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鬼面先生带来了这些红衣大炮,如若不是因为有它们在,我们几个怕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8“恭上羽感叹着,那容成诀作战的手段比之前西戎大将莽原凶残上百倍,并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恭上羽面对如此强劲的敌手,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容成诀所用之毒,难道我们就没办法解吗?“
碧落心想那容成诀在这场战事中最有威胁力的手段便是用毒,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容成诀的用毒手段,倘若她要打败他,首先就要让他的毒变得无害,让他失去这一优势。
“伊大夫在的时候,给我们研制了不少解毒药,可西诀王每次都会换新的类型,我们的解药研制的再快,也没有他放毒的速度快啊。所以,只要容成诀一用毒,我们就立马处于劣势了。“
“他是不是经常爱放毒气?“碧落又问。
恭上羽点点头说,“‘天雷火’一旦炸开,里面就会释放出很多毒气,虽然伊大夫研制了可以克制那‘天雷火’毒气的解药,可毕竟是僧多粥少,并不是每个士兵都可以分到解药。而且若风向对我们不利,他们也会趁风放毒烟,然后在偷袭我们。“
“这町城是不是盛产核桃?“碧落想起一个办法,她在进入町城的时候发现城里有很多核桃树。
“这里不但盛产核桃,而且比其他地方的核桃皮要薄很多。“19tkp。
“那好,传我的命令下去,即刻起全城男女老幼敲核桃,把核桃皮全都上缴,越多越好。“
“夫人,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恭上羽不解,眼下可是行军打仗的关键时候,碧落不让士兵去操练,反倒让所有人去敲核桃?
“夫人我自有妙用,你且照着我说的去做,然后,再命城里的铁匠连夜打造一些特殊的面具来发给每个人。“
碧落说着就走回屋内,按照记忆画出了一个改良的简易防毒面具,将图纸交给青儿让铁匠连夜赶制出来。
之后,碧落便开始指挥下人准备制作活性炭的一系列东西。
将核桃壳碎末用强热干馏蒸发掉所有水粉,直至核桃壳碎渣逐渐碳化,再经过酸煮、水洗,以及烘干后就可以得到粗制的活性炭。这些都是她前世的娘亲夏侯夫人在手札里提到的,没想到却用在了今日。
对于碧落的奇思妙想,大家既怀疑,又不得不心存希望,毕竟能够像当年金来夫人那样射中挂钟的女子,多少年来,碧落是唯一的一人。
下一个天亮后,碧落所要的新式作战武器便研制成功了。
“有了它们,我们便有了七成的把握打败容成诀!“
凤莲澈拿起碧落制作的面具自信地说,“明日,我出城迎战!“
“你可是不会说话的鬼面先生,如何阵前叫战?还是我去会会那西决王,让他知道,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碧落将另一张防毒面具戴在脸上说道。
“容成诀暗兵不动这么久,一定有所图谋,此番开战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情况。虽然你研发的防毒面具试验成功,但难保对方不会使出什么新的花样。这一战,我去,你留在这里,倘若阵前有什么突发情况,你便带兵去救我。“
碧落是个冷静沉着的人,听了凤莲澈的分析之后,她觉得非常有道理。现在是带兵打仗,不是自家人吵架,谁冲在前谁等在后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两人要配合默契,因为稍有不慎便会兵败被俘。
碧落点点头,同意了凤莲澈的意见,不再与他争抢明日出征的事。
“可你不能在阵前说话,又如何指挥将士?“
这就是碧落最大的担心,凤莲澈的身份是不可以公开的。
“这个我自有办法,明日开战后,我将十个噬心鬼留给你,倘若有任何意外,他们会护送你离开町城。“
凤莲澈所说的噬心鬼是他私下驯养的一批杀手,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不,更准确的说,他们脸上的面具不是戴上的而是焊上的,这辈子都取不下来,而他们本人也经过特殊的训练,对于疼痛毫无感觉,只是用来杀人的机器。
“不行!如果有任何意外,我死也要守住町城!那噬心鬼你带走,万一阵前有变化,让他们护送你回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再被他们抓走,要知道你的身份……“
