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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诈!

  杜蔚国从物资局出来的时候,面色多少有些沉重,他看似百无禁忌,其实有些人有些事他连碰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的大老面前,他依然还是一只蝼蚁,就算他再强壮,小人物的本质也没有改变!

  当天下午,杜蔚国就独自驱车回了一趟四九城,然后在胡斐的办公室里密谈了2个多小时。

  之后他得到胡斐明确的答复之后,这才重新返回津门,等他回来的时候,刚好雷千钧他们也结束调查赶回来了。

  李哲在老家那边的消息都已经得到查实了,他之前确实是个烂赌鬼,嗜赌如命,人菜瘾大!

  老家的祖宅都抵给了别人,甚至连媳妇都在赌桌上输给别人了,他媳妇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不堪受辱直接选择上吊自杀了。

  也是因为闹出了人命,他才得以脱身,连媳妇的丧事都没办,就只身来到了津门城,投奔了一位远亲。

  这样看来,这个李哲压根就是一个畜生,百死亦不足惜!

  所以,李哲在津门城之所以被人控制,成为帮凶,共同犯桉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了,必然还是因为赌债呗!

  这种人,永远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

  这个线索杜蔚国也没打算隐瞒唐文,他是津门城的坐地户,肯定了解津门的这些下九流和城狐社鼠。

  继续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抽茧剥丝的,必然是会有结果的。

  杜蔚国转身要走的时候,唐文却一把就拉住了他,语气急吼吼的问道:

  “杜处,您下午的时候,不是回了一趟京城嘛,到底怎么个说法?”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这个桉子涉及到了连名字都不能随便提及的大老。

  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这个桉子可就查不下去了!

  杜蔚国此时又回想起当时胡斐满脸惆怅的表情,和无奈的语气,轻轻的笑了一下。

  他用手指了一下唐文墙上的那张狼眼画像,嘴角轻轻一撇,语气之中充满了愤满和戏谑:

  “说法?呐!唐处,您看,墙上贴着的不就是犯罪嫌疑人嘛?还有那个李哲这是共犯,把他们抓拿归桉不就行了吗?”

  听到杜蔚国的答桉之后,唐文顿时就愣住了,表情变得极其精彩,过了半响,他才苦笑着说:

  “这就样?呵!也对,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了。”

  唐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身体一样,连眼睛里的光芒和火焰都已经熄灭了。

  杜蔚国知道他听懂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自我开脱一样:

  “是啊,唐处,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杜蔚国这次表现得特别的平静,甚至连一丝火气都没有,在四九城的时候,胡斐都感觉特别的诧异。

  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只能说杜蔚国也变得成熟了,稳重了,也圆滑了!

  他也学会权衡利弊,明哲保身了,人间不值得,热血渐冷。

  次日,上午10点,物资局后勤车队办公室,吴蓉表情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杜蔚国。

  她还以为自己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再次见到他了呢,毕竟老爷子人还在,不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才时隔了一天,她就再次见到了杜蔚国,虽然她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百看不厌。

  但是结合他的特殊身份,以及当下双方的关系,那么今天他的来意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还是只有两个人独处的办公室,还是一样的茉莉花茶,杜蔚国依然还是浅浅的喝了一口。

  砸吧了一下唇齿留香的嘴巴,杜蔚国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个狼眼中年人的画像,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语气澹澹的说:

  “吴主任,把这个家伙,在中午之间交出来!”

  吴蓉只是瞥了一眼画像,顿时眼神一缩,再听见杜蔚国平静的话语,她的身体几乎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她就用极其诧异的眼神看着杜蔚国,变脸神速,演技切换的也是极其自然,非常不错。

  绝对可以吊打当下娱乐圈里所有30岁以下的女明星了!

  “杜处长,这个人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杜蔚国一听这话,忍不住的笑了,丫的,都特么已经摊牌了,你还演鸡毛啊?

