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秘书?这么着急是上哪儿去?嘿!还拿这么一袋子东西,要不要帮忙?”
“没事,没事。”
经过七年的历练,黄小明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傻兮兮的,单纯的什么也不懂的毕业生了。对于别人过分的热情,他也学会了怎样不留痕迹的拒绝。
自从白子诺秘书迎娶了秦家的女儿,去了北方某省帮妻子家打理产业之后,叶特助的私人秘书这个职位,便一直空缺了下来。
至于代替过子诺秘书的黄小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给叶特助做了几天管家,竟然又回到省厅工作了。不过职位嘛,跟省厅没有关系。他是叶特助自己花钱雇来的大管家。
就是管管叶特助的生活起居这类琐事。偶尔,也帮着特助抄写点东西,但都是不痛不痒的。虽然没有实权,但黄小明俨然也成为了叶特助的心腹之一。
哦,关于叶特助私人秘书这个职位的空缺,最开始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众人也瞧明白了。叶特助啊,这是礼贤下士,把他身边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了一个人——
白晶晶。
这七年间,叶特助无数次的邀请白晶晶做他的私人秘书,替他办事。与省厅无关,只对他负责。
也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白晶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只守着卜美亚,不肯离开。一个能被叶特助如此高看的人,当然也吸引了太多太多的猎头来挖角。
可不管人家开出的条件多么优渥,白晶晶连眼皮都没眨过,一律拒绝。
不过想想也对,连叶特助都请不动她,还能有谁请动她?
说白晶晶是自视甚高的有,说她是不知好歹的人也不少。反正不管外边的人怎么说,白晶晶就在卜美亚这一亩三分地里,波澜不惊的生活着。
而今天,省厅有了连个爆炸性新闻。
第一个——
黄秘书头一次没有在饭点的时候,敲开叶特助的办公室大门,打断叶特助的工作,喊他去吃饭。
要知道,黄秘书最厉害的战绩,就是一连七年,准时让叶特助吃饭。
甭管叶特助跟什么样的大人物谈什么重要的事情,黄秘书啊,都敢推门而入。然后一定要亲眼盯着叶特助把饭吃完,方才肯离开。
而这个惊人的记录,在今天被打破。
第二个爆炸性新闻,与第一个相比,就太值得众人回味无穷了。
白晶晶!出现在了省厅!
是与叶特助一同出现的!
而与叶特助办公室相连接的私人秘书办公室的书桌上,多了一个名牌。
上书三个大字——
白晶晶。
聪明的人,总是能从一些很细小但却很反常的事情中,读出某种深意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是叶特助礼贤下士七年的诚意打动了白晶晶的时候,有那么三五个人,似乎嗅到了什么。
而这其中,包括一对刚下飞机带着一双儿女的夫妻。
当秦连翘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找秦雯!
而白子诺却当机立断的制止了她。
“你想干什么!”
结婚以来,这还是白子诺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与妻子说话。
秦连翘把儿子交给同来的保姆阿姨,“带小小姐跟小少爷直接回叶家大宅。”
转过头,她压低了声音低吼,“你我都很清楚,白晶晶是什么人!表哥虚位待贤瞪了她七年,都没能打动她!怎么忽然今天她就答应了?你敢说,这里边没点什么事儿?”
“那也轮不到咱们插手!特助要做什么事,没必要跟咱们汇报!咱们,把咱们的事情做好便可以。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很冷静!”
“在我看来,你现在很不冷静。”
白子诺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将她拖进了机场的VIP贵宾室。
关上门,一字一句的道:“我警告你,不要做自我毁灭的事。”
秦连翘眼神有些闪动,直勾勾的望着丈夫,一言不发。
“特助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那些人,有哪个是活着回来见你的?连翘!不要害了你,害了咱们这个家!”
“白子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表哥为什么叫咱们来江南省的理由,你不知道吗?他是打算要了咱们的命!”
“我告诉你,你错了!特助是为了留你一条小命!”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夫妻俩中间上演了太多次。
白子诺没有耐心再第上万遍的重复,他只是强硬的道:“你做的那些事,连我都瞒不过,你以为能瞒得过特助?我告诉你,白晶晶肯帮特助做事,那就说明背后一定有推波助澜的人。而究竟有谁可以让白晶晶心甘情愿的替特助办事,你心里也明白。”
“她、回来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你想把她回来的消息提前透露给叶家,给特助一个措手不及,打乱特助的步骤计划,你想挑拨她跟叶家之间的关系。我说的,对吗?”
