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背着背包,如同一位沪江、南鹏过来的精英销售,走在荣州市里江区的一条街道旁上。按照惯例,苏望到荣州市来一趟“微服私访”,亲身感受下这座自己即将任职的城市。
说实话,荣州市的交通不是很好,连朗州市都比不上。有个小机场,航班不多;靠海,有港口,却是以渔港为主;有铁路,却是地方铁路,以货运为主,只有两三趟普客;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公路还算发达,除了省道、国道,还有两条高速公路。
荣州市下辖四区、四县,代管三个县级市,分别是里江区、外江区、左营区、右盘区、宁化县、仁秋县、青阳县、图山县以及龙华市、锦田市、乌屿市。荣州背山靠海,山地、丘陵占土地总面积的五分之四,俗称“八山一水一分田”。
当初看完介绍,苏望都在感叹,就这基础,荣州市居然能够拿下省经济第一名,真的不可想象。
荣州市城区建筑很有海西风格,现在全国流行的高楼大厦在这里不是很多,都集中在现在还算郊区的左营和右盘区。至于老城区-里江和外江区,都是老建筑,苏望甚至还看到一栋还隐约刷着主席语录的老旧房子。
因为是老城区,所以街道都有些狭窄,公交车、小车、摩托车、自行车,在主干道上可以用潮流来形容。在其它次要街道上,则看到小车、摩托车随意穿行掉头。明显感觉地到,不是因为车和人太多了。而是因为规划不好,加上毫无秩序,所以才显得杂乱拥挤。看到这里,苏望便暗暗摇头,给这座城市以前的管理者打上一个不合格的标签。
逛了半天,苏望觉得饿了,抬头看到前面有一家“老金记牛肉店”,看门面不大,里面人还不少,生意不错。苏望便走了进去。
坐了下来。一位大妈服务员走过来,用方言问了一句,看到哑口无言的苏望,还有他的行头。马上换用浓厚口音的普通话询问。
苏望看了一下菜单。点了一个牛肚汤、一份红烧牛排加一份菜饭。算下来要十四元,相对而言偏贵,这反倒让苏望有些期待了。既然这么贵。还有这么多人捧场,说明这家还是有自己特色的。
饭、汤和牛排很近就上来了,味道的确不错。带骨头的牛排被炖的很入味,稍微有点烂,吃起来满口留香。热气腾腾的牛肚汤则是很有嚼劲,秘制的配料使得味道很鲜,却没有丝毫的腥味。在这两样的衬托下,很有特色的芥菜饭反倒显得很普通。
苏望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外面。这里不是主干道,又是中午休息时分,路上的车和行人不多。牛肉店对面是几家精品服装店,再过去十几米是一座独立的建筑物,金碧辉煌的装饰让它鹤立鸡群,“未央宫”的大招牌显示出它是一家夜总会,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它的营业时间,玻璃大门紧闭着。
沿海大中城市这种场合现在是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更何况是跟宝岛隔海相望的荣州市呢?要知道,宝岛商人也是很喜欢这个调调的。
等到苏望吃到一半时,听到一阵汽车刹车声传来,然后是砰地一声巨响。苏望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辆路虎车一头扎进了“未央宫”了。店内的人都忍不住站起身观看,甚至有人站在门口眺望。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从路虎车驾驶室里跳了下来,对着“未央宫”夜总会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踩着满地的玻璃碎渣扬长而去。这时,从夜总会冲出好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围着那辆被遗弃的路虎车以及已经被洞开的大门转了几个圈,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便开始阻止闻讯围过来的群众靠近。
看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新变化的众人纷纷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议论纷纷。过了几分钟,一个人走了进来,大声招呼点了两个饭菜。周围的熟人都围了过去,跟他叽里咕噜说了两句,然后就听他在那里大声说着,听得周围的人一惊一乍的。只是他们都是用当地方言交流,苏望是半个字都听不懂。
他扫了一圈,发现坐在他斜对面的三十多岁男子一边听着一边吃着,便顺手递了一根烟过去,低声问道:“朋友,那边出什么事?”
