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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捏成拳头,柏知揉揉眼睛,不要慌,不要急,总会有办法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涌现出来,以前看过的电影画面也迅的在柏知脑海之中闪现,什么开着车跳飞机,什么半空中把螺旋桨打碎,什么主角穿着皮衣从爆炸的工厂之中走出,背后是火海,前方是战友。
等等,爆炸?
成年人看Imax特效电影,只觉得这是经费在燃烧,场面逼真节奏带感,但柏知是个演什么敢信什么的家伙,只觉得自己欠把枪和皮衣了。
从车里溜下来,柏知蹲下来从车底往光亮处看。
卷帘门开着,吃饭的绑匪们在车库右侧的小灯下面,中间停着一辆车,大半在灯的范围里,小半则在阴影之中,然后,在车的左边,柏知就现了堆着的汽油桶、散落的零件和麻绳若干,满意的闻了闻空气中略浓的汽油味。
简直和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呢!
深吸一口气,能抱起冰箱的柏知轻松的把两个人质挪出车里,放到院子门口边的破扁担里,还摆成方便扛走的角度,柏知就立刻转身跑回去。
旧皮卡横堵了旧车库三分之二的位置,柏知把车钥匙拔下来,摸到cd盒里扔着的打火机,比划了一下距离,摇摇头,不行,太远了,汽油桶还是拧上盖子的,和电影里满地漏油的画面不一样。
于是,不知道怕是什么感觉的陶大胆就顺着阴影,悄声的摸进车库,借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摆放,摸进去把汽油桶拧开横放,看着汽油流出浸湿了旁边的麻袋。
小手轻轻的把麻袋里露出的几粒玉米拨到一边,免得踩到出嘎吱声,柏知边倒汽油边放轻呼吸,脸都涨的通红。
这个旧车库在绑匪们现之前,堆了几袋陈粮,破麻袋里还露出了一些玉米粒来,气味也不好闻,被绑匪们占用之后,就变成三辆车的维修地点,油桶和沾着黑色油斑的零件就是这么来的,不拉上卷帘门也是为了通风。
这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方便了柏知现在倒汽油。
六个绑匪再怎么谨慎,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个五岁大的小崽,正在使用国外大片的套路倒汽油,他们几个借着头顶的昏黄小灯,分着锅里的肉汤,还展望了一下拿到赎金之后的生活。
为了这一单,六个人踩点准备了快半年,买通了消息之后,蛰伏在这个破车库里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天天闻着这股汽油味早就不耐烦了,现在计划顺利完成了九成九,他们也忍不住牢骚了。
为的中年人呵斥了两声,让最年轻的两个家伙闭嘴,“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开车走,把这里弃了。”
那边已经倒好汽油,浑身蹭的脏兮兮的柏知,正小心翼翼的挪出车库,等彻底钻回黑暗,站在车库外的时候,她摸出打火机,脑补了一下电影情节里应该放的音乐和灯光,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三二一倒计时结束之后就丢。
真实的爆炸还是和想象有些出入的,火瞬间就起来了,破旧的车库里灰尘很多,空间又相对密闭,连带着汽油立刻生了爆炸的效果,柏知差点被热浪冲的没站稳,吓得立刻转身往外跑,空气都要烫到她了。
而隔着一辆车,六个绑匪也吓了一跳,现车库有火光,第一反应也是往外跑。
可燃物不多,柏知倒了半天的汽油,也只能让两个麻袋里的玉米粒变成爆米花,但声响还是不错的,把绑匪都唬住了。
几个人还没有意识到柏知的存在,以为是他们有人的烟头没熄灭,点燃了旧麻袋,想先把车库里的车开出去,但看着皮卡堵住门,就骂了几句,让同伴赶紧先把皮卡开走。
“不对啊,车钥匙呢?”准备把皮卡车开到一边的年轻人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下车的时候应该没有拔钥匙啊,转头一看,后座是空的,立刻喊了起来,“人跑了!”
