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没敢直接给手机。
“我跟李老头儿唠两句啊。”李聘婷说着伸手过来，要抓我的手。
我赶紧把手机丢开。
办公室的同事都看着呢！
误会多不好。
李聘婷抓起手机，放到耳朵边，“老头儿，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是你。你听好了，炒股可以，但是不准再晕倒，不然我冻结你的股票账户。”
说完，李聘婷把手机丢还给我，“好好伺候着我家老爷子，让他开心点儿。”
伺候？我恶寒地抖了抖身子，怎么有种皇宫里的太监伺候老佛爷的感觉？
“喂，小林子！”
手机里传来老人气势汹汹的声音。
有了孙女儿支持的老人气势就是不一样，我赶紧把手机放耳朵边，“我在。”
“还有没有别的股票也会大涨的啊，我想跟那些老太太们显摆显摆。”
我暗暗好笑，这老头儿，都一大把年纪，还惦记着招惹那些老太太呢。
我又告诉了他几支虽然不会涨停，却以上涨收盘的股票。
老李这才欢欢喜喜地挂断了电话。
等到下午三点，我又接到了老李的电话，说是我推荐的股票全都涨了，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们全都服了他。
“喂，你怎么知道那些股票一定会涨啊？”
下班的时候，李聘婷把我挤到没人的角落问。
我打着哈哈，“不是说了，单纯运气好而已。”
“信你才怪。”李聘婷两条细长的胳膊一抱，上身斜靠在这侧墙上，大长腿蹬在对面墙上。
这下，我彻底被她捆住了。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不让你走。”李聘婷抖着大长腿。
我苦了脸，“姑奶奶，我是真没什么秘诀啊，我要是有，干脆告诉你好了，您自己去玩呗，干嘛每天都往您的账户打一万五啊？”
“说起那一万五，你明明花掉了八万块，每天也就收入两万块，却不跟我说，而是依旧给我打一万五，你不觉地吃亏吗？”她兴味儿地挑眉。
“那三十万本来就是天上掉下的馅儿饼，我知足，也感恩。每天能有几千块进账，对我这种小市民来说，已经很好了。”我说的是大实话，以前的我，每天累成狗送外卖，一天能有二百块，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想有一天日进账就四五千？
“看来，你真是个老实儿人。”李聘婷放下了大长腿，“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我对你的考察期结束，会有大礼送你。”
“什么大礼？”我好奇地问。
“我有些积蓄，需要在最短的时间翻翻儿，想让你来操作。你要是成功，我给你提百分之五。”
“数额多少？”数额太大，我可不敢接。
李聘婷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我猜测，还可以接受。
“NO。”李聘婷轻摇着食指，“三亿。”
我吓地一哆嗦，差点儿跌坐在地上，“三亿！”我的声音在颤抖。
这么多钱，让我来操作？
这哪里是礼物，根本是惊吓，好不好。
李聘婷点头，“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变成六亿。你有办法吗？”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每天都用我打进她账户里的钱请员工喝下午茶了，那些钱对这位大小姐来说，零花钱都算不上。
“没有。”我毫不犹豫摇头。数额如此巨大，万一输了，把我称斤卖了都赔不起。
我握紧拐杖就走。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李聘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我一步不停。
“你要是答应，并且成功，我不仅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还可以把旺盛给你。”
李聘婷加大了砝码。
我提起的拐杖，在落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一间公司，对于我这个打工仔来说，诱惑力太大了，而且有了旺盛，我就可以……等等，李聘婷会那么好心，把一间正在赚钱的公司给我？
我缓缓转身，一字一顿说，“李小姐，一直以来，因为感激您和李总给我的工作机会，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把三亿变六亿，我真地做不到，您还是另想办法吧。不然去马格，听说有很多人在那里赚翻了。”
“更多人在那里输地一败涂地。”李聘婷走了过来，表情变地严肃。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严肃的样子，自从碰瓷儿那天在大庙外相遇，她不是一副很可爱清纯的样子，就是暴力女郎霸道型。