男子盯了苏望看了好一会,这才接过那支烟,点上之后吐了一个烟圈才缓缓地说道:“开车的是飞虎集团老板陈大伟家的老二,听说昨晚他在这‘未央宫’夜总会争一个妹子吃了亏,被抹了面子,所以今天就跑来出口气。”
听到这男子是个熟知内幕的人,邻座的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也凑了过来,附言道:“飞虎集团老板家的,那是我们荣州的大富豪啊,家里的钱起码得上亿。”
“那是,人家要是没钱,敢拿一辆路虎来出气?要知道这辆路虎一百万起价。”被当成中心的男子觉得很有面子,也更加卖弄起来。
“什么,那这辆路虎出气?什么意思啊!”夫妻中的妻子诧异道,他丈夫也是一脸不解。
男子白了一眼这两口子,看到苏望脸上若有所思,知道这位是明白了,便继续解释道:“未央宫也是有背景的,老板是黄老三。飞虎集团是有钱,可人家黄老三也不是吃素的。撞了人家的门,抹了人家的面子,拍拍屁股就想走吗?那有这么简单地事情?所以陈家老二把这路虎留在这,当赔偿了,这样黄老三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哦!中年夫妻异口同声地感叹道,随即露出一脸的羡慕,羡慕人家一掷千金只为了出一口气而已。
这时,一辆警车姗姗来迟,停在一旁,然后下来一胖一壮的两位警察。正在那里阻拦围观群众的保安队长却迎了上去,很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聊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很熟络。
“你们看,人家未央宫是有背景的吧,跟警察熟的不能再熟了,都是一家人。”男子一边吃,一边斜着头说道。
正当中年夫妻不停地点头附和时,壮警察走到人群跟前,粗着脖子吼了两句,应该是喝斥围观的群众吃饱了没事做,围着这里看什么,赶紧都散了。看到他慑人的架势,周围的人群都往外退了几步,却没有离去,留在那里还舍不得走。
吼完之后,壮警察又回到胖警察和保安队长跟前,三人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奔驰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从车子上下来一个身材高瘦、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一件黑色西装,打着一根领带,看上去很正式,也显得很斯文。
他一出现,保安队长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了过去,就连那两个警察也是满脸堆笑,弯着腰在那里巴结着。
对面男子把头转回来,对着苏望和那对夫妇低声说道:“看到没,那就是黄老三,人称黄斑虎,人家在荣州市可是手眼通天啊。”
苏望也凑过去低声附和道:“黄斑虎,这名字可真威风。你说说,这位怎么手眼通天?”
看到对面男子在那里一时不语,苏望眼神恰当好处地露出原来你也不知道,你也就这样的神情,这可让对面男子相当地不爽。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黄斑虎的远房哥哥可是我们荣州市副市长,人称黄骨鱼。他可是我们现在荣州陈市长的心腹,而我们陈市长是谁?他可在我们荣州市当了三十多年的领导,是我们荣州市的参天大树啊!”
苏望眼睛不由微微一眯,现在的荣州市领导班子,他了解过。现任的市委书记关福山是刚刚从省-委副秘书长的位置上挪过来,市委副书记、市长陈献则是去年十月从邻近的霞州市市长挪过来的,在这种风暴中却是未伤丝毫。
陈献是荣州市本地人,从公社文书一步步走上来的,在荣州当了七年的组织部长,三年常务副市长,四年副书记,被调到霞州市任市长不到两年又调回荣州。
“哦,那是,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你们荣州市前段时间出事了,这位陈市长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他怎么会有什么事?他在上面也是有人罩的,下面根基又深,动谁也不可能动他啊。”对面男子不屑地说道。
“可不是,陈市长可是我们荣州的参天大树。”邻座的夫妇连连点头附和道。
听到这里,苏望不再问什么,反倒沉寂,又叫了一份牛肉汤,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听对面男子跟邻座夫妇扯起闲篇,不过这三人越聊越起劲,很快就忘记苏望了,用当地方言热烈而低声讨论起来了。
趁着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中,苏望悄声地结了帐,出了门口,又沿着荣州市的街道闲逛起来。苏望在荣州市逛了三天,这才坐上开往省会海州市的大巴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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