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司妤倒是彰显了他们玄机城的本事。一方谷外谷的机关阵法都被她详细地说了一遍,不过最令他们惊讶的应该是她对一方谷机关的另一番言语。
“一方谷的机关阵法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几个人能破解,我有种猜测,或许这里面的机会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像……一个轮回,随着时间而变动,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
梁鹤祯顿了顿:“你是说里面的机关会随时改变,就算是每天都去闯,结果每次遇到的机关或者机关位置都不同,是这个意思吗?”
司妤甜甜一笑:“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说机关可能会随着时间而发生改变,但大致上最有可能发生改变的应该还是位置。”
萧悦点点头,略显激动道:“这么说来就说得通了,我们三次闯谷,好像遇到的机关还真是不完全一样。这样来,难度可就更大了。”
司妤笑道:“急什么,这机关要么有人操控它改变,要么就是有个时间定律在控制它改变。反正,无论怎么变,机关总有破解的办法。”
柳麟冷哼一声怼回去:“说得真是轻巧,可有些人还不是被机关伤得奄奄一息?”
司妤白了他一眼:“我那是因为身上解毒的要不够,再加上到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机关又多我才不小心着了道的。这次不一样,这么多人可以相互配合,破机关就容易多了。”
司妤又继续给几人说了一下奇门八卦的一些要领,知道夜深才散去。
“你好好休息吧!这些……有心了。”梁鹤祯拿着她绘好的机关、奇门八卦图,本来是诚心道个谢的,不想司妤却不领情。
“切,我帮你们也是帮自己,所以不用装什么客气。等会,现在到你帮我的时候了。”司妤指着床头悬挂着的一只大蜘蛛,明明一脸害怕,却还要装作好淡定的样子。
梁鹤祯将蜘蛛抓了下来:“武功高强竟然还会怕一只小蜘蛛。”
司妤不服气两手叉腰:“把你眼睛睁大一点好不好?这个头还能叫小蜘蛛吗?还有,谁说我怕了,我就是腿脚不方便,这才有了让你大写我的机会。”
梁鹤祯看破不说破,将蜘蛛往门外扔去。司妤急了:“你这人什么毛病呀?你杀了它呀!万一半夜它又爬进我房间怎办?”
梁鹤祯耸耸肩:“要是那样的话,那就只能劳烦司小姐自己解决了。反正不过是只蜘蛛而已,一剑就能斩成两半不是吗?”
司妤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眼线这个长相如仙性格却如恶魔一样的男人,她作势就要跟梁鹤祯动起手来,结果竟然被自己绊了一跤。
左脚拌右脚,司妤都无法想象,这么蠢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还是梁鹤祯手疾眼快再一次将她扶住,她一头撞进了他怀里,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微苦却不难闻。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是一种什么药的味道,梁鹤祯已经用力将她推开:“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点休息吧!”
司妤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呐呐自语:“这究竟是考验你还是在考验我呀?”
翌日,一行人朝着一方谷出发了。
这一次解毒的药带了很足,就这个分量他们就不信还撑不到入谷去。
一开始的确十分顺利,因为外圈的机关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司妤破得很快基本上他们都没怎么动手。
可越往里走,机关就开始复杂起来,而且还有奇门八卦在扰乱方向和视线。
“等等,萧兄,这阵烟雾怕是有些不对劲了。”
司妤闻了闻,赶紧道:“快服下一颗解毒药丸,这烟雾里应该有毒。”
他们在厚厚的烟瘴里行走,视线可见的范围不到一米。
梁鹤祯一边走一般用匕首在树上刻下标记:“停!不对,方向出问题了,我们又走回来了。”
梁鹤祯说完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猛地回头望去,身后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不好,他们走散了!