而这个时候,成功制造混乱的柏知已经举着扁担努力的跑远了,她的力气很大,但是身高不够,扁担根本抗不在肩上,只能双手高举,在黑暗之中一溜烟的跑远。
她识路能力很强,知道附近路过了一片农田,再快的奔跑也是比不过汽车的,一旦绑匪开着车库里的车来追,柏知他们肯定会被现的,于是,农田就是她的目的地。
农村的路上也没有路灯,土路上面都是石子,天上只有几颗星星,看不到路的柏知哪怕再小心,跑的时候也被绊了一跤。
扁担摔了出去,两个男孩在竹筐里没受伤,但柏知的膝盖和手掌全部被擦伤,尤其是右手先落地撑了一下,骨头扭到了,疼的柏知小脸都皱起来了。
疼,第一反应是想哭,可是柏知在夜风中哆嗦了一下,吸吸鼻子忍住了眼泪,身边没有妈妈和姐姐给她看伤口,哭不仅没用还耽误时间,身上又裹着一层灰的柏知立刻爬起来,把扁担举起来,皱着眉头继续跑。
回家再哭,现在她要很勇敢。
从路面上跳到农田里有个小水沟,柏知又摔了一下,本来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又委屈又生气的柏知瞪圆眼睛,拖着两个男孩藏进了农田的庄稼里。
委屈是摔倒了,妈妈和姐姐不知道,她也没有人能撒个娇。
生气是坏绑匪,让她现在还回不去,只能躲在农田里受冻。
两个男孩被磕磕碰碰这么久,也恢复了意识,还没有清醒就被柏知捂住了嘴,哼,她看过好多电影,当然知道人质一出声就会被找到的定律。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农田里,但是,身边的陌生小孩子总比绑匪更有安全感,两个男孩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紧急,在农田的庄稼里被虫子咬,被风吹,哪怕在抖也不吭声。
夜里实在太凉了,三个小孩紧紧的挤在一起,两个男孩子年龄更大一些,大概能猜到是柏知救了他们,看着柏知冷静的模样,挨着她也镇定了很多,开始在身上找有没有能联络父母的东西。
而勇气来源柏知,实际上却在走神,又饿又累手也好痛,她想妈妈也想两个姐姐。
不过,难过之余,柏知还不忘把眼泪攒住,她要留到回家再哭。
凌娅压下眼底的笑意,帮柏知把小灯关掉,去看看岸岸和汀汀,等三个女儿都睡着了,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去卧室拖出来个小箱子,里面装的是些证件和房本之类的东西。
她当然清楚柏知的那点小心思,但有一点没错,那就是齐轩石杨他们的学校,的确很不错。
生为京都人,凌娅的家境也不错,只不过父母早逝,遗产被亲戚们惦记,她过于出挑的容貌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正巧凌娅的亲戚惦记着她那点遗产,表面柔美娇弱的凌娅就收拾收拾东西跑路,离开京都了。
后来走走停停,在塔尔遇到了岸岸和汀汀的爸爸,边防特警陶岭,一个笑起来很明朗的青年,两个人关系不错,没产生爱情的火花却机缘巧合拿了结婚证,但不幸的是,没多久对方就因公牺牲了。
凌娅本人不太向往婚姻生活,手里拿的结婚证也是方便她和陶岭的工作和住宿安排,只是借个名义而已,但对方的意外离世,让她还是有些感伤,想要个孩子。
陶岭之前是优秀单身狗的标配,他也是父母早逝,加上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就参加过捐精。既然孩子不能从天上凭空掉下来,那凌娅就没什么犹豫的瞄上了这个。
作为烈士家属,凌娅如愿,而且还是双胞胎,健康的两个小女孩。
按照凌娅计划,她先在塔尔呆几年,帮陶岭照顾一下对他有恩情的老邻居,虽然和陶岭没有什么感情,但对方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凌娅也愿意帮忙照顾一下老人。