“如果被擒,我一定自毁容貌!这一点,你无需替我担心。噬心鬼的事就这样定了,他们留下来护你安全!早点歇息,明日定会有场恶战。“
凤莲澈不等碧落说完就霸道地定下这件事,转身就要走出碧落的房间。
“等一下!“
碧落叫住凤莲澈,这段时间以来因为秦天漠被俘和边关的战事,碧落忙的没有其他的心思想与之无关的事情,今日有些话她必须要说出来。
“那日的事情,谢谢你。“
碧落朝凤莲澈走近了一步。
自从万佛寺她击中那口挂钟后就一直想对凤莲澈说谢谢,可因为一直没有机会,碧落始终没能和凤莲澈谈谈。而凤莲澈呢?也忽然对碧落疏远很多,一路上几乎没有和她说过任何跟战事无关的话。
两人之间忽然变成,因为某件事而不得不一路同行的陌生人。
可有些事不是忽略就可以遗忘的,碧落记得凤莲澈在墨韵堂那晚将她推倒在地的那一下,记得他当时怒不可遏地说:“……我皇兄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惦记着那个死的了男人?!好,你要找他是吗?除非你死了!否则,休想离开这里!“
“我没有帮你,我只是在守住皇兄的江山。“凤莲澈没有转身,淡漠地说。
虽然他处处表现地关心碧落,但他对碧落态度却早已不像当初教授碧落武功时那般温柔呵护。
他会保护碧落,只因为她是他皇兄的女人,可只要一想到皇兄在怪蜀老人那里因为要重生所经历的种种痛苦折磨,凤莲澈就无法原谅碧落。
“我会和你一起守住他的江山,但一切平定之后,我只求可以带着孩子全身而退。他已经死了,你再困住我,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况且,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和孩子能够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若一意孤行地非要强留我们在宫里,只会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古往今来,皇帝连自己的兄弟,子嗣都会防备,痛下杀手,新皇又怎会容下我和两个孩子?“
碧落分析着,不管上一次见到新皇凤璟瑞的时候,他对自己有么客气,碧落都始终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薄薄的愤怒,不管是不是她自己多想了,她都不能再继续留在宫里。
“有我在,十二他动不了你。“凤莲澈自信地说。
“可新皇并不知道你是谁,又怎会听你的?好,就算你现在有能力遏制他,可他总有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到时候,你难道还要为了我们母子,再次上演先皇和摄政王之间争斗的老戏吗?大祁经历这么多变故,早已经朝堂不稳,倘若再生变故,怕是会动摇根基。所以,为了澜的江山,放我们走吧?“
这是碧落第二次叫出“澜“,她懂得抓人软肋,而凤夜澜就是凤莲澈最大的软肋。
“……“
凤莲澈沉默了,他的沉默却正好给了碧落一点希望,认为凤莲澈之前的坚持有了松动,可就在碧落准备再次劝说的时候,凤莲澈却冷冷地说:“你所说的那些担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允许它发生!“
言下之意,他不会放碧落走,也更不会让凤璟瑞伤害碧落母子三人。
凤莲澈头也不回地走了,碧落追了上去却只看到他的影子消失在月色中。
凤莲澈愿意为了凤夜澜牺牲自己,对碧落母子三人就更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被说服,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继续困住碧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件事还是等救出了秦天漠再做商议吧。碧落看着夜幕中空寂的一轮明月,无奈地低叹一声。
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想要逃离那个地方,可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低头,最终还是被困在那里。
以前是凤夜澜,现在是凤莲澈……秦碧落,你的命运为何总是要被别人控制着?