上次来闯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遇到‘鬼打墙’的情况,这足够证明一方谷的奇门机关果然是会变动的。
眼下不能回头去找,不然就真的被困在其中了。他跃上树上去,想找个居高临下的位置试图将下面的情况看清楚。
不过让他失望了,浓浓的烟瘴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管是什么机关,都不能一直停留,这里面的烟瘴产生的毒也不知道他们带来的解毒药究能不能克制。
这下梁鹤祯都不得不感概一声这一方谷的厉害,难怪一方谷素有比皇宫还难闯的名头。
梁鹤祯重新做了标记,没走一段距离他就回回头看看自己的行走路线。不过毒瘴中他的视线范围太短,树上的标记很快就会被毒瘴掩盖。
他又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他停了下来。
还是不对,直觉告诉他,他依旧在绕圈子。看来,在这种环境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眼睛了。
梁鹤祯从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正想将眼睛蒙住的时候,他在若隐若现的烟瘴中看到了一个背影。而那背影,可不就是他魂牵梦绕的人吗?
“小染!”梁鹤祯追了上去,然而苏云染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呼唤一样,越走越快。
梁鹤祯纵身跃上树枝上,借着树上的藤蔓直接越到了苏云染面前。这一次,他看得真切,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许久未见的妻子:“娘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苏云染看他的眼神却十分陌生:“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苏云染陌生的眼神和疏离的语气都让梁鹤祯的心猛地往下坠:“小染,我是你相公,你好好看看我!”
苏云染摇摇头:“你是我相公?”
梁鹤祯点点头,失而复得的喜悦尽在眼中,他将苏云染拥入怀中:“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找你都快找疯了。小染,我以后绝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再让你置身那样的危险。”
苏云染笑了笑:“相公,这里是什么地方?”
梁鹤祯像是一下醒过神来一样,刚才只顾着高兴了,都忘记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是顺着摆渡老伯查到一方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方谷谷主救了你,可谷主竟然救了你,又何为要将你扔到外谷来?这外谷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致命,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云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我听见很多人说话可是我就是睁不开眼睛。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真的是我相公吗?我还有其他家人吗?”
梁鹤祯确定苏云染的确是得到了毒医悦方的救治,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要把好不容易才救活的苏云染给扔到了谷外。
“别怕,我们先找到跟我一起进来的人。”梁鹤祯牵着苏云染小心地寻找方向,然而就在这时候,嗖的一声破空声,一支箭从后面贯穿了苏云染的胸口。
梁鹤祯反应过来的时候终究还是慢了一点,眼看着苏云染直直倒下,他连抓住她的力气都没有直感觉顿时天旋地转。
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看着苏云染的血越流越多,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白得如纸张……
沙沙几声,脚步声传来,梁鹤祯抬起头见一笼罩在宽大斗篷下的黑衣人。
他愤怒地拿起剑站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那人却道:“你清醒一点,这不是真的!”
梁鹤祯哪里听得进去,拔剑就向那人冲了过去。像是使出了毕生所学,他是每一招都冲着对方的命去。
不出一会,那人明显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梁鹤祯的剑刺过去的时候,那人忽然将手中的刀扔了出去。铮的一声,打掉了一支从后面射来的弩箭。可梁鹤祯的剑尖却没有停顿,剑尖刺入那人胸口的时候,一壶冷水也泼在了梁鹤祯脸上。
他停住了,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司妤!”
司妤本来就重伤,这会又被他刺一剑,真觉得自己要一命呜呼了:“你……你可算清醒了。”
梁鹤祯搂住了司妤,他回头看,远处的地上这会哪里还有苏云染的尸体,倒是有一支弩箭和一把刀落在地上。
梁鹤祯先给司妤止了血:“抱歉,误伤了你。刚才你明明可以躲过我这一剑的,这下我真的欠你的了。”
司妤咳了咳,她刚才扔出刀为梁鹤祯挡住了弩箭可算是救了他一命:“救命之恩,你准备拿什么来报?”
她脸上血色全无,却还强撑着拿他打趣。
梁鹤祯依旧心有余悸,若是刚才那些都是真的,苏云染就死在他面前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我一定会安全带你出去!”
司妤轻笑一声拉住他的衣袖:“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晚上在一方谷绝对不能乱走。”
梁鹤祯寻到一处小溪边,摸黑抓了两条鱼,烤好叫了司妤几声却都没有回答。
“怎么这么烫手?”司妤在发烧,额头烫得要命。梁鹤祯打了水浸湿布条覆在她额头上,然后司妤还是开始说起胡话来。
她伸手抓着梁鹤祯的手,靠在他怀里喃喃自语:“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