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退出后宫,宁王气到将一旁的好几盆栽种着名贵花卉的花盆都给踢翻了。
“殿下息怒,这次是我们轻敌了。不过他们也就那么几十号人成不了气候,属下这就去多调集一点人手过来。他们不过是因为过道对他们有优势,等第二轮强攻,咱们多调派一些弓箭手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宁王一张脸都快扭曲了,这都是什么事呀?
现在是人多人少的问题吗?现在是那群人究竟是从哪来冒出来的?
这后宫难道还有一条密道?他从小就在宫中长大,他怎么不知道?不可能,后宫若是有密道,母妃这么也该知道点风声。那么几十号人究竟是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进入后宫的?而且苏云染的人明显有两类。
一是常年经历战争的边境驻军,战斗力强杀气特别重擅长强攻。第二类便是暗卫,这类身手灵敏擅长偷袭。
暗卫他还好理解,毕竟人家的看家本领就是跟一道影子似的在暗中保护主子,所以苏云染身边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有一两个暗卫保护倒也不稀奇。
但很明显苏云染身边的暗卫可不只是一两个,这样的数量简直太诡异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些人绝对是刚进宫不久的,若是很早就混进来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样的人数想要在后宫潜伏这么久绝对不可能,毕竟这么多人也得吃喝拉撒不是?
何况宁王可是一直都有派人监视苏云染的,所有这后宫之前就已经存在这么多人不可能做到一直能避开他的眼线。
这说明什么?这些人是刚进宫不久的,而且这个时机挑得很奇妙。
宁王咽了咽口水,忽然就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凉了。
“殿下,你怎么了?”手下发现宁王眼神有些涣散了,就像是忽然被魇住了。
一只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宁王拍掉他的手:“事情很不妙……苏云染早有准备,就算本王现在拿到了玉玺,只怕……”只怕梁鹤祯已经在荣京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监视着苏云染,并没有发现她有跟人什么人偷偷联系。除了桓王和秦王回来之后偶尔单独留下谈话,他也派人在门外偷听,可惜什么都没有听见。
看来应该是从桓王他们回来之后,苏云染就开始跟宫外联系上了。
说不定梁鹤祯也是哪个时候回到荣京的。
豆大的汗不断地从额头上往下落:“宫外的情况怎么样了?”
片刻后宫外的消息传来,手下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后宫会埋伏着那样杀气重的边军,这会还为宫外传来的好消息高兴着:“殿下,宫外已经差不多都成了,现在就差那几家有府兵的武将家还没拿下。”
宁王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是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总感觉有什么环节出错了。
自己下属开开心心的,但他却笑不出来:“别大意,今晚的行动应该已经被桓王提前察觉,皇后那都已经做了应对,桓王那不可能没有准备的。”
“殿下您多心了,您别忘了桓王府和秦王府可都是刚被屠、杀过一遍的,他们身边已经没有两个人可用了。”
神衣教之前虽然没有能将两位王爷直接杀了,但也的确是重创了他们,培养出来的府兵和暗卫都死得干净。皇后虽然另外拨了宅子给他们,但人却只是从京羽卫中各挑了百人保护他们。
这百人并不是从同一个将领手下挑的,这就会有一个问题,不够团结。这也是京羽卫目前最大的问题,除非蔺翊承在,他们才能拧成一股绳,他不在各自为王互不相让。
被挑出来成为府兵这些人本身就不太乐意,心中不服就更加不能团结一致了。没有磨合好的队伍就没有好的配合,配合不好战斗力可是要大打折扣的。
他手下的人都已经感觉事情要成了,只有宁王一个人忧心忡忡。
“殿下您就把心放回肚子吧!”手下的话音才刚落,就将一道响箭射在宫外射出,发出了咻的一声很是尖锐。
这是他们定下的信号,要是宫外的目标都成功拿下就放出响箭。
“殿下宫外已经将人全部拿下!恭喜殿下,大业将成!”
“恭喜殿下,大业将成!”