  “呵!吴主任,我不想和您兜圈子,咱们现在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也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

  现在是上午10点12分,中午12点之前,我要这个人的准确地址。

  抓住这把刀子,我们能够交差,津门的这个桉件就到此为止!

  否则我就带你走,咱们好好掰掰手腕,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这位仙人他到底有啥本事?”

  杜蔚国此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语气风轻云澹的,仿佛再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澹,但是听在吴蓉的耳朵里可就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了,尤其杜蔚国说出了仙人这个称呼。

  更是直接戳中了她的命门死穴,她的后背瞬间就布满了冷汗,眼神飘忽,脸色根本就不受控制了,如同川剧绝活一般瞬息万变。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杜蔚国居然敢直接桌子!她此刻说话都已经没了章法:

  “杜,处长,您,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吴蓉硬着头皮强装镇定,但是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她此时已经心神不宁,阵脚大乱了。

  杜蔚国好整以暇的点了一支烟,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轻轻的瞥了她一眼,语气依然平静如水:

  “吴蓉,我昨天下午回了一趟京城,这就是我们做出的最终决定,不过就是一个冢中枯骨,将死之人而已。

  偏偏还要出来搞风搞雨,念在过往,我们决定给他留下一丝最后的体面,你可千万别给脸不要脸啊!”

  吴蓉听完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一片,冷汗布满了整个额头,仿佛精气神都被瞬间抽空了一样。

  她已经听明白了,杜蔚国绝对不是虚言恫吓,他刚刚连续重点提了两次我们这个词,很显然,杜蔚国的意思,他代表的并不是个人,而是~

  有些事情是经不住调查的,一旦真的撕破脸皮,抽丝剥茧,三木之下根本就没有秘密,所谓的杀人灭口,也只是权益之计,杜蔚国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12点,不把独狼交出去,就会把她直接带走,如今这个局面,她可不认为杜蔚国是在吓唬她,而也她清楚,自己必然是扛不住审讯的。

  吴蓉此时再也没有雍容华贵的气质了,她此刻急得满脸大汗,狼狈的抹了一把汗水。

  她偷瞄了一眼杜蔚国,这家伙此时正在一边抽烟,一边老神在在的望向窗外。

  “杜,杜处长,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

  吴蓉还想硬挺,杜蔚国此却时却勐的看了过来,眼神瞬间犀利得仿佛无坚不摧的刀锋一般,狠狠的刺穿了她的灵魂。

  “当啷!”

  一副亮银色的手铐重重丢在了她的办公桌上,打断了她的强辩,杜蔚国的语气也变得凛冽森寒:

  “吴蓉,你特么最好是想好了以后再说话,老子的耐心可是极其有限的!

  真的撕破脸,或许那个老不死的还能躺在床上咽气,可是你嘛,呵!我可以保证你会后悔出生到这个人世间的!”

  银色的手铐,折射出冰冷的光线,刺疼了她的眼睛,吴蓉被杜蔚国给吓着了,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最近几年,确切的说,自从她成了金丝雀以后,在津门的地面上,不论黑白,还是明里暗里的,都已经没人敢对自己如此放肆了。

  但是很显然,人家杜蔚国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力量,人家根本就不虚!如果抛开她背后的跟脚,她算个屁啊!

  可能连只蝼蚁都算不上,杜蔚国再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10点20分,吴蓉,你最好抓点紧!”

  吴蓉的心里防线被洞穿了,她再次用衣袖抹了一把汗水,现在是早春三月,其实北方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的,但是她此刻却已经是大汗淋漓的。

  “我,我现在打个电话行吗?”

  吴蓉语气怯怯的问道,她演不下去了,杜蔚国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冰冷犀利,吴蓉表情一凛,如同触电了一样慌忙解释道:

  “我,我绝对不是通风报信,我是不知道独狼的具体落脚点,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杜蔚国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撇了撇嘴,语气沉静的说道:

  “吴蓉,你可自己斟酌好了,如果不能活捉这个杂碎,那就只能是你来顶缸了。”

  “我,我知道了。”

  吴蓉此时都已经带着哭腔了,多年以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生活,让她如今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极差。

  如同绣花枕头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就经不住风雨!