“我李聘婷说话算话，说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就给！说把旺盛给你，也会给。不怕告诉你，建筑行业在我李家的企业里已经是利润最低的，这也是我爸会把旺盛给我的原因。”
李聘婷的眼底藏着某些东西，我读不明白，毕竟我不了解她家的情况。所以，我还是摇头，“我真地爱莫能助。”
“你就不想自己在老婆和丈母娘面前抬一次头吗？”她柳眉微挑。
我眉头一沉，“你又调查我？”
“要把三亿交给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我能不好好调查清楚吗？”李聘婷没有丝毫的愧色。
我有些生气，不再说一个字，抓紧拐杖，转身就走。
“三天内，你改变决定，随时可以来找我。”
李聘婷在后面喊。
我其实不是完全不动心，而是不敢出手，三亿啊，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三亿的事情困扰了我一晚上，第二天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周小静还以为我工作上遇到了困难，反复问我。
进了公司，我刚把电脑打开，就看见采购部的小薛领着个男人走进公司。
因为是建筑公司，有时会有包工头来结工程款，我已经见怪不怪。
只看了那人一眼，我的眉头沉了下来。
大刘！
我身体稍稍往电脑这边藏了藏。
“刘大包，又来领钱啊！”小丁笑呵呵地走上去，拍一下大刘的肩膀，“怎么样，上次领的钱把到几个妹子啊？”
大刘笑地贱贱地，“不多不少三个。你说现在的女人，真TM贱，给钱就跟你，啥都肯干！喏，我这还有个微信，同村老太太，非要把她结婚的女儿介绍给我，我不收都不行。听说那老太太嫌女婿是个残废，还不会赚钱，想让她女儿跟我过好日子。喏，这些都是她给我发的语音。”
大刘快速划拉着手机，“啧啧啧，我听地都起鸡皮疙瘩了，这人为钱都贱成什么样子了……”
电脑后面，我攥紧了拳头，残废女婿，还是同村的，只可能是我那一心想把女儿嫁给有钱人的丈母娘！
哐当，财务室的门开了。
财务小张站在门口，不悦地皱着眉头，“老刘，你到底还领不领钱了，不领钱，赶紧滚。每次来都秀你那些肮脏的东西，烦死了。”
大刘和小丁的话绝对地侮辱到了女人的自尊，虽然这是现在社会的真实现象。
大刘像只哈巴狗般，小跑着进了财务室。
领完钱，大刘拎着个装满钞票的纸袋走到小丁面前，“又有钱了，怎么样，小丁哥，晚上一起去玩儿，我约两个妞出来？刚才我跟你说的女人，虽然年纪大点儿，可是打扮打扮，风韵犹存！”笑地一脸暧昧。
小丁连连摆手，“我可不好这口，我是居家好男人。”说完，小心翼翼地望了眼李聘婷办公室的方向。
忍不下去了！我抓过拐杖，就要站起来。
叮铃铃……
公司内部座机响了，显示是李聘婷打来的。
我只能放下拐杖，去拿话筒。
“李副总？”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还不考虑我的提议吗？你再犹豫下去，老婆和孩子可能都要被人抢走了。那个大刘嘴上说地很花心，其实，他可是对你老婆一往情深呢，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她没离婚，还硬缠着你丈母娘给牵线搭桥。要不是上次他一时抠门，弄了个假包，你老婆现在躺谁的床上，不，是炕上，还不知道呢。”
砰，我用力捶了下桌面，“李聘婷，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调查你的隐私，还是今天叫大刘来刺激你？我只不过是帮你提前看清自己的未来罢了。你如果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富起来，你老婆和孩子可能都会离你而去……”
“你给我闭嘴。”我挂断了电话，手用力压在话筒上，剧烈地颤抖着。
“林哥，你怎么了？”小丁凑了过来，一脸关切。
我恶狠狠地转向门口，“那个大刘呢？”
“走了。领到钱，肯定第一时间去找他的那些女朋友们happy了。”小丁揶揄地开着玩笑。
砰，我把电话机砸在了地上。
他的那些女朋友，是不是也包括……
小丁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摸摸鼻子走了。
我拄着拐杖去了厕所，进去后，我立即掏出手机，拨了周小静的号码，“你在干吗？”
“你神经啊，工作时间打电话给我。”周小静的声音很是不耐烦。
“我问你在干什么？”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正陪一个大客户看房呢。”她似乎听出我的不对劲，声音温和了些。
“这房子还真不错，只是我凭什么在你这里买，不止一家中介拿到这套房子的……”
我正要说话，电话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然后是挂断的嘟嘟声。
砰，我把手机砸在了洗手台上，屏幕当时就干碎了。
“还不答应吗？”
不知什么时候，李聘婷出现在男厕门口，慵懒闲散地靠在门扉上，抱着胳膊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