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被苏云染这突如其来的不明物体直接砸中,一时之间竟然也是有点懵。
“太子妃这是……”
苏云染回过神来,终于想起他是谁了:“禹城伯!”不怪她记性不好,实在是这人没有太多存在感。
禹城伯依旧温文尔雅,站起身还不忘向她伸出手。
苏云染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禹城伯似乎没有想太多,被她这反应弄得倒是有些尴尬了起来。
刚要收回手,苏云染却对他伸过手。
人家是好心坦荡荡的,干嘛要想那么多。何况自己还将人家给砸中了,说起来自己还理亏了。
“真是抱歉,我这……你没受伤吧?”苏云染不敢大声说话,也没有办法跟禹城伯解释那么多。
禹城伯笑着摇摇头,抬眼看了一下这院子:“太子妃怎么会……怎么没带婢女出来?”
本来是想说怎么会一个人爬墙出来,转念一想人家好歹也是太子妃爬墙被你撞见了,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苏云染眼神有些飘忽地望向身后,拽了一下禹城伯:“边走边说!”
两人飞快地走出了巷子,确定这里已经离开你宅子的视线范围了苏云染这才放慢脚步。
禹城伯先一步开口问到:“太子妃是在躲避什么人吗?”
苏云染长长舒了一口气:“的确是遇到了一点麻烦。禹城伯你又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莫不是你也……啊,理解理解!”
理解啥?
禹城伯俊脸一红忙解释:“并非娘娘所想,我只是过来赴友人之约。就在那边半山腰上的半山溪阁,国子监主办的月旦评,非要我出面凑凑热闹。”
苏云染点点头,还那真是巧了。
虽然有些不解他既然要去赴约,又何为慢吞吞地走路过去。明明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这是什么毛病?
或许人家就喜欢走路呢?她也管不着。
“那我不耽误你了,快去吧,迟了可不好。”虽然是偶遇,但她没想到把禹城伯卷进来。他一个远离朝堂的富贵闲人,也帮不上她。
禹城伯却犹豫了一下,刚才将她那慌张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躲避人,明知道她有麻烦就这么扔下人走了是不是有些失了风度?
“娘娘是要回城里吗?我让我的车夫送你过去吧?”
这事还是不要牵扯外人了,何况她并没有打算立即回城。说不定圣主的消息比她更快,这会已经让人在半道上截她了。
“不用了麻烦了,我有人接应。那……就此告辞!”苏云染摆摆手转身就提起裙摆跑了。再聊下去,追兵可能马上就到了。
也不管身后的禹城伯说什么,赶紧想一想住过的宅子究竟在什么位置。
对了,就以那丝竹之声为方向。她住过的宅子,应该是在那个方向的左前方。
所以……
苏云染停下脚步,所以她从搞错方向了!这就属于完全偏离的航道,走了相反的方向。
“夫人!”
一道影子落在她面前,是兰溪!
苏云染松了一口气:“来得正好,外院的火该不会是你放的吧?”
兰溪是点点头。
也是,哪有那么巧,好好的就突然着火了。而且还借着风势,一下子吹了烧得那么旺。
“我们还是先会附近宅子再说。”两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兰溪拉着她走得很快,苏云染想心兰溪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这匝还有自己人。
有兰溪在,苏云染就不用再担心自己走错方向了。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七拐八绕之后,两人可算是到了。
霍宅,原来这宅子现在更名为霍宅。
宅子里早有人接应,确认没有尾巴之后两人赶紧进去。与此同时,两辆马车从宅子里赶出。
“这是……迷惑敌人?”
兰溪点点头:“这两辆马车会往不同的方向去,能迷惑一时是一时吧!夫人放心,这是天子脚下,平白无故杀人,他们还不至于这么猖狂!”