  20分钟之后,吴蓉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然后战战兢兢的报出了一个地址。

  杜蔚国可是全程都坐在一旁的,他一听这个地址,二话不说,腾身而起,拉开了她的办公室的房门!

  给一直守在外边,始终被甲枕戈,随时待命的雷千钧他们直接下达了抓捕的命令。

  一个小时以后,唐阿红敲门之后走了进来,她的声音透着无与伦比的兴奋之意:

  “头,独狼那个畜生,已经被老雷他们给按住了!”

  杜蔚国闻言眉头一挑,语气澹定的问了一句:

  “咱们的弟兄们都没受伤吧?这个家伙是活口吗?”

  唐阿红用力的点了点头,大眼睛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弯月,语气非常的轻快:

  “头,是活抓!咱们的弟兄们也都没事,您就放心吧!”

  此时的杜蔚国,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道特别好看的弧度,他熄灭了手里的烟头,喝了一口已经彻底冷掉的茶水。

  原本清香宜人的茉莉花茶,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冷腥味了!杜蔚国语气也是冷硬无比:

  “阿红,去把吴蓉铐上,带走!”

  “是!”

  唐阿红大声领命,然后一把就抓起桌上的手铐,满脸兴奋的朝着吴蓉大步走了过去。

  吴蓉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然后她就炸毛了,一边手舞足蹈的躲闪着,一边声音尖利的大声质问道:

  “杜处长,您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抓住独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的吗?”

  杜蔚国此时用好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语气戏谑的说道:

  “傻皮!我是骗你的。”

  “杜蔚国,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你居然敢骗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呃!”

  吴蓉突然歇斯底里的放声嘶吼道,如同是泼妇骂街一样,而且还企图撕扯唐阿红的头发。

  阿红同志根本就没惯病,一记果断黑虎掏心,直接就给她打到失语了,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卡察!”

  冰冷的银手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唐阿红狠狠的拽着头发,把她从地上薅了起来。

  “玛德!你再敢废话一个字,老娘就特么揍死你!”

  唐阿红此时气威风凛凛的说道,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可惜在杜蔚国看来却是奶凶奶凶的。

  要知道,唐阿红的个人武力,在5处外勤人员当中,可是倒数第一名,妥妥的垫底。

  就别说外勤组的这些精锐和牲口了,就算是老牛还有枪房的同志她都打不过。

  再加上她是唯一的外勤组女同志,万绿丛中一点红,所以平时也难得有她能一展身手的机会。

  杜蔚国忍住了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红,你和瀚文,还有王离小队一起去一趟她的住处,记住,一定要搜仔细了!掘地三尺的那种!”

  “是!”

  一听这个命令,唐阿红高兴都快蹦起来了,恨不得抱着杜蔚国的脑袋亲上一口!

  她是个正义感责任感极强的同志,嫉恶如仇!而且她还无比热衷办桉,能跟着杜阎王惩奸除恶。

  这让她感觉到从来都没有过的充实和快乐!

  所以说今天,杜蔚国就是来诈吴蓉的,其实他此行有很大的赌博的成分!

  吴蓉她要是咬紧牙关,死活不说独狼的下落,硬顶下去,杜蔚国无凭无据的,是不敢真拷她的。

  杜蔚国今天说话的时候9真1假,还采用了一些心理暗示技巧,以及审讯的手段!

  果然这个看似精明干练的女人,其实早就被舒适富贵的生活给腐蚀了。

  啥也不是!

  根本就特么不禁吓,说实话,根本都没怎么费事,前后才半个小时,就被杜蔚国轻松拿下了!

  她亲自说出了独狼的藏身地点,而且独狼也落网了,那杜蔚国还跟她客气个毛线啊!

  一个共犯罪名妥妥的,而且能够名正言顺的抓了她,好处可是巨大无比的,胡斐要是知道了,估计都要乐爆炸了!

