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放下电话,对俞老先生的态度有点琢磨不透,太热情了,难道俞老先生一直招不到研究生,所以才这么迫切,不会,首都大学经济学院的教授哪有这么水的。可惜现在网络不普及,要不然马用度娘和谷哥搜一下,俞枢平的情况就出来,自己心里也有底了。不如问问杨明和老师,他们好歹都是教育界的,多少能知道点。
苏望抓起电话给杨明和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正好他在。
“杨老师,你认不认识首都大学经济学院的俞枢平老先生,应该是位教授。”
“怎么了?”杨明和反问道。
苏望把刚才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疑惑,“这俞枢平老先生该不是招不到研究生了,所以赶着忽悠我。我想进修是不错,可也希望找位有学识的老师。”
杨明和那边半天没有做声,苏望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该不是被自己说中了。
过了好一会杨明和才很气愤地说道:“我差点没被你气死你知道俞枢平教授是谁吗?”
“杨老师,我要是知道还打电话向你咨询?”苏望委屈地说道。
“被你气死了,被你气死了。”杨明和又连说了两声,然后才忿忿地说道:“俞枢平教授你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敢说自己在经济学方面有造诣?俞教授虽然很少出现在报刊杂志,可稍微有心的人都知道,他是我们华夏经济学界的泰斗。你小子中了这么大的运还在这里显摆,你是不是想故意气我的?去年我想考他的在职研究生,好容易找关系托到他门下,却被一口拒绝了。谁知道你小子……啊呀,气死我了”杨明和在电话那边差不多要爆发了。
“杨老师,俞教授真的那么牛吗?”苏望忍不住弱弱地问道。
这时苏望能够听出杨明和在电话那边喘粗气,“小子,幸好你不在我跟前,要不然不暴打你一顿我几天都睡不好”
过了好一会,杨明和才语气稍微平和一点地说道:“苏望,你一定要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俞教授,这对你帮助很大,甚至可以成为你命运的转折点。小子,你要是考不,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学生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争取不到,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说罢他便挂掉了电话。
我晕,是我考研究生好不好,怎么你比我还紧张和在意啊居然威胁我说考不就断绝师生关系,靠,这叫什么一回事?不过苏望算是明白了,俞枢平是位高人。这事跟俞巧莲有关系,不如打电话问问她。
苏望拨通了潭州的114台,查到了省总工会的电话,直接拨了去。
“你好是省总工会吗?我想找俞巧莲处长。”
“你找俞处长,她的电话是才还冷漠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热情了。
苏望把号码记下,道了声谢挂了电话后又拨了过去。
一个女声响了起来:“你好,我是俞巧莲,请问哪位找?”
“俞姐,我是义陵的苏望,就是次你跟段省长到郎州视察时……”
苏望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响起一阵笑声:“小苏,我知道是你,怎么,我父亲给你打电话了,我想这两天你也该打电话过来了。”
“俞姐,我刚接到俞教授的电话,他想让我考他的研究生。”
“你同意了吗?”
“这么好的事我当然愿意,俞教授非常热情,连教材和复习资料都准备好了,下午就给我寄过来,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父亲好几年没带学生了,这次好容易遇见你,肯定不会放过了。”俞巧莲笑呵呵地说道,“他以前跟你通信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三四十岁了,是位老同志,所以只是本着互相交流的态度。我把你的情况跟他一说,他知道你才二十二岁,从学校毕业不久,还知道你经济学的知识都是自学的,便忍不住动了爱才之心,说一定要收你做研究生。”
“真是太感谢俞姐你了,也非常感谢俞教授对我的赏识。我一定会好好复习,争取通过考试。”
“小苏,只要你英语、数学没问题,专业课不用太担心。我父亲在首都大学教了几十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师弟。”
“俞姐,你也师承俞教授?”
“那当然了,不仅我,我爱人也是我父亲门下出来的,以后我家两口子就是你的师姐师兄了。”
“那太好了,我总算又找到组织了。”苏望也乐了。接着两人又聊了聊闲话,苏望把目前义陵县的情况说了说,还有自己那个义陵农村经济和乡镇企业调查与规划报告的事情也说了说。
“嗯,小苏,政治总是有斗争,但是也有妥协。不过这些对于你来说都无关紧要,你现在的精力应该放在那个调查与规划报告以及复习。报告是你的本职工作,不管面如何争,你还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一点你做得非常好。复习你一定要抓紧,时间不是很宽裕了,如果缺什么教材和资料,跟我说,我在潭州应该比你在义陵容易找。”
“好的,俞姐我记住了,也非常感谢你。十二月份我到潭州参加考试,一定来拜访你。”
“你的话我记住了,你要是到潭州不来我家坐坐,我一定告诉我父亲,让他在复试时好好刁难你一下。哈哈”
放下电话,苏望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一定要考
就在苏望为考研的事情心绪不宁时,外面的人也都心绪不定着,几个人轮流出去打探消息,然后回来互相交流,不过现在常委会还没有结束,他们一点确切的消息都没有,说来说去都是往日的传言。
苏望还以为常委会会开到中午,谁知道刚到十一点左右,一位出去打探消息的工作人员回来兴奋地说道:“会开完了,你们一定想不到。”
办公室几位全部围了去,就连魏佑丞和故意开着门的苏望也侧着耳朵在听。
“王贵来正式担任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副记,武琨担任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这是苏望意料之中的消息,但还是心里一喜,为武琨高兴,接下来是某某任某局局长,某某调任镇党委记。张宇云、鲁传、关红波几位人的任职跟此前的传言都一致。
“齐主任依然担任县委办主任,郑主任依然是我们县政府办的主任。”最后这个消息一出来,大家都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位同事诧异地问道。
“听说县常委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马记、安县长都拍了桌子,火药味很浓。”那位透露消息的同事故作神秘道。估计他也只是知道确定一些消息,关于常委会的细节他也不清楚,不过常委会的情景就是在这样的传言中走样的,越传越邪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望心里在嘀咕着,外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苏望站起来把门给掩。外间的声音马小了一点,但是不一会又慢慢地大起来。
突然电话铃响起了,苏望接起来一听,是张宙心打过来的。
“苏主任,县常委会的消息听说了吗?”
