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染是万万没想到这妇人竟然是逐越来的。
就逐越现在这个情形,他们竟然还能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这简直匪夷所思。
兰溪也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逐越现在最大势力的两个亲王都已经被抓了,文敬帝不抓紧时间培养接班人还敢把手伸到大启来?
“娘娘,这的确是太奇怪了。文敬帝确定了你与刑国的关系之后不是怕被报复不敢再轻易下手了吗?怎么突然跑到大启皇城来掳人?”兰溪一脸郁闷。
悦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娘娘,该不会是逐越那边发现了刑国插手逐越党争的痕迹了吧?他们没有办法直接对刑国反击,就想着抓住娘娘用来威胁两国。”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在逐越的探子并没有传来消息,难道文敬帝已经发现了自己中毒不关萧丌的事了?
所以……之前猜测他一直不发明旨处死萧丌是因为不想朝廷动荡,文武都端了朝廷青黄不接。那现在看来,或许文敬帝一直都对自己中毒的事情心存怀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他们小看了文敬帝了。
不过就算他察觉了又怎样,逐越的形势已经在脱离他的掌控了。
她虽然不知道徐离本禹的具体计划,但她收到了徐离墨给她传的消息。他的人已经渗透到逐越,如今已经有不少势力暗中扶持太子萧悦。
萧悦虽然倒霉是石锤,但他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一文不值。
即使身处绝境他也在韬光养晦,他也是有野心的。徐离墨已经跟他谈了条件,这条件可不算通敌。徐离墨既不要求给钱也不要求割地,甚至不会出兵逐越。
徐离墨谈的条件只是粮食物资,加深边贸合作,给刑国更大的优惠政策。
苏云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还是挺震惊的,没想到萧悦竟也是那卧薪尝胆的狠人。
在得到徐离墨暗中扶持之前,他在被其他皇子‘围追堵截’的情况下竟然还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虽然这人数不多,但好在绝对忠心。
萧慎自从去了六公主之后反而是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在观望局势,还是在暗中蛰伏等待机会。毕竟如今萧丌又复启的迹象,如实这时候他站出来那可就要正面与萧丌对抗了。
正想着逐越的局势,阚七就送过来一份刚得到到了情报:“姑娘,太子萧悦被废了。”
苏云染满脸震惊,怎么这么突然?
当初形势对他那么不利的时候文敬帝都一直没有动过他的太子之位,如今竟然突然废了太子位,这……徐离墨做事不可能那么不小心暴露痕迹,那文敬帝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废了他?
“消息现在才传过来,但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太子被废引起朝中震荡,不少老臣皆为太子求情,不赞同废太子。”
“文敬帝废了太子是什么理由?”
“杀人,杀了太子妃。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打探。”
苏云染一脸懵逼,虽然知道萧悦可能不喜欢太子妃,但只要太子妃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杀她的。
除非……除非太子妃是别人的暗棋?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萧悦被废,有人想掳走她,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最坏的情况大概就是徐离墨跟萧悦的合作被文敬帝知晓,所以他才决定反击将自己掳走,一次威胁两个皇帝。
“娘娘若是不放心,要不我去一趟逐越?”
苏云染摇摇头:“不必,那边打探消息的人不少,他们都没能打探到细枝末节,只怕是皇宫严格封锁消息。再等等,我相信我兄长能破解这个困局。”
“那娘娘还是修书一封告诉小王爷一声你这边的情况,毕竟文敬帝都把手伸到荣京来了,必须让小王爷给娘娘出口气!”
王玺也从大理寺带了审讯结果回来,没想到本是一起碰瓷的案子结果去查出了一个团伙。
这个团伙到处掳走四岁到十岁无家可归的小孩,然后就是培养他们碰瓷、偷盗。一旦完成不了任务,这些孩子就会被虐打。京兆府攻破贼窝的时候,那里还有两具刚被打死的小孩尸体。
至于起哄的那些人也只是收了钱的地痞,至于那个给了钱让他们起哄的人却已经跑掉了。
“这两拨人相互配合,其实不用审也知道是逐越来的。娘娘,这事需要我们出手给点回礼吗?”
苏云染嫣然一笑,回礼肯定是要给的。礼尚往来嘛,不给文敬帝会不开心的。不过不着急,先等一等逐越那边的情况,她怕自己贸然出手会大乱了徐离墨的计划。
反正她现在有另一个目标,张师傅那也有动静了。
“又要出宫?”这才乔装打扮了一下,结果又被梁鹤祯堵了个正着。
梁鹤祯满脸写着不可以,昨天才遇刺竟然又出宫,这不是给失手的刺客一个补救的机会吗?
“松二传来消息,张师傅果然有动静了。”
梁鹤祯嗯了一声,自己换了一身十分朴素藏蓝色的便服。这模样真是套个麻袋都可以是好看的,有时候也不是人靠衣装也可以是衣装靠人。
两人一红一蓝站在一块,真是般配!
“皇后出宫竟然不想带着朕,朕现在很生气。”他挺直了脊背站在她身边,然后很刻意地斜斜伸出手。那表情别提有多傲娇了,不牵手不走,而且表情戏还多。
我在给你机会哄我,否则继续生气。
幼稚鬼。
苏云染握住他的手心,他手掌灵活一转直接十指相扣。
兰溪几人在后头感觉这主子简直不能看,当爹之后这脾气怎么反而跟小不弃越来越像了呢?
一盏茶之前,还在与几位大臣商议国事的梁鹤祯听到禀报皇后娘娘乔装打扮要出宫,他可就坐不住了。
大臣还在吵着架,他已经一股风跑没影了。等大臣争吵到口干舌燥之后才发现皇位上空空如也,那么大个皇帝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马车从皇宫一路驶到了城西一处幽禁的小林子外。
小桥流水,竹林深处有人家。真是好一处清幽的小院子,就藏在竹林中若隐若现。
“我们好歹也在荣京生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荣京还有这么清幽雅致的好地方。”涓涓流水,鸟鸣清脆。在荣京这种喧嚣繁华的地方,这宅子绝对算得上是大隐隐于市了。
“查到这房子的主人了吗?”
“查到了,是一个叫曲如水的人。衙门只有这宅子的交易记录,这宅子是五年前买下来的。从户部查到了这个人是曲州人,十年前曾经参加过科考,二甲进士。”
曲州人?
“有听到他们谈话吗?”
松二摇摇头,他没有敢靠得太紧。别看这院子清幽,但里面可是暗藏玄机。而且那人武功十分高强,一点动静就能察觉。
最关键的是松二觉得这人并不像是户部档案中的曲如水,总感觉这人的年纪有些不符合。
苏云染一愣:“怎么说?”
根据户部的档案推算,今年的曲如水起码也都有四十岁了,可是他昨天差点暴露位置匆忙逃走之时瞥了一眼,那人的长相绝对不到三十。
“皇上、娘娘,那人太警惕了,耳力绝对不输我。要不直接抓,不然绝对没有办法靠近。”松二只能带人在周围布防,反正绝对不能让他跑了就是。
梁鹤祯牵着苏云染直接就往林子里走,松二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怎么就直接过去了?
梁鹤祯直接敲了敲门,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谁呀?”
既然不能暗中打探,那就明着打探呗!
这声音透着一种温和,的确是读书人的感觉。
门打开,正如松二说的,是一个看起来都不到三十的男子。
一袭素衣,清隽秀气,面容白皙。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