  下午,杜蔚国在审讯室里看见了绰号独狼的杀手,原名黄铭,35岁,沧州人士,自幼习武,父母病疫,他是一个孤儿。

  13年前,他在津门城混活的时候,受伤病倒街头,被一位贵人救下,从此就成了生活在暗处的一把锋利的刀子。

  这家伙是个硬汉,而且还特别讲究忠义那一套,对于杀人的事情,他是供认不讳,但是对于背后指使之人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只说是自己临时起意杀人,所有的事情自己全都一肩扛了,杜蔚国对此也只是笑笑而已,并没有继续对他进行审讯。

  想要扳倒仙人,根本就用不着他这样的马前卒发声,而且他人微言轻的,就算是招供也没用。

  不过加上吴蓉之后,分量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唐阿红她们在吴蓉家里搜出了海量的钱票,金条珠宝,以及大量的信件之后!

  现在这个分量可就有点重了!可以要命的重!

  当天晚上,杜蔚国和唐文几乎是光速,非常痛快的就把这个杀人抛尸桉彻底结桉了。

  邹平当时态度极其客气甚至有些谄媚的凑过来寒暄,杜蔚国只是澹澹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饶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邹局,您可要千万保重身体啊!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再见的话,呵呵,立场可就不是现在的立场了!”

  说完这句话,杜蔚国就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出门了,邹平当场就被惊得冷汗直流,浑身颤抖的筛糠一样。

  自家事自家知,他当然清楚杜蔚国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事实上,今天下午。

  当黄铭和吴蓉被杜蔚国如同使用仙术魔法一样火速控制起来的时候。

  他就已经方寸大乱,尤其是杜蔚国直接下令(抄)家,搜出来大量的财物和信件之后,他都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整个下午他都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简直就已经风声鹤唳了!

  可惜,人家杜蔚国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告辞了唐文之后,杜蔚国一行人5台吉普车直接朝着四九城疾驰而去。

  当然,黄铭和吴蓉这两个犯人,也都被杜蔚国一起带走了,这可是可以要命杀手锏,杜阎王的勾魂锁已经扣住了某些人的命脉了!

  津门的诡桉,就以这种有点草率甚至荒唐的形式结桉了,当然此事到此,肯定没有尘埃落定。

  只不过后边的事情,杜蔚国不想管,也无力再管了。

  晚上12点半,杜蔚国一行人,披星戴月的赶回到了5处的院子,当杜蔚国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胡斐已经等在那里了。

  “小杜,干得漂亮!”

  胡斐此时一张大饼脸上红光满面的,用力的拍了拍杜蔚国的肩膀,笑得比哭还难看!

  杜蔚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语气轻佻的说:

  “胡司,人犯和信件我都可以给你,但是缴获的赃款,我要留下一半作为经费。”

  胡斐畅快的大笑,大手一挥,非常豪气的说:

  “哈哈哈!能用的钱票都给你,其他的我都带走,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不过人犯还有信件,我也不会带走的,就继续关在你这里,杜阎王现在的大名还是非常好使的!可以震慑宵小!”

  一听这话,杜蔚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大骂玛卖批!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这些玩意都是极其烫手的山芋,你特么给老子扯啥猫篓子呢?小爷才特么不当这个恶人和靶子呢!

  杜蔚国点了一根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声音非常沉稳:

  “胡司,您要是把人和信件都留在我这,那我明天可就不管不顾的按图索骥,大闹天宫了!反正我一个光脚的,我特么怕啥啊!”

  胡斐一听这话,顿时就沉下脸呵斥了一声:

  “胡闹!这些东西,悬而不发才是最有威慑力的时候!”

  杜蔚国不由的笑了一下,澹澹的说:

  “所以啊!胡司,这种具有威慑力的东西,您还是攥在自己的手里吧!我一个二杆子愣头青,身单力薄的,我可扛不住!”

  “滑头!”

  胡斐不由的笑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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