他都无心细听了。
因为早上在议事厅的话语。李惠山一整天都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碍着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觉得不顺畅。当晚他宿在自己新近最宠爱的小妾房间里的时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次记起了自己面对那人时的憋屈心情。
“老爷今晚已经叹了好几次了,莫不是府衙有什么不如意事了?云儿为老爷捏捏肩……”那小妾也是个知机的,语气温柔地说道,那娇媚可人的样子,活脱脱是一朵解语花!
“倒不是府衙的事,实在是家事闹心!我才是李家的嫡枝嫡子,凭什么他说不能推高三七药价就不能推高三七药价呢……”面对着小妾的温柔低语,李惠山感到一阵阵惬意和轻松,忍不住牢骚了几句。
“家事怎么会闹心呢?老爷肯定是将来的族长,谁还会那么不长眼给老爷气受呢?云儿能跟随老爷,都觉得是天大的福分了……”那小妾继续柔柔地说道,语气中的自豪和崇拜,让李惠山受用不已。
“那是,你老爷我,根本不用看他的脸色……还说我不能看着大门,我看啊,迟早有一天,他才会为李家带来大灾祸!”听了小妾的话语,李惠山的恼怒倒是少了一些,只说完这句话后,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小妾只温柔地服侍李惠山躺下,嘴角的笑意显得更柔更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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