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哼哼哈嘿
北街小五哥这么不要脸,实在是平生罕见。
我和阿B、历安邦对望了两眼。
我的眼光里,应该是表达了无奈的含义,他俩表达的是埋怨。
埋怨我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了他。
唉,怪只怪自己太单纯,江湖经验不足。
对面几个家伙已经扑了上来,不用提醒,我们三个家伙同时返身,抓起地上沙堆的沙子,劈头盖脸就扬了过去。
“啊……咳咳……”
“卧槽,又他妈使诈!”
“是不是爷们啊——”
“尼玛了个XX——”
原本张牙舞爪的六七个人,顿时被沙子迷了眼,封了喉,丢盔卸甲乱作一团。我们三个家伙反冲了上去,踢的踢,踹的踹。
我抡着缴获来的双节棍,正准备“哼哼哈嘿”,结果反被一棍子砸到了额头,顿时眼前金星四射。
我“哎呀哎呀”捂着脑袋,扔掉手里的罪魁祸首,盯准了北街小五哥就冲了过去,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
“操尼玛的,谁让你拿双节棍了!谁让你拿双节棍了!”
他嗷嗷叫唤着,躲闪着我的猛踹,边躲边喊:“啊!!别打脸!”
“你个王八!缩头乌龟!”我继续踹他的屁股。
“你使诈!啊……敢不敢单挑……”他边叫唤着,边嘴硬的喊着。
这次我可不信了他这个邪,不给他点厉害的,下次指不定他还会整什么幺蛾子。我边踹边喊:“你不是北街小五哥吗?我记住你了,等着我见你一次,踹你一次!”
“哥我不敢了!”他终于认怂,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剩下的那些家伙,也都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说来我们下手并不重,这几个常年在北街的混混,也只是街头混混。偶尔打架斗殴,凭的都是嘴上的气势,真打起来,该认怂还是认怂。
远处呼啦啦跑过来一群人。
我定眼一瞅,陈一尧带了一群我们班的男生跑了过来,好像还有老师。
我和阿B、历安邦又对视了两眼。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三个同时倒地,专挑脏的地方滚,边滚边叫唤着:
“别打脸啊……别打脸啊……”
……
多年以后,和北街小五哥,不,和火锅城老五说起这段历史,他依然会心有余悸,说当初只觉得关二爷元神出差,让他遇上了命里的克星,秉持着古惑仔的精神,该躲就躲,该怂就怂,潜心修炼,十年之后看谁是老大。
绑架案之后,每次他见了我和历警官,口口声声喊老大。
在我们这里,绑架案可是大案,尤其是团伙作案,当初这个案子直接惊动了省里,市局专门成立了专案组,当初历安邦可是立了军令状,一个礼拜不破案,就配不上这一身警服。
时间就是生命。绑架案最怕的就是拖延,拖的时间越久,绑匪的心理波动可能就越激烈,就越有可能发生撕票这种最坏的结果。
这个案子没有目击证人,绑匪用的车子也是偷来的,往城外走的都是偏僻的路,所有的摄像头查了个遍,最后只在一个小卖铺附近的摄像头,查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历安邦找到我的时候,是我最潦倒的阶段,那时我还没有开自己的画廊,而是在别的画廊里工作,做得最多的就是临摹名画。
说的好听叫临摹,说的不好听,就是造假。
画画方面我是很有天分的,尤其在名画的临摹方面,更是花了很大的精力去研究。倒不是为了造假,而是研究技法和笔触,以及不同画家的风格与习惯等细节。大学老师曾经极力建议我读研,毕业以后可以留在学院里当老师,却被我拒绝了。
因为当老师工资太少,养不起夏芸。
绑架案发生的时候,我刚刚离职,自己准备开一间画廊,但房租太贵。
我又不想找人借钱。
因为买车买房已经借了不少钱了。
所以在历安邦找到我,想让我试试还原嫌疑人画像的时候,我一听这个案子如果破了,有两万块钱奖金,老五还有十万块钱感谢费……
二话没说,我就答应了。
积极配合,打黑除恶,这是一个优秀公民的基本素养。
凭借着我用反向推导的方式,画出来的嫌犯头像,案子很顺利的破了。
我也很顺利的开起了画廊。
记得当初抓到徐大鹏的时候,老五对这个家伙印象很深刻,说是绿洲那片工厂的工人,混黑社会的,应该算是个大哥级的人物了。在我们那里,大哥级的地位,基本上等同于街道上的扛把子,手底下或多或少有几十个兄弟了。
徐大鹏以前经常去火锅城吃饭,总是赊账,等到年底火锅城要封帐,跟他要钱的时候傻了眼,据说当时老五也不给面子,直接把两万多块钱的单子扔在了餐桌上,徐大鹏一是没钱,二应该是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徐大鹏混黑社会,老五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开始做正经生意了,可餐饮业难免会遇上些麻烦,所以火锅城的男服务员个个都是东北过来的年轻人,开的工资也比同行高了两三成,没事的时候就是服务员,有事的时候就能拉出来镇一镇场面,真有问题了,也能当打手。
徐大鹏和动手的几个兄弟,被狠揍了一顿。按照正常的推理,梁子就此结了下来,那么后来绑架老五的双胞胎女儿,从逻辑上,就顺理成章的理解为仇家结怨报复的犯罪心理。
现在来看,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徐大鹏借的50万高利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