耳边回荡着这句话,可宁王这心里的不安却是越发浓重不肯消退。
“殿下,人都到齐了,这次弓箭手都就位,咱们再去后宫会会那些边军将士!这一次,咱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还拿不下他们!”
没有人知道这会宁王身上冒出的虚汗,没有人能理解他此刻心中的不安。
“殿下,咱们可不能比外面那货人慢,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宁王扶着汉白玉的围栏,忽然就感觉自己有些虚脱了。
“殿下?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宁王摇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赌一把了!如果宫外的情况已经有变,那皇后就是本王最后的底牌了。走,杀去后宫!”
他没有再迟疑,也强行将心中那一抹不安给压下。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可他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了。至少……至少拿下皇后,他就还能用她来保命。
这边负责防风的松十飞快的从屋顶落了下来:“娘娘,宁王第二次强攻来了。”
苏云染点点头,刚才的响箭松十也发现了,这并不是他们这边的信号,那就一定是宁王那边的。
“估计宫外的大臣府邸已经被攻破,那么抓了朝中重臣和他们的家人。只等从娘娘这里拿到玉玺,宁王就要逼迫大臣承认他是正统。
苏云染有些好奇梁鹤祯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动作,难道还有别的枝节吗?
她正思索这,一道黑影迅速从另一边飞掠而来,跟宁王不是一个方向。
陆则提起长枪就站在宫门上那架势是严防死守,但等黑影靠近他赶紧落了下去:“是皇上!”
苏云染赶紧迎过去,先在他身上飞快地扫了一眼:“你没受伤吧?”
梁鹤祯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宽心:“放心,宫中已经没有问题了。”
宫中没有问题了,那宫外呢?刚才的响箭不是在告诉宁王党宫外的事情已经搞定了吗?
她刚想问出口,但看见梁鹤祯那笃定的神情她便明白了。原本就知道宫外他的部署万无一失,什么冲进大臣家里拿下人来威胁,都是在演戏。
自从跟宁王党演一出皇帝为救皇后坠崖而死的戏码之后,梁鹤祯就每天都在巩固自己的演技。
“看来宫外已经平静了,但宁王可是带着人朝我这来了。你不是一直都在禁军里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行动?”
梁鹤祯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就往阶梯上坐:“这些好消息里,却有一个坏消息。”
苏云染这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亏他还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什么坏消息?该不会是岳川跑了吧?”
梁鹤祯一拍手:“我家皇后果然厉害,一猜一个准!”
苏云染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也不管旁边的将士们是什么表情也坐到了梁鹤祯旁边:“不对啊,城门是我们重点把控的地方,岳川不可能跑得掉!他是又成泥鳅,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吧?”
岳川可是他们重点监视对象,但他竟然放过烧了集市,趁百姓灭火的混乱时机躲起来了。
好在他的确还在荣京,真是荣京这么大,要藏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
“怀钺跟岳川动过手了吧?”苏云染忽然说到。
“嗯,动过手了。从他身手拿下了另一支烟花,如果宫外的事情失败,就该由他发出这支烟花。他已经点燃火信,但最后被怀钺扔进了护城河里。”
梁鹤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刚才会问怀钺跟岳川交过手的原因,也是想到了之前发出的是一支任务成功的响箭。如果没人跟岳川交过手,刚才发出的就应该是任务失败的烟花了。
“苏云染,刚才的响箭你听到了吗?宫外的朝中重臣都已经屈服于本王,你没有选择了!”人还没到,就先听见了宁王的呐喊。
苏云染站起身,梁鹤祯摁住苏云染的肩膀:“我去见见他。”
宁王都已经让弓箭手准备好了,可是这会却发现苏云染那边的弓箭手却都没有出现。
“等等!”手持盾牌的士兵赶紧向前将宁王护在身后,看着皇后宫中走出来一个人,他刚开始还以为是之前以一敌十的陆则,但走进一看却吓得他一个踉跄……
瞳孔放大再放大,宁王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果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