陶岸和陶汀三岁的时候,老人就去世了,在塔尔紧急撤离之前,凌娅就打算带着孩子们离开了,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带着岸岸汀汀慌忙离开塔尔,却意外的捡到了柏知。
而且,也借着这次紧急撤离,凌娅到了巴音之后,在户籍资料转入的重新核对之中,还找了个机会把柏知的信息录入进去,拿到了新的户口本。
毕业之后刚离开京都的凌娅,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安定感,现在她身边有岸岸汀汀,还有柏知,收入稳定,生活充实而踏实。
齐轩和石杨的妈妈见到凌娅的时候,惊讶之色没有作假,同为校友,她们当然知道凌娅当年有多出色,容貌、才华和性格都极为出挑,身边追求者无数,哪怕随便答应一个,都能过上后生无忧的富太太生活。
哪里能想到,在巴音这种小地方,会见到凌娅。
但在凌娅看来,这种生活简直不要太好,家里只有自己和孩子,不用和另一个成年人相处生活,自己的大床能随便滚,衣服就只用洗自己和崽崽的,吃饭也能和崽崽们商量着来,加上她收入稳定,手里也有点底牌,没有什么生活压力,不想出门就宅在家里,巴音偏僻是偏僻,物流什么的也很方便,简直满分。
这才是凌娅她们三个校友坐在一起,两个保养极好的贵太太反倒没有凌娅显得年轻的原因。
但柏知的话,还是让她放在心上的,自己是个成年人,零社交无拘束的生活没什么问题,但三个孩子如果可以,还是应该离开巴音去外面看看的。
有的时候,眼界这种东西比个人能力还重要。
和齐轩石杨的妈妈聊了聊,凌娅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回来又听到柏知软甜甜的撒娇想换学校,当天晚上拖出来自己的小箱子,核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所有财产,就已经有想法了。
等这学期结束,京都的那套房子就不再续租了,重新装修一下,带崽崽们回京都看看。
等柏知睡醒,想到自己昨晚的话,不禁悲从中来,由宇宙思考到太阳系,由太阳系思考到地球,由地球再思考到联邦,想用浩瀚的天文学来安慰自己,却安慰失败,哭唧唧的趴在被窝里不动弹,她就是因为话多嘴快,和两年的自由时光擦肩而过。
陶岸和陶汀洗漱完,已经准备吃早饭了,没想到左等右等没见到柏知,就跑到卧室找人,看到柏知呈倒栽葱姿势的屁股朝天,脸埋在被子里,这、这是怎么了?
两个姐姐走到床边,岸岸学着凌娅的动作,伸进柏知的睡衣里摸摸她的肚子,妈妈说小孩子肠胃不好,有的时候早上难受是因为肚子痛,她也不知道肠胃不好具体是什么样,摸一摸,嗯,挺软的,应该不是肚子痛。
汀汀趴在一边,诱惑柏知说,“妈妈早上买了鲜肉生煎,我们一起去吃吧?”
一般来说,让柏知不赖床的,就是好吃的了。
但今天,柏知受到的打击有点太严重,生煎也没法拯救,两个姐姐没招了。
本来是来喊柏知起床吃早餐的,但陶岸和陶汀以为柏知不舒服就想陪着她,把吃饭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
两个人待在柏知的小床边也不知道做什么好,说话又怕吵到柏知,就一个拿着书过来,一个拿着作业过来,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来陪着柏知。
在她们看来,陪着柏知总会让柏知好受一点。
突然耳边没有声音了,早就不难过,赖在床上就是还想让姐姐再哄哄自己的柏知,悄咪咪的从被子里抬头,看看姐姐在做什么,结果,现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作业,还拿她的肚子当书架撑着一个课本。
哇——
妈妈不爱我了,姐姐也不爱我了!
自己逃出学校还失去联系,这事怎么想都是要打屁股的那种,柏知还想着自己惨兮兮的,凌娅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可是,看看这讨厌的自愈能力,她都看不出受过伤了!
