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打大老虎（二十）
谢穆昶这已经是第三次听小秦的汇报了，当然这次听了还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说来说去，他总觉得抓捕杜小申的事情有些不幸遇到车祸外，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谢穆昶见谢浮云还是双眉紧皱，一时间也没马上回答谢浮云的问题，而是陷入沉思中……
谢浮云看着小秦两个警员，他们没有抓到杜小申，但谢浮云发现这两人实在太镇定了，镇定的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普通警员。难道整件事情还真的如小秦所说的那样么，自己用奇门遁甲起局时错了，自己理解错了卦象亦或者是……谢浮云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又用六爻和大六壬课室将杜小申现在所处的方位测算了一遍。大六壬所测算出来的跟奇门遁甲一致，六爻测算出来的虽小有差别，但并不是很大。
这些年来，谢浮云对自己的奇门遁甲和大六壬测算越来越有信心了，无论是奇门遁甲还是大六壬课室，两者都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的准确率，可两者同时测算错误的情况却几乎没有。他正想着，这时，谢穆昶突然出声问小秦道：“小秦，你们在盯着杜小申的时候，杜小申有没有发现你们存在？”
小秦微微一怔后摇了下头，“谢局，我也不清楚杜小申到底有没有发现我们。照理说发现我们的可能性比较小，他在之前逛各数码店和手机店的时候，表现的很正常。但也不排除他早已发现我们，故作镇定，然后见突然发生车祸后便趁luànhún入人群逃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杜小申的耐性实在太好了。”这个问题其实谢穆昶已经问过他，他明白这次主要是为谢浮云解huò。
“那么，你们在失去杜小申人影后，有没有在四周寻找，为什么没有马上向我们汇报？”谢穆昶又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同样的，前面一个问题他之前也曾问过，不过后一个问题却还是第一次向小秦相问。谢穆昶到现在为止，还nòng不清楚谢浮云心中的想法，他边问边看着谢浮云，希望能从谢浮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眉目来。
这次不等小秦回答，谢浮云便挥了下手，阻止小秦说话。他抽出一根烟，然后示意谢穆昶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也没去管小秦两人。慢条斯理的点燃香烟，悠然的吸着。随着时间的过去，手中的香烟却越来越短，不过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办公室中气氛很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说小秦两人，就是坐在一旁的谢穆昶身上压力也越来越大。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可一看到谢浮云那yīn沉的滴水似的脸，他张了张嘴，却发出声音来。渐渐的，小秦两人脸上出现了细汗，脸sè也有些发白。小秦苦涩的抿了抿嘴chún，这时，小秦的同伴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谢局，如果您没什么吩咐的话，我们不打扰您工作了！”
“别急。”谢浮云淡淡的说了句，直到手中的一支香烟燃尽，他才凝目盯着小秦两人，“你们知不知道费强的情况？”
他这话一出，办公室中的其他三人都怔了怔，怎么好好的，突然提到费强身上去了，这天马行空的思维，也太让人意外了吧。不说谢穆昶mō不着头脑，单说小秦两人听了后，脸sè剧变。小秦忙道：“谢局，这个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盯梢杜小申的事情，对于局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哦，是嘛！怪不得呢！”谢浮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还是有必要听一下的，穆昶同志，你跟他们说说费强同志的情形吧。费强同志到底犯了什么事，现在的情形怎么样！这些问题都要跟两位同志说个清楚明白，让他们好好想想。恩，现在这事不急，等下回去再说也不迟，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下两位同志。小秦啊，你们两人确定在抓捕行动开始前十分钟，杜小申是在逛数码广场，而且还在一家手机店里买了个手机吗？我怎么听有人说，下午杜小申根本就不在锦州市呢？我想，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只要派人去数码广场那边调查一下就行了，根本就瞒不了其他人。我希望我听到的消息是假的，杜小申是在抓捕行动开始前几分钟趁luàn逃走的，而不是整个下午根本就不在锦州市！”谢浮云说完，轻轻的哼了声。