你若真是冷血无情就好了……碧落感叹曾几何时凤夜澜给过她离开的机会,可她因为心中的亏欠而一直留了下来。
现在想想,也幸好当初留了下来,陪伴凤夜澜走过人生的最后两年光阴。
“夫人,明日便要开战了,你紧张吗?“
夜晚青儿将碧落的盔甲清洗干净后送了进来。
“我没打过仗,没见过那么多人厮杀,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怕明日会有意外发生。“
碧落担心地说着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整天她都惴惴不安着,不知道是因为没经历过战事的紧张,还是预感到会有坏事发生。
“鬼面先生机智勇猛,又有夫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明日一战,鬼面先生定会凯旋而归!“青儿为碧落加油打气着,碧落低头看向面前的沙盘,又仔细地扫过每一个地势,在心里将明日的作战计划又反反复复斟酌了好几遍,希望不要出现任何的纰漏。
容成诀的大军就在距离町城不到十里的地方,他们身后的巴沙河正好是大祁和西戎的边界分界线,到了夏季河水汹涌,湍急,没有任何船只可以在其中安然行驶,正好将大祁和西戎的分开。此番容成诀挥军东行正好赶在了冬季,巴沙河河面冻结的时机,越过了分界线,踏入大祁的疆土。
町城的西北方向与巴沙河相接的地方是一座险恶的关山,关山上多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也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町城的南面有一片密林,那密林也就是当初容成诀将町城妇女吊死在其中的林子,密林之外就是一篇死亡的荒漠,还没有一个活人能穿过那片荒漠。
所以,容成诀要想成功攻打町城,就只能从正面袭击,只有打开町城的城门才可以闯入大祁。
碧落很不解,那容成诀好不容易打开了城门进入城内,又为何只是一番烧杀抢掠后又退出了町城?后来,当秦天漠反攻夺回町城后,他又再一次攻城?
在容成诀眼里,这町城难道就是他家的后院大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碧落看着面前的沙盘,盘算着容成诀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按照碧落和凤莲澈的计划,明日作战的时候,凤莲澈的主要兵力会从正门出发应战容成诀,而另一只部队则会带着十门红衣大炮从西北方向的关山上发动进攻,两面夹击的情况下,容成诀要么就是后撤,要么就是往南逃。
可现在已经将近三月份了,那巴沙河河面上的冰早就开始融化,一旦容成诀的士兵从上面走过,十有会掉进河里活活淹死;倘若他们朝南逃走,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有去无回的荒漠。
“无论容成诀往哪里逃,这一仗他是输定了。“
碧落想起凤莲澈在听完计划后自信满满说的这句话。
那样一个魔鬼般凶残的男人,会输吗?
碧落的脑中闪现出容成诀和凤莲澈所带的两张不同的面具,虽然一张面具冷艳俊美,一张面具可怕狰狞,但面具下的真是容貌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类。
西戎凉亭下容成诀取掉面具的一刹,碧落的记忆中只有他脸上那道骇人的长长的伤疤……碧落并不是以貌取人的女子,对于人的容貌丑美,她从不介意,可容成诀却是唯一一个让他从外而内畏惧厌恶的人。
所谓相由心生,这便是碧落对容成诀的第一判定。
他的心比他的容貌还要丑陋。
哎……碧落长叹一声,抚摸着铮亮的盔甲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这一仗如果赢了,容成诀势必会元气大伤,到那时如果西戎大汗派人来谈判求和,碧落就可以提出让他们交出秦天漠的条件。
这一仗,必须要赢啊!!
破晓时分,战鼓轰鸣,穿戴好战甲的碧落站在城楼之上,紧张地关注着今天的战事。
凤莲澈带着十万秦家军出城迎战,地方出战的却不是容成诀,而是一个几乎快要被碧落遗忘的男人——独眼鹰?!
他怎么会成为西戎的将领?
碧落的心忐忑起来,她想起当初和凤夜澜离开西戎时曾经遭到一伙黑衣人的刺杀,当时碧落就因为独眼鹰的鹰才发现了他们,可那伙黑衣人不是摄政王凤南夕派去的吗?碧落一直认为如果独眼鹰还活着,也是摄政王凤南夕的人,可眼前的形式……
难道摄政王凤南夕逃到了西戎,成了容成诀的盟友?
