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向前,木板之间相互摩擦挤压发出的咯吱声再次响起,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跟着前面的“司徒卿”一路向前。
可走着走着,我再次发现不对。
正常人步行速度,秒速在一米五左右,我们这会走的不快,速度稍减,按照一米每秒来算。
自打上桥,我们起码走了三分钟,按照一米每秒来算,那就是一百八十米。
这座桥,有一百八十米长吗?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走了这么长的距离,依旧看不到桥头,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我没做声,默默的在心里数数,数到一百后我明白,继续这么走下去,我们永远也走不到头。
这座地宫,说是按照人死后,通往冥府的关卡建造的,可从实际上看,偏差很大。
比如鬼门关。
传说中,鬼门关前有十六大鬼镇关。
这些大鬼,是阎罗王专门挑选出的恶鬼,这些恶鬼对劣迹斑斑、恶性未改的亡魂野鬼盘查得格外苛刻、严格,不使一个蒙混过关。
生前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即路引,这是人死后到鬼国报到的依据。
传说中的路引长3尺,宽2尺,是用黄色的软纸印做的,上书“为丰都天予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普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地府转世升天”。
同时,路引上面盖有“阴司城隍、丰都县府”三个印章。
凡人死后入殓或火化后,灵魂就会随路引来到地府。
这是传说中的鬼门关,这里的鬼门关是什么样子的?
这里的鬼门关,是一扇融合了一双恶鬼的朱红色大门。
对于过关的人,这扇大门不会甄别,只会吞食。
从本质上上讲,与其说那是鬼门关,不如说是墓主的守门奴。
那扇大门唯一的作用,便是帮助墓主,除掉擅自进入地宫的人。
鬼门关不对劲,黄泉路也不对劲。
不说那些以石头雕刻的彼岸花,单说黄泉路上的那些孤魂野鬼,那些孤魂野鬼,根本和那扇大门一样,他们不允许活人通过。
还有三生石和望乡台,他们存在的目的,也是阻止活人继续向前。
再说孟婆和孟婆汤,按照传说,喝下孟婆汤,能够让人忘却前世今生,然后安心上路,等候投胎。
可这里的孟婆和孟婆汤,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把活人变成死人。
那口锅里面的人心,不只是当年建造时留下的,如果这一次,我没没挺过去,我相信,我的心,也会成为七情汤的原料,出现在那口锅里。
而过了孟婆这一关,我现在所处的奈何桥,再次证明了我的推测。
这里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活人向前。
孟婆汤,被搬舵先生解开,这座奈何桥,要怎么解?
我相信,我如果不做任何处理的话,就这么走下去,即便是走到死,也不会走到桥的尽头。
此刻,怎么破局,成了关键!
我想了想,摸出煞针,拽了拽右手腕,把身侧的“褚思雨”拉过来,煞针在她的手腕上一刺即收。
“三哥?”
一刺之下,身侧的“褚思雨”侧过头,幽幽的叫了一声。
“没事吧?我不小心把煞针拔出来了!”我赶忙装无辜道。
“没事!”
“褚思雨”瞪着无神的双眼,幽幽的吐出两个字,缓缓将头转过去。
“哇哇!”
就在“褚思雨”将头转过去的一瞬间,一阵清亮的啼哭声响起,“巴宏宇”怀里的那个脸烂了一半的婴孩,突然放声大哭。
清亮的啼哭声让前面的“司徒卿”脚步一顿,转过了头,那双死鱼眼,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怎么了?”
“司徒卿”冷冷的看着“巴宏宇”问道。
“不知道,小妍突然这样的!”“巴宏宇”摇摇头,仅剩的半边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伸手触碰了一下婴孩还算完好的半边脸。
一碰之下,婴孩的脸,好似豆腐渣一样,掉了下来。
“小妍!”
“巴宏宇”眼睛直接红了,猛地抬头,看向我们。
由于太过于激动,透过那半边丢掉的脸,可以看到他的后槽牙死死的咬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力。
“我日!”
我暗自骂了一句,再看“巴宏宇”怀中的那个婴孩,随着“巴宏宇”之前的那一触碰,婴孩原本还算完整的半边脸,彻底垮塌,甚至可以透过烂掉的脸,看到里面白花花的脑子。
“啊!”
婴孩的惨状,让“巴宏宇”的状态更加癫狂,他猛地一扯手腕,将我们仨,拉向他。
“草!”
这一次,我骂出了声,同时发力,向后扯绳子,一边扯,一边解手腕上的绳子。
“巴宏宇”这一扯,扯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们几个,系在同一根绳子上。
他这一发力,“司徒卿”和“褚思雨”被拉的同时向他栽,可她们俩距离我是最近的,没等碰到他,她俩先朝着我来了。
看着“司徒卿”的那双死鱼眼和“褚思雨”那张陌生的脸,说不慌那是撒谎,所以我迅速解绳子。
“三哥!”
绳子解开的一瞬间,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叫声。
这道声音,是属于褚思雨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我的身侧。
“草,中招了!”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我暗骂一声,眼前的景象一变。
司徒卿不见了,褚思雨不见了,巴宏宇和猴子,也不见了。
他们几个全都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桥上。
“真阴啊!”
到了这会,我明白了,我之前看到的死鱼眼的司徒卿,陌生的褚思雨,还有没了半边脸的巴宏宇,他们全都是这座桥有意让我看到的。
他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眼睛。
还有那一道婴儿啼哭声,那不是婴儿在啼哭,而是猴子在警告。
巴宏宇的厉吼,也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要帮我。
可惜,我反应过来的太晚了。
我手上的那根绳子解开的一瞬间,等于把我自己陷入了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