没等柏知想出点什么歪主意挣扎一下,三个小孩子就被找到,顺着指令到达目的地的警察们也没有想到,嘿,这里有三个孩子?
救援这么快,其实也和柏知有点关系,她折腾出来的爆炸没有伤到绑匪,但声响和亮度已经足够引人注意,这个废工厂离村子有一定的距离,但大晚上这动静,让村民们还是报了警。
爆炸不是个小事,不少警力出动,半途又现被绑走的两个孩子来的定位,增援的警车还在后面,先头部队一分为二,先确认孩子们的安全。
那边逃窜的六个绑匪也被村民们和警察抓了个正着,夜色之中不少警车呼啸而过,但这些都和柏知没有关系了,警察们确认了她的身份,通知了凌娅之后,柏知就被一个女警官抱在了怀里。
三个小孩子明显是受到惊吓,又被冻了很久,在家人出现之前,警察们也不敢贸然询问,就先让队里的女警官陪着孩子们。
勇敢了一把,此刻恨不得得意叉腰,嘚瑟一下的柏知,其实不太需要这种安慰,但两个男孩抓着她的校服不松手,看到警察也很排斥,让她走不开,一个不注意就被抱起来了。
实际上,三个孩子从外表看,柏知最凄惨,两个男孩除了穿着单衣,身上沾了点泥以外,就没有什么了,但柏知不一样,脸上被蹭的灰和黑色的机油,头好像被烫了一下,尾有点卷,衣服更是土和泥混合,手肘和膝盖的地方还有些擦破,一看就是摔跤了。
虽然警察们不清楚,这三个小孩是怎么出现在一起的,但单看外表,柏知才像是被绑架的那个,另两个像是被顺带的。
女警官也知道两个男孩子身份不一样,一出事巴音的全部警力出动,他们局长都急的摔了好几个杯子;柏知却是巴音本地的孩子,家长现孩子不见了,报警之后也只有两个警察去处理。
这么一对比,女警官安抚柏知的声音更温柔了。
被找到的时候正是半夜,坐在警车里,两个拽着柏知衣服的男孩子困意和疲倦涌上,有点撑不住的点头,柏知的精神很好,和女警官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眼睛圆溜溜的等着见家人。
刚才警察小姐姐已经说了,等会儿她就能看到妈妈姐姐了,把柏知高兴的左扭右扭,全然忘记刚才她还在委屈巴巴,念叨着等会儿回家再哭的事情。
两个男孩的家人和凌娅得到消息,知道孩子接回来之后就开始焦急的等,凌娅没想到柏知也被牵扯到绑架案之中,她一时间又怕又急,陶岸和陶汀不肯回家睡觉,硬要一起等柏知。
于是,等女警官把柏知抱下车,她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和姐姐,小炮弹一样的冲过去,柏知元气满满的和妈妈姐姐打招呼,然后,就被凌娅一把拎起来,照着屁股就开始打。
陶岸和陶汀也一边拿手帕给柏知擦脸上的灰,一边气的也过去拍两下她的屁股。
等等,这和想的不太一样啊!
好在,不疼。
柏知被摁在凌娅的腿上,照着屁股肉最多的地方揍,第一次揍孩子不太熟练,力道掌握的不好,拍上去只有声音不怎么疼,还让柏知抽空扭了扭,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趴着。
一下子把凌娅气的眼前晕,“陶柏知!”
“啊?”柏知茫然,打屁股她也没躲啊,怎么还不让调整一下位置了?
不服气的柏知想要扭过来身子,给妈妈姐姐看她的手肘和膝盖,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什么了,但是刚才摔倒了,可疼可疼了,手腕还肿了一个大包。
但还没有说话,柏知就现,妈妈和两个姐姐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掉在她伸过去的手上,凉凉的,让柏知控制不多的哆嗦了一下。
凌娅和陶岸陶汀都是性子软的人,善良好脾气,有的时候受点委屈也不会生气,哪怕柏知再调皮也没有对她高声的呵斥过,同时,也足够的好强和坚韧,若水却不弱,很少会掉眼泪。
相比之下,经常戏上来就嗷嗷哭的柏知,和漏水的哭包一样。
所以,柏知看到妈妈和两个姐姐掉眼泪的样子,都呆住了,也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次失踪真的是吓到她们了。
“对、对不起。”一咕噜从凌娅的腿上爬起来,柏知赶紧把手背在校服里干净的衣服上蹭干净,踮脚给妈妈姐姐擦眼泪,“我错了,妈妈,岸岸汀汀,你们不要哭了好不好?”
