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惋天雄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双目,站起身来,随意抻了一个懒腰。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惋天雄移过视线,只见是惋笑如闪身走了进来。
“我看书房的灯还亮着,就心知爹一定还是在操劳,天色渐凉了,女儿特意拿了一件披风过来!”
惋笑如盈盈挪步,手中拎了一件赤狐皮的青色披风,声音轻柔,样子颇为乖巧。
烛光的晃动之下,惋笑如身姿略显缥缈摇曳,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惋天雄难道柔和起来:“笑如,你有心了!”
闻言,惋笑如开心的笑了起来,将披风覆在惋天雄的身上,忙道:“孝敬爹,是女儿的本分,只不过......”
惋笑如欲言又止,使得惋天雄侧目凝望了过来,皱了皱眉,沉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这么吞吞吐吐的?”
惋笑如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绿荷夜里有干咳的毛病,之前我房中为她收着的菊花她忘了拿。夜深了,我去黄姨娘房中又不好打扰,不知爹今晚会不会去看看绿荷,如果去的话,将这包菊花帮我捎给她。”
绿荷?经惋笑如这么一提醒,惋天雄脑海中顿时闪现出绿荷那吹弹可破、楚楚动人的白皙脸颊,弹性十足,娇艳欲滴,仿佛掐一把都能滴出水来。
在惋笑如“天真”的目光中,但见惋天雄眸色变得越来越深沉起来,带着浓重欲.望的色彩。
“难得你对她这么好,你就与我一同前去吧,将菊花亲手交给她!”
闻言,惋笑如眸中精芒一闪而过,嘴角的笑容愈见幽深,轻不可闻地喃道:“如此甚好!”
惋笑如掌着灯,与惋天雄并肩而行,苏妈妈紧紧跟在二人的身后。
当黄湘房中的下人看见惋天雄时,赶忙躬身行礼,而后就要进去禀告黄湘,可身形刚要动,却被惋笑如给拦住了:“不必刻意惊扰黄姨娘了,你先下去吧!”
下人狐疑地瞅了一眼惋笑如,但见惋天雄并没有说什么,下人当其是默认,便离开了。
进了院子,三人轻车熟路,踩着圆润光滑的鹅卵石,缓步慢行。
“蹭!”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瞬动而过,毫不停歇,直接朝远处狂奔而去。
“什么人!”惋笑如一声惊呼,身体下意识往惋天雄的方向靠了靠,惊惧万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爹,莫不是府中进了贼人了吧?”
闻言,惋天雄脸色阴沉了下来,眉宇间闪过一抹锐利之色,丢下一句“你自己小心点”之后,便朝人影的方向紧追了过去。
惋笑如与苏妈妈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惋笑如拎起裙摆,一路小跑,紧跟其后。
到底是柔弱的女子,没多久,惋笑如与苏妈妈便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当惋笑如气喘吁吁来到小黑屋的时候,便惊见惋天雄浑身上下散发出阴冷暴虐的气息,站在门口,怀中抱着一个娇小的身躯。
惋笑如顺了顺气之后,直起了腰杆,缓缓来到近前。
当眸光不经意间落在惋天雄的怀里时,惋笑如浑身一颤,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猛然上前一步,惊呼道:“绿荷,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只见绿荷蜷缩在惋天雄的臂弯之中,浑身湿哒哒的,瑟瑟发抖,发髻歪斜凌乱,衣不蔽体,嘴角青紫,就连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见到惋笑如时,泪珠扑簌一下就落了下来,哽咽的唤道:“小......小姐......”
惋笑如红了眼眶,心疼的抬起手,想要触摸绿荷的身体,可是面对如此惨状,却不知该落在何处,只好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爹,你可要为绿荷做主呀!”惋笑如声音颤抖,却又充满了恳切之情,泪眼婆娑的注视着惋天雄。
惋天雄眸底怒火隐隐晃动,好半天才从齿缝中艰难的挤出了一句“混账东西”!
不多时,黄湘房里的正厅之内,灯火通明,气氛肃萧,下人们小心翼翼垂首而立,惋天雄在主位危坐正襟,深沉阴郁的眸光冷冷地盯视着门口。
此时,黄湘已经歇下,当接到下人的传讯时,顿时心里一惊,慌里慌张只穿了里衣,披上外挂就赶了过来。
来到门口,黄湘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这才迈了进去。
“老爷,这么急着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黄湘一边笑道,一边朝惋天雄缓缓踱去。
自打黄湘入门的那一刻起,惋笑如的眸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似有所察觉,黄湘看似无意的滑动目光,好巧不巧,正好与惋笑如的视线碰触在一起。
“刺啦”一下,似乎有什么微妙的东西,在那一刻被引爆燃烧。
黄湘眸底戾色飞扬,席卷而过之后才收敛起来,反观惋笑如风轻云淡,没有任何的动容之色。
乖巧如故,表面上就连那懦弱的性情也依旧使然。可就是不知为何,黄湘总是感觉自从惋笑如落水醒了之后,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隐隐的,叫她心有忌惮!
“妒妇,瞧你干的好事!”惋天雄低沉的呵斥之中侵染着浓浓的怒意。
“老爷,妾身做错了何事?”黄湘一愣,随即便是一脸的委屈。
惋天雄没有理她,只是心疼的望着惋笑如怀中惊恐虚弱的佳人。
黄湘顺着惋天雄的视线望了去过,眸光闪烁了几下之后,佯装出讶然之色:“绿荷,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