碧落想到这种可能,她很想将凤莲澈叫回来,害怕这一战暴露了他的身份后,让凤南夕又起了其他的念想。可大军已经出城,她只能祈祷凤莲澈这一仗能顺顺利利回来。
“我来敲!“
碧落走到战鼓面前,接过鼓槌,深吸一口气后用尽全部的力气击向鼓面。
咚!咚!咚!咚!
碧落每敲一下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赢!一定要赢!
也许是碧落的鼓声跟以往不同,已经出城的士兵都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连坐在马背上的凤莲澈都忍不住回头。
当将士们看到是平西夫人为自己击鼓助威后,心中也多了几分勇气。
凤莲澈的心底也滑过一道暖流,他见过碧落天真无邪的一面,见过碧落冷漠无情的一面,见过碧落坚强不屈的一面,也见过她悲痛欲绝的一面……无论她呈现的是哪一面,总有能吸引他目光的魅力。
这样的一个女人,若放她离开了皇宫,我又该到哪里去寻她?即便寻到了,又该以怎样的理由留在她身边呢?
连皇兄那样优秀的男人,她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是现在只能带着鬼面的我呢?
秦碧落,这一仗如果赢了,你也哪里别想去!
凤莲澈收回视线,一拉胯下的缰绳就义无反顾地出发了。
咚!咚!咚!
碧落此刻的心跳就如同她手下敲出的鼓点声一般,一下快过一下,和着猎猎作响的战旗,仿佛是一首振奋人心的入阵曲。
一阵号角声从敌方的阵营传来,町城的正面霎时间有数万骑兵呼啸而来,卷起的狂风如一张魔鬼的利爪朝凤莲澈伸去,碧落侧过脸看去,手上的鼓槌却并没有停下来。
独眼鹰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可他依然是一员猛将,只见他单手握着一把长矛,对准马背上的凤莲澈就冲杀了上去,凤莲澈一个仰身躺在马背上逃过这一刺。
凤莲澈用的是武器是刀,在战场上厮杀,大刀是最常见也是最便于挥杀的武器,可据碧落对凤莲澈的了解,他用的最好的武器是剑,无论是长剑,短剑,还是软剑。
碧落离得远,只看到两人在马背上厮杀,却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渐渐的碧落发现,凤莲澈的进攻开始有些急躁,他似乎拼出一切要将独眼鹰击倒,但战场上,乱则容易败,碧落焦急不已着,
就在碧落为凤莲澈担忧时,他的刀却忽然砍伤了独眼鹰的肩膀,独眼鹰一拉缰绳朝南方跑去。
主帅败了,士兵们也跟着独眼鹰一起往南逃,不能说话的凤莲澈发出一个信号弹,举起指挥着秦家军,朝独眼鹰追去!
好这戎作我。碧落这时才明白,不能发号施令的凤莲澈是用不同颜色的信号弹来下达命令,红色表示守兵,绿色表示追击。
碧落停下战鼓,忐忑不安地盯着凤莲澈追击独眼鹰的人马。
这一仗并没有打太久,敌方的兵力并没有消耗多少,虽然碧落相信凤莲澈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但既然开战又站了上风,没道理放过这个可以重创西戎人的机会。
只要凤莲澈追上他们,或是把他们赶到荒漠中,这一仗才算是胜的漂亮!