凌娅和陶岸陶汀一时之间情绪起伏过大,眼泪有点控制不住,想平复下来也需要缓一缓,看着柏知在她们面前急的团团转,纷纷把脸别开,对柏知表示,这一次的错误,不是那么容易原谅的。
柏知苦着脸,不对啊,这剧本没见过!
京都是联邦最繁华的地方,有待凌娅解决的事情不少,陶岸和陶汀还能在家里呆着,柏知就不行了,老实了几天就巴在阳台上,千言万语就是想出门。
正巧南齐知道柏知她们搬家,乐颠颠的跑来请客,凌娅想了想,婉拒了外出,但把柏知打包给南齐了。
于是,怀里抱着柏知,身上还背着凌娅给柏知准备的小书包,南齐就美滋滋的出了。
他正是事业上升期,在外面露个脸都能让粉丝堵上三条街,所以南齐空有一颗地主之谊的心,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带柏知去哪里玩,干脆把人带去公司了。
“走,柏知,让你南哥带你去看大明星!”南齐是小孩子心性,坐在车里就眉飞色舞的向柏知炫耀他的经纪公司,星海。
作为娱乐梦工厂的巨头之一,星海有着近三十年的历史,基本上是随着联邦文娱业兴起的大势而产生,旗下的签约艺人主要是影视圈和音乐圈的,还有很多合作的工作室,进了星海大厦,三四线明星随处可见,一线明星也有机会见到。
南齐作为当红流量,家里又和星海的高层有点渊源,直接带着柏知进了高层电梯,嘚瑟的介绍,哪层能去上声乐课,哪层有着舞蹈室,经常待在公司里的老师有多么厉害。
从大厅进来,柏知就被晃得有点眼花,大厦内部的装修颇具现代感和小资情调,来往的基本上都是俊男美女,哪怕见多了凌娅和姐姐们的美貌,她也觉得很惊讶。
不过,没几分钟,柏知就在南齐的肩膀上软软的趴下了。
“大南齐,你们都这么厉害吗?”当明星可是很难的,柏知觉得自己要努力的路还有那么——长,没想到,这里都已经有这么多明星了呢!
南齐很快反应过来,柏知的明星标准,有点卡壳,“那个,也不是。”
本来想解释一下,当个明星没有那么难,现在长得不好能整容,资源不好能潜规则,人品不好还有水军和公关团队,圈子的大方向都有些浮躁和虚荣,哪还有人要当完科学家、舞蹈家和画家才出道的?能有个名校的本科学历,就能学霸人设不倒,让粉丝们吹很久了。
南齐家里是有些能力的,本身天赋也不差,没有让他沾这些事情,但类似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明星早就不是二三十年前,苦练演技和唱功,甚至为了拍摄效果,敢往眼睛里塞彩玻璃的时代了,鱼龙混杂,纯凭良心。
可是,良心又总是被很多人第一时间舍弃。
但是,柏知的眼神很认真,小爪子贴上电梯,好奇的望着经过的旁人,可能是练习生,可能是已经出道的艺人,也可能是公司的行政人员,但她的眼底,都带着几分羡慕和向往。
明星,可是很厉害的人呢!
突然间,南齐就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了,沉默片刻,把柏知的小爪子从凉凉的电梯上拿下来,认真道,“我们大部分人,都还在努力变成明星中。”
这么说也没错,有乱七八糟的明星,就有努力追求梦想的明星,付出辛苦和汗水,想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不能全盘否认。
“那也很厉害,当明星可是很辛苦的。”柏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京都的教学质量比巴音高很多,允许跳级的要求也苛刻不少,哪怕能在巴音横着走的柏知,也在适应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回家也知道老老实实写完作业再看电视了呢!
