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说着,便驭马朝着池映寒奔去,他知道现在池映寒已经处于失控状态了,直接靠近他根本无法将他拉开。
王莽只得从怀中掏出一颗石子,瞄准位置后将其射出。
下一刻,便见石子击中池映寒脖颈处的穴位。
陈香芸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都险些提到了嗓子眼,就这么看着池映寒在被石子击中后,黑眸翻白,下一刻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陈香芸忙问:“秦大哥,他这是……”
“他没什么大碍。”王莽说罢,陈香芸方才松了口气。
然,下一刻,王莽又道:“香芸,你去叫山寨里的弟兄们立刻下山,我们必须离开此地。”
陈香芸惊道:“为什么啊?秦大哥,我们才刚刚在这里稳定下来,怎么又要走啊?”
王莽无奈的叹了一声:“方才让那个为首的狗贼逃了,他此番回去,定会带着官兵回来。毕竟这里出了命案,他必须给官家一个交代。倘若他真的带兵过来,我们的处境便危险了。”
陈香芸听罢,明白了王莽的意思。
虽然放弃这片山头继续流浪对他们而言有些可惜,但事已至此,他们必须想办法保全自己。
只听王莽吩咐道:“香芸,你通知弟兄们后便去叫郎中过来,咱们先转移到附近的山头,将池二的伤治了!他的伤虽不致命,却也拖不得!”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叫郎中!”
陈香芸虽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又要开始长途跋涉去找下一个落脚之地了。
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自是没有安全感的。
可他们这帮人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
与此同时,茶馆内的青莲正弹奏着古琴,就在一曲将要结束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琴弦有些松动,但倘若停止弹奏,实在是有些可惜。
但未能停止弹奏的后果便是——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声响,琴弦忽然断了!
青莲的面色顿时便凝重了起来。
此乃天界琴弦,怎会说断就断!
她赶忙掐指一算,这才发觉大庆原本的轨迹被打乱了。
那原本要助逆贼谋反的安瑾瑜,竟是在逆贼羽翼未满之时便死了!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
是顾相宜做了什么吗?
青莲第一个想到的也只有顾相宜了,可顾相宜终究是一介女流,她能想到的办法,都是女子的办法,譬如豁出去以婚嫁一事同安瑾瑜谈判,直接杀人这种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青莲轻闭双眸,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遂掐指一算,发现违背天道斩杀安瑾瑜之人竟是池映寒!
天道警告过他的,但他却还是做了逆天而行的事!
至于天道会降下怎样的惩罚,青莲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安瑾瑜意外身死,天道原本的轨迹便会改变了。
可天道仍会竭尽全力对其进行修正。
按说,顾相宜若是在此刻出击,将有很大机会实现翻盘,最后更改生死簿,也是不无可能的!
但青莲不能再随意泄露天机了,眼下的一切,皆看顾相宜的造化吧!
……
正如王莽预料的那般,当日傍晚,江辰便率领大量兵力来此地剿匪。
白日里,他是因为兵力不足,只得落荒而逃。
而现在,他有十足的把握端了这个山匪窝。
可令他意外的是——
在他回到原地后,所能看到的只有倒在血泊中的安瑾瑜以及空荡荡的囚车。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至于池映寒去了哪里,江辰无从得知。
江辰只得下令道:“一队二队听令,立刻封山搜索!务必找到那帮山匪,并对其进行剿杀!”
“是!”
大批的小兵举着火把进山搜寻,不多时,他们便搜到了山寨,可在进去查看后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人,这帮山匪恐是逃了!”
江辰恼道:“逃?在我十三卫这里,就不存在这个‘逃’字!给我搜!搜遍附近的山头,务必把他们搜出来!”
江辰的态度,王莽早就料想过了,正因为过于了解他,陈香芸才感到惆怅,他口中的附近山头,那少说得翻过五六座山,方能称之为“附近”。
十三卫找了整整一夜,也没在周边的山头发现他们的踪迹。
可江辰仍是不愿放弃。
江辰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继续找!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带着安瑾瑜的尸体回京交差!”
在吩咐下去后,江辰便带着安瑾瑜的尸体回京了。
虽说事发突然,但出了这档子事儿,他若不是不将贼人抓住,实在是没法向官家交代。
更何况,倘若再不将安瑾瑜的尸首带回去,那尸首便要发臭了!
故而,在当日下午,安瑾瑜的尸首便被快马加鞭运回了京城,并送到了仵作那边进行尸检。
但仵作那边给出的说法却是——
这尸首已经被捅烂了,尤其是面部,根本无法辨认究竟是否为安瑾瑜。
仵作给出的原话是——
“老夫生平见过那么多尸首,还真就没见过在脸上划几十刀的,这脸已经根本不叫脸了。这是跟死者有多大的仇,能将面部划成这样?”
听闻这话,江辰赶忙作出保证道:“正因如此,我才敢说死者是安瑾瑜!”
“大人,您先莫要下定论。因为老夫见过不少用假死的办法脱罪的,为了不让人看出替死鬼的真容,划脸的先例也是有许多的,老夫就是没见过划得这么狠的罢了。不如这样,咱们可以叫安阳公主过来辨认,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此人究竟是不是安瑾瑜,公主应是辨认得出的。”
江辰也觉得这话不无道理,遂也答应了。
谁料,在这个消息传到李元清耳朵里的时候,李元清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
“什么?安瑾瑜死了?!”
李元清在听闻这消息后,眼眸瞠得极大。
她第一反应是认为哪个不怕死的人胡乱传话,她若是真的信了,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
毕竟,那安瑾瑜的命可硬着呢,还能说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