“听说了,这消息传得挺快的,你在文化局就知道了,都赶广播速度了。”苏望打趣道。
“嘿嘿,苏主任,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和耳朵注意着这次常委会,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消息自然传得快。”
“今天这会开得有点意思。”
“是有点意思,我再打听打听,晚饭我们聚一聚。”张宙心虽然现在在文化局班,但毕竟在县政办了好几年班,而且现在还挂着县志办副主任的职务,打听消息比苏望要强一些。
“好的。我再约武哥。”苏望一口答应道,武琨的消息渠道也比苏望要强。
“武局现在了常务副局长,今晚怕是有饭局。”张宙心犹豫道。
“我先约约看。”
“好的。那我们晚见。”张宙心干脆道。
苏望回家吃中饭,下午正常班。外间同事继续议论着,经过一中午的交流和扩散,他们获得信息更多,但是各种说法都有,不过不管你信不信,他们是信了。
苏望继续整理手里的资料,他心里盘算着,这常委会也开完了,不过结果如何,各方都需要时间去消化,为下次行动做准备,自己是不是也该继续下乡调查了,嗯,今晚聚会之后再决定是明天还是后天继续下乡。
到了…左右,苏望给武琨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晚一起吃饭,在电话武琨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了,并主动要求到他家去。
下了班,苏望便慢慢地向武琨家走去,进去之后发现张宙心刚到。
“武哥,恭喜你又一个台阶。”饭菜都是马小玲叫人从浦江酒店做好送过来,所以三个人稍微一收拾便开始吃起来。苏望端着酒杯先说道。
“苏老弟,谢你吉言了,不管我老武到哪一步,我都会记住的,我升官的根脚是老弟你给的。”武琨感叹道,三人一饮而尽。
“武局是念情的人,现如今这种不多了。”张宙心放下酒杯感叹道,“今天常委会消息一传出,武局的饭局少不了,却能撇开那些跟苏主任和我聚会,看得出,武局是真性情的人。”
“老张,我们都是自己人,还说这些酸酸溜溜的干什么,让人肉麻。苏老弟有句话说的好,人要感恩,不能太记仇。因为恩要用一辈子去还,仇当时就给他报了。”说到这里,三人不由都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那些饭局现在不能吃,太张扬了。人不能得意忘形,还是等组织正式任命了再说。现在还是我们哥几个聊一聊更好。”武琨挥挥手到。
“武哥,你消息灵通,说说县常委会的情况,我们三个把情况汇集一下,大家好心里有个底。”苏望接着言道。
“好,其实这次常委会开得有点诡异。这次会主题就是讨论人事,所以大家都比较关注,我想那几位领导应该也做好了充分准备,谁知会一开,却有点风云突变的味道。”
“前面开得还比较正常,如老王的正局,我的常务副局,老钟的财政局副局长,还有张宇云的江东镇党委副记、鲁传的江东镇副镇长、关红波综合科科长的任命都没有问题。但是到了讨论郑渝民免除县政办主任,改任商业局局长时,林记发言,把这事搁下来,说暂缓讨论,得到了马记等人的同意,便搁置了。接着到了齐栋梁齐主任免除县委办主任,改县调研员和政协副主席时,安县长是极力反对,龙玉珍记、龙安山记、蔡部长、江部长都极力赞同。齐主任因为是当事人,表示弃权。而马记、林记、萧记、刘副县长是极力赞同,争论不下,最后投票表决,一直没有做声的何朝东部长投了反对表,安县长和龙玉珍记获胜,齐主任职位不变。听说当时马记的脸都气绿了,望向龙玉珍记和何朝东部长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听完武琨的介绍,张宙心不由叹了一句:“龙玉珍记真是好手段”而苏望则沉吟了一会才缓缓地道:“林记不简单啊。”
武琨和张宙心不由一愣,这苏望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张宙心有点明白了。三人一时陷入沉默了,最后相视一笑,张宙心开口道:“还是我先说。”
“龙玉珍记大家都知道是任记派下来的,他原本有根基,又接手了白记留下的大部分人脉和关系,可大家还觉得他是最弱的。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才不是最弱的,因为他和安县长联手了。我猜不透他是怎么说服安县长的。”
“很简单,安县长知道与龙玉珍记合则利,不合则败。他和龙玉珍记单独论起来与马记一派比都处于下风,只有联手才能抗衡马记一派。”苏望接言道。
“可是以前不是传闻安县长与龙玉珍记有过节吗?传说龙玉珍记在义陵当副县长时一直被安县长压着,死活进不了常委。”武琨不解道。
“有过节又如何?关键是现在是不是有利。如果有利,我想萧记和安县长这对传言中的死敌都会联手。”领悟过来的张宙心撇撇嘴道。
“苏老弟,你说林记不简单是什么意思?”武琨追问道,张宙心在一旁淡淡地笑着,也听着苏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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