南齐感动于柏知的纯真,觉得自己的思想水平都有了提升,孩子的视角简单又纯粹,让自己变得很优秀,自然而然被很多人喜欢才是明星,但现在的娱乐圈,很多都颠倒了因果,让不堪一击的假象迷惑着大众,也迷惑着自己,这么一想,南齐觉得自己的境界还有提升空间。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被南齐散思维想的那么有哲理,柏知看着大南齐突然激情澎湃起来,有点方的伸手去拍他的脸,这突如其来的戏份,她接不上啊!
而正是热血上头的南齐,取消了自己带着柏知到公司随便看看的计划,他是歌手出身,但这两年唱片业不景气,反倒是影视墙欣欣向荣,于是公司准备把他往电视电影这边推。
但演技这种东西,又不是凭空产生的,他之前的大学是标准的理工科,没有任何帮助,于是,公司给他请了专业的表演老师,让他先学一下。
可能是感悟程度不够,南齐上了几次表演课只觉得自己的尴尬症都要犯了,唱歌跳舞还可以,但把镜头怼到他面前,让他情绪变化或喜悦或难过,他就怎么也不适应,于是,每次的表演课他都是炸着毛去的。
现在抱着柏知,和扛炸♂药包去献身差不多,南齐一鼓作气,大步走向表演教室。
老师是个中年男性,话剧出身兼着大学的教授,来星海教课纯粹是人情,看到南齐来找他上课还有点诧异,他看得出南齐还没有开窍,每次上课和受刑一样,一到下课就咻的消失,没想到今天提前来找他,咦,还带了个小孩子。
鸡血上头的南齐准备迎难而上,拿下演技这个难题,哪怕老师今天让他表演一块石头,他都会努力完成的。
学生状态不错,老师自然也乐见其成,理论部分时间不多,很快就开始到实践部分,刚还儒雅温和的老师瞬间入戏,演的是个挺经典的电影片段,帮派里的警方卧底被现,生死关头为自己辩解。
戏中戏的情绪,很考验细微之处的变化,卧底本是个正直纯善的警察,因为任务在身潜伏在帮派之中,为了取得信任违心做了不少事情,手上也沾过鲜血和污泥,但在快要暴露的当口,他又要快压下心底的慌乱,不能漏出任何惹人怀疑的地方,反倒像个心狠手辣的小人。
南齐一听,眼前就晕,等等,这个情绪是怎么表达来着的?老师先让他模仿,演过一遍之后他还是有些迷糊,这个难度不是给新手的吧?
一边抱着隔壁老师给她的瑜伽球在门口玩的柏知,也安安静静的凑过来,连瑜伽球滚远都没有现,等老师演完一遍出戏,耐心的给南齐讲这里面的情绪变化,看着南齐仍旧晕圈的眼睛,有点想叹气。
但这个时候,柏知举手,引来老师的注意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动起来,完全就是老师刚才的动作,甚至连一些细微的手指捏紧,暗压眼尾的动作都学出来了,没有过分夸张,也没有情绪表达不足,恰到好处,明显就是通透了其意。
模仿,是表演的第一步,这一点,柏知做的满分。
“好。”老师惜才,南齐教了快一周还没有开窍,柏知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就能领悟,当即就欣然地演起下一段,看看柏知能不能跟上。
柏知也不去旁边追瑜伽球了,跟上老师的节奏,学了起来。
让旁边卡不进去氛围,默默被遗忘的南齐,咬住了衣角,他现在真的要表演石头了吗?