谢穆昶闻言，啊的叫了声，忙站起来，紧紧的盯着小秦两人。小秦两人在听到谢浮云的话后，脸sè顿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嘴chún嗫动却说不出话来。一看到两人的情形以及谢浮云所说的话，谢穆昶哪还有不明白之理呢。谢穆昶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你……你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亏你们身上还穿着一身警服！”谢穆昶很jī动，因为这件事情，他一直陷入被动中，估计此时在谢浮云心目中的印象也是大跌了。
谢浮云缓缓的舒了口气，看小秦两人的脸sè，自己的奇门遁甲和大六壬课室应该没什么测算错了。不过他的心情却不是很好，先是出了费强这档子事，现在又出了小秦两人sī下放走杜小申的事情，这市局是不是彻底烂透了？想要做些事情，还真不容易啊。
“好了，穆昶你带着他们离开，好好调查一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杜小申，将其抓捕归案，绝对不能功亏一篑！”谢浮云显得有些疲惫，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下去。小秦两个只是普通的警员，他不想将精力过多的放在两人身上。
谢穆昶凝重的点了下头，带着垂头丧气的小秦两人离开谢浮云办公室。谢穆昶心中还有个疑问，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谢浮云这么肯定杜小申下午根本不在锦州市，难道谢浮云另外派了人跟着杜小申吗？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可除了这样的解释，又能作何解释呢。
市局将邓攀建等人抓捕归案后，天上人间的老板杜淮鱼很快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天上人间，后面的房间，两张大桌子旁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杜淮鱼，女的不是别人，正是杜淮鱼的妻子罗裳香。罗裳香，名字优雅，但人却长得并不优雅，身高马大的。一个女人用身高马大去形容，可想而知她长得怎么样了。听到罗裳香这名字，实在很难和她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尽管罗裳香人长得飞扬跋扈，可两夫妻之间的感情却不错，相敬如宾。这其中，自然是因为杜淮鱼这人对女sè并不十分看重的原因。另外还有一点，罗裳香的家庭也算不错。其实算起来，主持森众公司的罗风华还得叫杜淮鱼一声姐夫呢，罗裳香是罗风华远房堂姐。
罗裳香平时很少到这天上人间来，她实在不喜欢这天上人间的小吃店。如果这店不是属于自己丈夫杜淮鱼的话，她肯定一辈子也不会踏足这天上人间小吃店的。
“老杜，瞧你的脸sè并不十分好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前放着一屉汤包，可罗裳香却筷子也懒得动一下，只是看着杜淮鱼。
杜淮鱼挥了下手，漫不经心的抽着烟，道：“没什么。”
“是不是因为市局的抓捕行动，邓攀建已经进去了，估计这辈子他就甭想出来了。”罗裳香笑了笑。“不过小申已经走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跟邓攀建一伙又没什么关系，他们折了便折了，又牵连不到你的头上，轮不到你来担心吧。我实在想不出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是这么说的。”杜淮鱼苦笑不已。“虽然说邓攀建等人被抓，牵连不到我的头上，可从这件事情中可以看出市局的行动力度。费强倒下了，新上任的市局副局长谢浮云重组专案组，之后便一直由他把握着。邓攀建等人被抓，事先竟然没有多少的风声。要不是小秦放了小申一马，我估mō着小申这次可就凶多吉少了。想必专案组抓了邓攀建一伙人后，肯定不会满足这样一点小成绩吧。他们的决心越大，越往下挖，就越有可能被他们挖出些什么来。”
听到杜淮鱼这么说，罗裳香不置可否的笑笑，“无妨，谁知道过了明天，市局的专案组还存不存在呢。”
“朱勇下来检查工作？”杜淮鱼微微一怔，“我觉得还是不要寄希望于朱勇身上为好，否则到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哎，市局烂透了，结果nòng下来一个谢浮云，谢浮云摆明了要打大老虎。好戏没有看成，已经惹了一身的sāo。”
市局，谢穆昶让人马上调查小秦两人，一边让人去市数码广场，一边加紧询问，想从小秦两人口中挖出些什么。另一边，杨兴宇和林磊等人则在审讯邓攀建一干人，大家伙儿都憋足了一股劲儿，要在明天之前从邓攀建挖出有用的线索，以应付朱勇下来检查工作。一下子无所事事的谢浮云便来到一号审讯室。审讯室中有三人，两个专案组成员分坐林磊两边，桌子前摆着一张桌子，双手被铐在身后，此人正是邓攀建。
看到谢浮云进来，林磊三人停止了审问，忙起身相迎。谢浮云打量了眼邓攀建，然后向林磊三人挥了下手，“林磊同志，你们继续，我随便看看就行。”
“邓攀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主动交代事实，以你这样半辈子跟牢狱打交道的人，一旦再次进去后，想要再出来的可能性可不大了。如果你能主动交代事实，争取立功，我们会适当的要求给你减轻刑罚。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了！现在你即使不说，其他人也会主动交代，到时候你面对强大事实而交代所有情况，可就没有不再有立功情节了。”林磊不急不缓的向邓攀建道。想要借此瓦解邓攀建的心理防线，一举突破。