不愧是兰溪,把她心中担忧都已经考虑到了。
“松一他们是不是也来了?”不然就兰溪一人,怕是没有这么快能找到她。
“嗯,殿下怀疑倚红楼又密道通向城外。昨晚回去之后他就命人悄悄在倚红楼对上的城门外直径范围寻找密道的出口,果然被我们找到了。”
晚上出城的人少,在傍晚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雨,入夜后就停了。这样一来地面就变得泥泞,雨后的车辙印不仅被保留了下来,而且还十分明显。
他们根据车辙印一路寻找。虽然说晚上出门的马车少了,可到底也不只是有一辆。一共发现了比较明显的车辙印有四辆,排除掉一个是宫中内廷司特制的车辙印之外,也就剩下三个。
再追踪下来,两个往城郊此处来。另外剩下的一个车辙直接出了荣京地界。
用梁鹤祯的话说,他们要用苏云染来威胁他,那就不可能将她带去很远的地方。一定不会出来荣京地界,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她就被藏在城郊,但是到了城郊这一大片井然有序的大宅子之后,马车车辙印就变得多了起来。
最艰难的勘察都找出来了,没想到却被卡在了最后关头。就是这里费了不少时间逐一排查,找出了从城外一路过来的两个车辙印,确定了两个位置,他们兵分两路去救人。
因为并不确定这两处宅子究竟那一处是关着苏云染的地方,他们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他们本来是想通过放火混进宅子的,可等火放了,他们发现那宅子外松内紧。竟然还有不少人隐在暗处,他们之前并没有发现。
正因为这一点,兰溪基本上都确定了苏云染一定就在这里。
这个地方住着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养的外室,不可能费那么大的功夫布下这么多暗卫。除非,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原本想趁着火势混进去没成功,他们正焦急着,就听见内在乱了起来。
说到这里兰溪都兴奋了起来:“我当时可激动了,我就知道我跟娘娘最是有默契了!果然,娘娘英明,被关着的时候肯定没少花心思准准备逃跑路线。所以火势一起,娘娘自己就已经开溜了。”
苏云染轻笑,倒也巧了。虽然她当时并不确定是自己人放的火,但那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倒也不是圣主妄自尊大只留下两个丫头看她,她们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的。这药剂量很小,只了只是容易困倦无力。
再加上寒雪已经将她里里外外都搜刮赶紧,明路上她是没有任何毒药甚至首饰能伤人的。
怪只怪圣主不知道她是开了挂的人。
“朝中的情况如何你可知道?永王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肯定会立即跑路的。”
兰溪摇摇头:“没有,永王非但没跑还在家中下棋似乎是等着殿下去见他。”
苏云染懵了,永王他没事吧?
事情败露,他当即就该对她下杀手来跟梁鹤祯示、威,而且同时应该赶紧走才是。
“是证据,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神衣教的圣主。”
苏云染一脸问号:“那……那宗旭……”哦,对了,宗旭是阚七假扮的又怎么能做得了人证?而真正的宗旭并没有见过圣主的真面目。
难怪永王这么有恃无恐,他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不过这一次折腾我们收获不少,至少永王这个圣主已经浮出水面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圣主,但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
苏云染沉默了片刻:“对了,咱们这里还有多少人?”
兰溪明白她的意图:“虽然人手不算多,但都是好手,对方那些人应该不成问题。之前不敢强攻是怕娘娘在他们手里有所顾忌,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那就可以放手跟他们打。”
那些人可都是圣主的人,说不定里面就有人能指认永王。
“对了,之前到五湖会馆给宗旭送信的那个人不是永王府的人吗?他难道也不能指认永王吗?”
说完苏云染自己都不自信了,若是真心效忠主子咬死不说,她也是没有办法的。迷心的香是能让他说出一些真话,可这手段不能走明路。
“那人死了。”
苏云染一愣,不是吧,这么巧?
“当然不会这么巧,那人就死在了王府的荷花池里,说是失足摔下去的。”
这永王还挺狠的,忠于自己的仆人说弃就弃了。他下手也未免太快了吧?他怎么就确定那人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糟糕,那……那阚七岂不是有危险!如果永王将他当成了真正宗旭,那很有可能会灭他的口!”苏云染急得有些冒汗了。
“娘娘放心,阚七已经从暗道撤离了宗家。而且殿下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宗家人,就是防止永王对他们动手。”
苏云染舒了一口气:“那先不管这些了,你赶紧组织一下人手,别让那宅子里的人跑了。哦,有两个小丫环心眼不好,不要太为难她们。”
这人都还没清点结束,就听见防卫的人喊了一声:“有异常!”
话音才刚落,无数只羽箭射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