秦连翘穿着十分贵气,才初秋而已,她便已经穿上了貂绒围脖的大衣。
不过联想到北方某省都已经下雪的天气,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大大的围脖毛领,越发衬托的秦连翘贵气又柔弱。
她愤怒的瞪着双眼,苍白的脸蛋上浮现出不寻常的通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他是要架空我们,逼我们去死!而你,白子诺,你还守着你当奴才的奴性,心甘情愿一辈子给他做一条狗!”
“你以为,特助身边的一条狗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吗?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咱们的家,你仅仅是为了你放不下的权利!”
“那是我应得的!”
“错!那是秦家的,不是咱们的!”
“你我替秦氏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现在却要夺我的权,凭什么?”
“就凭秦氏集团姓秦,不姓白!”
“我也姓秦!”
“你这个秦,拿什么与人家相提并论?”白子诺摆摆手,真的没力气再进行重复了上万遍的对话,“我不想跟你争吵,因为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我的。我只警告你一点,秦连翘,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特助看在我再三阻止你的份上,不会痛下杀手!”
“我就知道,一次又一次破坏我的计划的人就是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谁才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家人!给你生了一双儿女的人,是我!不是叶承枢!”
“可你记着,给咱们出人头地机会的,却是特助!你想夺取秦氏集团,痴心妄想!特助动动小拇指,就能碾死你!”
“我本有机会成功的,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如果不是你,秦武已经死了!他的遗嘱便会立即生效!秦氏集团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秦连翘!你已经疯魔了!我真后悔,不该让你跟唐棣认识的!”
“我才真是后悔,当年竟然嫁给你!”
“我不想跟你吵。你要怎么做,随便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你。我才是在救咱们这个家。你跟唐棣做的那些事,随便哪一件都足以毁灭你自己。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清楚!”
说罢,白子诺一甩手,转身便要离开。
“子诺!”
秦连翘绝望的唤了他一句。
每一次他们争执的结果,都是以白子诺离开做结束。两人的关系,也已经愈走愈远。
不知道为什么,秦连翘此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如果今天白子诺走了,他们就真的完了。
奇迹般的是,白子诺今天竟然停下了脚步。
秦连翘眼前浮现出一丝生机。
她连忙扑了过去,想要抱住丈夫。
可白子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向旁边一挪,躲开了她的双手。
“特助叫咱们过来,是警告。秦氏集团,已经有特助的人接手。你我,怕是再回不去了。你若坚持执迷不悟,我不会手下留情。”
秦连翘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终究是咽了回去。
“对了,你去了哪里,见了谁,我一点都不好奇。你也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咬了咬牙,白子诺终究还是不忍心,冷冷的道:“这件外衣,你还是换了的好。家里,今天升温。”
这一次,白子诺是真正的走了,没有回头。
闻言,秦连翘身形晃了晃,踉跄的扶着墙壁,一点点挪到了沙发上坐下。
原来,他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什么,都没有瞒过他。
连他都知道了,他的那个主子,怕是也知道了。
她去了哪里,又见了谁,只怕,一一都暴露在了她那个表哥的视线之下。
她不是从北方某省坐飞机刚来到江南省的,她提前一天便来到了江南省。只不过,她是与白子诺跟孩子们同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伪装成她刚刚到来的假象罢了。
这件外套,本来是她伪装的工具。没想到,却成了戳破她谎言的最大败笔!
及时收手?
她也想收手,可她已经无法收手了!
再策划了暗杀秦武失败的计划之后,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那个雷霆手腕的表哥,不会留一个有过二心的人一条性命。
这些年,她与唐棣里应外合,串通一气。以损害秦氏集团的利益为见面礼,才得到了唐棣的鼎力支持。
她一直在拿秦氏集团的庞大资产,给唐朝集团添砖加瓦!
她的那个好表哥,会既往不咎么?
怎么可能!
叶承枢的心狠手辣,他们哪个不清楚?
就算退一万步讲,叶承枢施舍的留她一条性命,她却也还不甘心呢!
她是秦武的女儿,是拥有继承权的法定继承人!可叶承枢轻描淡写一句话,她的名字就被律师划掉了。凭什么?
她也姓秦,她这个秦,比他们的秦哪里卑微了?
要知道,叶承枢他还不姓秦呢!
咬咬牙,秦连翘拨通了那通电话。
“喂,是我。白子诺不能再留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秦连翘恶狠狠的低吼——
“阻挡我路的人,谁都没有情面可讲!杀了白子诺,嫁祸给她!我自有办法,让姓闵的嫁入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