林磊有足够的信心突破邓攀建的心理防线，原因很简单，因为邓攀建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是个实实在在的累犯。一旦有证据表明邓攀建参与到这件盗车案其中，邓攀建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牢房中度过了。这次并不是邓攀建一人，可实实在在有十来人呢。一旦某人吃不住，随便透lù些什么，被警方抓住，那整件事情就会真相大白。由此可知，邓攀建此时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了。邓攀建现在首先要判断警方到底知道了多少情况，另外他还要判断自己的手下一干人到底会不会将自己主动供出来。
邓攀建想来想去，始终觉得有些不保险，不过心中却还有一丝侥幸。“报告政fǔ，我实在不知道该招什么啊，我是刚在睡觉被你们带回来的，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邓攀建不是第一次进局里，是监狱中的老人了，因此在跟谢穆昶等警员说话时，都习惯性得带一句“报告政fǔ”这样的话，显得有些滑稽。浮云微微一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邓攀建这样的称呼呢。
林磊也不期望自己一说，邓攀建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面对累犯，这样的事情可并不多见。他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却句句不离邓攀建是个累犯的情况，虽然显得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话却如一柄锋利的小刀在邓攀建心中戳啊戳啊。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谢浮云觉得此时的林磊简直就是大话西游中的那唐僧。谢浮云渐渐发现，邓攀建竟然有些松动了。他感叹了句，果然不愧是老刑侦，做思想工作那是一套一套的。当然像林磊这样劝说的，也不是每次都能生效的，这个要因人而异。
邓攀建一口咬死了自己不知道盗车案的事情，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苦涩，额前也微微有了细汗。大约二十来分钟，邓攀建突然开口，说想要一支烟，林磊看了眼谢浮云，见其没什么表示，便向身旁的专案组成员微微点头。左边那位专案组成员忙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给邓攀建，并给他点燃。邓攀建一口一口的默默吸着烟，林磊三人却继续在劝说，不时的喝了口茶。
到此为止，谢浮云知道邓攀建招供是迟早的事情，他也懒得继续呆下去，刚准备离开，却不料外面有人推门进来，“林队，招了，那家伙终于招了！”一个警员手中拿着一份东西，急匆匆的叫道，及至看到谢浮云，他才讪讪一笑，跟谢浮云打了个招呼。
审讯室中闻言后，反应不一，谢浮云和林磊几个脸上都浮现一丝笑意，很是高兴。而邓攀建则整个人一下子垮下去了，双手一哆嗦，夹在两指间的香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叫道：“报告政fǔ，我招，我要立功减刑……”
只是此时没有人愿意多理他，谢浮云从刚进来的警员手中接过一份口供，略略翻了下，便拍着那警员的肩膀道：“好，好！干得不错！”他将口供递给林磊，转向林磊，“林磊同志抓紧时间，尽量将整件事情都nòng清楚，然后问出藏车地点，不要留下首尾。”
“是，谢局！”
调查小秦两人的谢穆昶此时也得到一些情况，前去数码广场的人已经回来，正如谢浮云猜测的那样，小秦提供的那几家数码店和手机店的人都说没有见过杜小申，显然小秦两人是在撒谎。不过今天下午数码广场那边倒还真的发生了件车祸。
查出小秦两人撒谎的谢穆昶暴怒不已，他让手下审问小秦两人，小秦他们到底收了谁的好处，以至于要放掉杜小申。同时，他自己来到谢浮云办公室，向谢浮云汇报自己调查情况。此时谢浮云正从审讯室那边回来。
“恩，既然他们在说谎，其背后显然有人在跟他们打了招呼。现在邓攀建那边已经松口，只要找到藏车，盗车案便已经破了一部分。你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找到给小秦他们打招呼的人，以及抓捕杜小申归案。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因为邓攀建那边有了突破，谢浮云现在的心情好了不少，听到小秦两人的事也没特别感觉。
“谢局，我觉得以杜小申跟杜淮鱼的关系，而且杜淮鱼这人一点也不简单，在锦州市很有些人脉，会不会就是杜淮鱼在暗中唆使小秦两人呢？要不要将突破口放在杜淮鱼的身上？”
“你的想法也颇有道理！这些首尾你自己看着办吧，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谢浮云悠悠的道。
“坚决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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