不给陶戏精加载剧本的任何机会。
联邦近二十亿人口,幅员辽阔,年产天才众多,巴音这种偏远的小地方,也能见到几个,但校领导任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抱着门框,小爪子使劲甩,说自己叫陶笨笨的天才。
天才不是家长单方面说说就行,柏知要通过学校的针对性考试才可以,凌娅把人带来没十分钟,出去接个电话的时间,柏知就开始搞事情。
陶岸和陶汀去帮柏知收拾书包了,姐姐又不在这里,控制柏知的力量再削减三分之二,陶柏知就深情的巴住门,耍赖她是陶笨笨。
很多时候,智商明显越常人的小孩子,社交能力或自理能力都不会太强,他们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普通的社会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大脑育的时候也有偏重,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总是有点能理解的缺陷,怕生、易怒或者敏感过度,接待的老师们也见过不少。
可是,柏知这种家长一不在,立刻跳起来巴住门,朗诵诗一样,深情的说着她陶笨笨,对一年级的桌椅板凳,老师同学,粉笔黑板擦等等的不舍,请老师们等会儿不要拆散她和一年级。
有个年轻的老师差点没忍住笑,她是看出来了,不管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天才,情商一定是远常人了,在陌生环境里和他们相处的很好,声情并茂的巴在门口还知道给自己搬个凳子坐,眼神清亮中气十足,显得活泼又戏多。
老师们接触的孩子不少,但柏知这种的实在少见,逗了几句之后凌娅回来,就看到柏知带着凳子立刻跑回原位,乖巧状的微笑。
正和老师们寒暄的凌娅眉头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让柏知过来和老师做一下自我介绍。
“老师们好,我是陶柏知,今年五岁,来参加三年级的跳级测验,希望老师们多多指点。”看看,得体又优雅,根本看不出刚才那个和一年级难舍难分的小混蛋模样。
凌娅不知道刚才生了什么,让柏知带着小书包先去考试,没看清老师们惊讶的表情。
这还能随时切换剧本?
没办法了,老师们也没有领悟她的意思,自己拿着铅笔开始写卷子的柏知表示很绝望,看来,她是必须要读三年级了。
看到自己没有再挣扎的余地,柏知就加快了答题度,妈妈说晚上去吃大餐,看来只有很多碗饭能拯救她脆弱的小心灵了。
只有一个考生也不用监考,等在外面的老师们还没有说两句话,就看到柏知拿着卷子出来了,分数当场出,满分。
让陶岸和陶汀带着柏知先去外边等她,凌娅和老师们确定了柏知的班级,道完谢离开,留下参与改卷的老师感慨,这卷子给初中生都不一定能满分,现在的小天才果然厉害。
跳级已成定局,柏知沮丧了三秒钟之后,立刻颠颠的挤到姐姐身边,虽然读书没自由,但姐姐很好啊,这么想想也挺好的。
凌娅的大餐也兑现了,其实这是两个男孩父母的感谢宴,三个孩子如何从绑匪手中逃去农田里依然是个谜,但柏知在里面绝对起着不小的作用,这种救命之恩不可能不谢的,三家就这么聚在了巴音最好的餐厅。
之前说凌娅和两家人是旧识,其实也不太准确,凌娅实际上是京都人,和两个男孩的妈妈曾经是校友,只不过关系也是见面点头而已,多年未见重遇在巴音,又有救命之恩要感谢,也是让人感慨。
齐轩和石杨,柏知可算是知道两个男孩的名字了,他们是表兄弟,一个八岁一个七岁,被解救成功后哪怕接受了心理辅导,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对身边的人包括父母的信任降低,冷着小脸坐在桌边,但看到柏知却兴奋的站起来挥手。
他们还是有点模糊的记忆的,被柏知拖去安全的地方,黑暗之中挤在一起取暖,这种记忆实在太深刻了,让他们对柏知这个小孩子,有着很高的亲近感。
凌娅和男孩的父母打招呼,三个校友坐在这里只能说一句物是人非,要知道,凌娅当时可是校花,多少青年才俊心慕于她,但凌娅本人倒觉得没什么的,她也是因为些理由离开京都,现在的生活也很满足,出现在这里也是两家人盛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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