碧落紧张不已地抓住身下的城墙,一瞬不瞬地盯着战事,忽然她看到那密林的上空有一个黑点在盘旋。
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地撞击着碧落的心脏,她下意识地冲到号角前,用尽全力地吹出了收兵的号角声!17135585
然而,一切却已经晚了。
只见密林中爬出一大片黑麻麻的东西,如泛滥的潮水般涌向大祁的士兵,眨眼间便吞噬了负责追击的秦家军,碧落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却听见了士兵的惨叫和一面面倒下的战旗。
“青儿,把我的马牵过来!“
碧落命令着,不由分说地要下城楼出去救人,可两个噬心鬼却挡在了碧落的面前,不让她出城门。
“让开!我要带兵去救你们主子,晚了就没救了!“碧落大喝,噬心鬼却纹丝不动地站着。
“主子让我等护夫人安全!“
“再不让开!就军纪处置!“
碧落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其中一噬心鬼的肩膀上,威吓他让开。
“即便夫人杀了尔等,尔等今日也不能让夫人出城!“
碧落这边着急上火不知如何是好,那边就听青儿跑上来面容失色地说:“西决王,在城门下叫战!“
“什么?!“
碧落明显一惊,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容成诀就又来叫战,忙掉头重新跑上城楼向下看去。
只见城门的正前方站着一人一马,那马背上的不是别人就是西决王。
“平西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容成诀端坐在马上,轻蔑地抬头看着城楼上的碧落说,“本王这次的见面礼如何?平西夫人,可否喜欢?“
见容成诀如此挑衅,一校尉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拔刀就要冲下去杀了他。
“切勿冲动!小心有诈!“碧落拦住他。
碧落相信独眼鹰一定是诈降将凤莲澈他们引到密林那里,眼下容成诀独自一人来到城楼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夫人!“恭上羽神色匆忙地跑过来向碧落汇报刚刚那一战的结果,说密林中爬出成群的毒虫,我大祁士兵被咬后均口吐白沫,当场身亡,至于将领鬼面先生却在密林中失去踪迹,也许被敌军所掳,也许葬身密林。
“平西夫人,本王三年前丢了一个奴隶,现在正好就在町城内,倘若夫人能乖乖地将那奴隶交出来,本王或许会放过町城内的百姓,只斩杀你大祁的士兵!本王现在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天亮后,本王来要答案!“
容成诀狂妄地说着,城楼上的将士都在猜测,这容成诀丢的奴隶是谁?
“夫人,那毒虫朝我们这里爬来了!“
青儿指着那片黑乎乎的毒虫群惊骇地说,碧落想起那毒虫以食人血肉为生,它们一定是嗅到了人的气味所以朝町城爬来了!
“夫人,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近的毒虫群,大家都慌了神。
碧落紧蹙起眉头看着城门前方只身一人前来的容成诀,心中更是怒海难平!!
魔头!他是个彻彻底底的魔头!
“夫人,让我出去,杀了那魔头!“
一校尉义愤填膺地站出来,碧落再一次将他拦住:“那魔头一定要杀,但不是现在。“
“恭上羽,传我的命令,立刻将城内所有的酒和干草都搬到城楼上来!我们放火烧虫!“
碧落指挥着手下的将领将町城城内的所有酒都收集到城楼上,将沾了酒的稻草从城楼上倒下后立刻用火把点燃,瞬间城墙之下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将那已经爬到城墙根下的毒虫隔绝在外。
毒虫源源不绝地从密林爬到城楼下,因为大火的缘故被隔离在外,但它们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想法,一只只聚集起来,黑色的甲壳碰撞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些虫全当是本王送给夫人拿来消遣的小玩意,相信以夫人的聪明才智,足以坚持整晚。天色不早了,本王这便回去歇着,明日,还要驯养我那不听话的小奴隶,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平西夫人,我们明日见了。“
容成诀傲慢地说着,掉转马头后扬鞭离开。
碧落切齿痛恨地看向城楼下渐渐远离的容成诀,斟酌起整件事。
从她和凤莲澈来到町城后,对町城附近的巡查比以往更严密了,那容成诀不可能有机会在密林中放这么多的毒虫。而且即便放了毒虫,也无法保证它们会老老实实地一直待在密林中,直到大祁士兵冲进去才一个个爬出来。
唯一的解释,那毒虫的虫卵应该早就被种在人的身体里,一旦人死了,虫卵就以尸体为巢穴开始孵化,繁衍,最终形成数量如此庞大的种群。而在此之前,容成诀曾经将町城的女子全都裸挂在密林中,想必就是在那时候虫卵就已经种在了那些无辜百姓的身体里。
容成诀在女子死后的那一把火,应该是为了将密林中其他的猛兽虫蚁都烧死,为毒虫的孵化保证了安全的环境。
前几日容成诀派人送来战贴,约定在今日开战,应该是算准了毒虫的孵化时间。
原来他的暗兵不动是一直在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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