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你就甘心做别人的替罪羊?
“这种谋害皇家血脉的大罪可不是人人都丧心病狂地敢去做的。”高向菀冷冷地讽刺道:
“若不是有要命的东西被人捉捏住,谁愿意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种要命的事,哪怕是平时对金寻雁言听计从的苏格格也未必敢做。
而按照金寻雁的做事风格,必然是要用她自己能拿捏得住的人比较稳妥。
——比如私通被她逮住把柄的红叶。
高向菀示意门边的陈良将红叶带了上来。
红叶一上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弘历面前求饶:
“主子爷饶命,奴婢也是受人要挟的,奴婢不想的……格格,格格您救救奴婢吧。”
惊慌失措的红叶说着又跪行到了黄格格面前呼救。
黄格格一看见她就气得火冒三丈,自己都差点被她连累死了,这个时候她撇清关系都还来不及呢,还救她?
黄格格一脚踹在了红叶身上,厉斥道:“贱婢,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帮着歹人谋害小格格?”
“奴婢也是被逼的,而且奴婢当时不知道那个是毒药啊。金格格说只要奴婢将东西喂给小格格,就……就不会再追究奴婢……私通之罪……”
当她知道那是毒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红叶哭着解释:“奴婢当时是真不知道那东西是毒药,要是知道的话,奴婢岂敢啊……”
弘历暗暗收紧双拳,压着愤怒道:“来人,把她押下去,听候发落。”
“主子爷您饶了奴婢吧,那都是金格格,是金格格指使奴婢做的……唔唔……”
红叶求饶的声音一下子被太监捂住,太监麻利地直接将人拖出去了。
屋内霎时恢复了一阵死寂。
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弘历身上那股如掉冰窟的寒意,顿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金寻雁通过帮忙筹备周岁宴之便熟知了海棠阁当日的情况,然后设局毒害小格格并且将事情嫁祸给高向菀的。
就连一向与金寻雁不对付的凝琴此刻都没心思看热闹了,而是对金寻雁投去了震惊的目光。
倒不是说她震惊金寻雁敢做出谋害弘历子嗣的事情,她只是没想到金寻雁的手竟然可以伸得这么长,连黄格格和高向菀身边都有她的人。
“蛇蝎女人,皇家血脉你也敢谋害?”弘历怒视着金寻雁,冰冷的声音犹如地狱的魔音一般渗人。
看着他眼中闪着从未见过的杀意,金寻雁心头大骇,腿一软便跌倒在地,紧接着她便急忙朝弘历跪前几步,说出来的话已经是颤不成音了:
“爷……妾身,妾身……”
“爷,她谋害皇家血脉的可不止这一桩。”高向菀忽然冷声打断了金寻雁的话。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震惊的目光霎地都移向了高向菀,就连金寻雁都惊愕地抬头看着她。
“不止这一桩?”弘历眉头紧蹙。
高向菀朝弘历走前两步:“爷,今日我还请来了另外一位证人。”
弘历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谁?”
高向菀转头看向门边的陈良,“把人请进来吧。”
陈良应声便转了身走开。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不由纷纷往门口方向看去。
不一会,便看见一个身着素色旗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此人大家都不陌生,正是被幽禁院中一年多的陈格格。
一年多不曾出现在众人视野的人忽然出现此处,众人顿时一脸惊诧。
富察格格更是脸色都变了。
而弘历心中虽然疑惑,但却少了几分惊讶。
因为,陈格格就是两天前高向菀向他请求要见之人。
他不由看了一眼高向菀。
所以她说让自己给她行便易之权的就是指这个?
——
早在唐秋娘招供的前一个晚上。
高向菀得到弘历的应允,敲开了陈格格的院门。
陪着她一同进去的还有陈良,这是弘历要求的。就跟怕她进去会被人吃了似的。
一年多没有见过生人踏入院子的陈格格当看到高向菀的那一刻是惊讶不已的。
“高格格?”她望着高向菀脱口而出。
高格格?
高向菀怔了一下,这个称呼她都好久没听见了。
“这是我们的高侧福晋。”
还是她身后的陈良出声提醒了一句。
“……侧福晋?”陈格格一脸惊愕之后却又惨淡一笑,嘀喃道:“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原来外面的变化都那样的大了。”
高向菀看着她还是有些震撼的。
虽说这位陈格格姿色不算特别突出,但也是标致的女人,可如今却如同徒留个空壳一样,目光黯淡无光,眉宇间一片倦态,这种疲倦并非身体的疲惫。
更像是……对生活的无望之态。
整个人的状态就跟老了十几岁一样,与外面正身心煎药着的富察格格是有得一拼了。
“没想到我这个人间地狱还能有人光临啊。”陈格格没再看高向菀,只是慢悠悠地独自坐了下来。
“我这院子已是废弃之地,连水都是凉的就不请高侧福晋喝了。不知高侧福晋找我这废人何事?”
高向菀示意陈良出去之后才走近了桌边。
“我确实有一件事很是疑惑,想请教一下陈格格。”高向菀说道。
陈格格嗤笑:“我一个被幽禁的人,能帮你解什么疑惑?”
高向菀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是有关富察格格被下毒一事。”
陈格格身体微微一僵,抬头看着高向菀,眼中带着审视,似乎是想知道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还要咬着不放?”
她冷笑道:“即便当初你是被冤枉的,爷不也已经替你洗脱冤屈了吗。”
“我是洗脱冤屈了,可你呢?”高向菀坐了下来,直直望着她:
“你就真的愿意被困在这里,带着自己的冤屈过一辈子?”
闻言陈格格猛地抬头看她,脸色都变了一下:“你这话何意?”
“此事我相信你不会是主谋,难道你就甘心做别人的替罪羊?”
陈格格握住帕子的手徒然收紧了,脸色闪过一丝黯然,但随后还是冷着脸偏向另一边:
“此事我已经跟爷交代过了,我也已得到了应得的惩罚,我不想再多言此事,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