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被狗叼了?”曾嬷嬷才起床便瞧见司延茵发丝凌乱,气鼓鼓的站在院子里。
“可不是,又被上次那群牲畜给拦住了,还衔跑了我的衣裳到处踩......”
“公主不要气性这么大,和牲畜计较什么?她们不过是一帮没脑子的东西。”
曾嬷嬷笑着摇了摇头:“衣裳都脏了?留在我这吧,明儿来取。”
“多谢嬷嬷.....”司延茵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
“她们何为又刁难你?”
“昨晚和三世子在花园里乘凉,撞见贤禾偷听,她被三世子狠狠的教训了一番,今早特意堵我来撒气。”
“大世子身边那帮人,和他一般无二嚣张跋扈,完全看不清楚形势。”
“什么形势?”司延茵好奇的追问。
“没.....没什么....”曾嬷嬷明显有话不想讲:“我是说,大世子本就不是个能成事的人,偏偏那点野心都写在了脸上。”
“他一个世子而已,能有什么野心啊?”司延茵万分不解。
“这郇車国中,皇位不过是个摆设,真正把持朝政的,是王爷和国师。”
“王爷和国师?”这皇权被架空她倒是知晓一二,可是控制朝政的居然还有国师?
“这叶王爷把持朝政数十年,那年轻的皇帝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傀儡,而几年前被封为国师的闻人己,
也是王爷力荐在皇帝身边的,你说,这郇車国,究竟是谁的天下?”
“那为何王爷不登基称帝,反而还要位列人臣呢?”
“据说,闻人己洞察天机,有窥世之道,怕是两人里应外合,想要寻找最好时机吧!”曾嬷嬷回答道。
“这朝政真是深的可怕,若他日王爷有称帝之时,那世子们岂不是......”
“所以啊,你说那大世子的野心究竟为何呢?”
“即便如此,皇帝且尚在位,这意图未免也太过嚣张,天下之势瞬息万变,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呢?我想那位国师,
自己心中也深知其中道理吧?”司延茵道。
“说的好,天下之大,奇人之多,别说一个种族,就是这郇車大国的命运,也无法预知。”曾嬷嬷赞同道。
“只是不知,我们崝姜百年后的命运,会是如何?是不是还像如今这般任人宰割?”想起远方的家乡,司延茵难免心中又添惆怅。
“不会的,崝姜有天庇佑,天子又勤政爱民,时运低迷只是暂时而已。”
“嬷嬷为何这么说?”
“不信?”曾嬷嬷眉毛俏皮一挑:“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也许公主你,能够加快崝姜国翻身的时运也说不定?”
“什么?嬷嬷何出此言啊?”她觉得今天曾嬷嬷怪怪的。
“老身这是在激励公主,即便身陷困泽,也要怀揣复国希望。”
“茵儿知道!茵儿一直都没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
“那就好,记住,时刻看清人的真面目,不要只用眼,要用心。”
“......”
见司延茵没回答,曾嬷嬷又接着说道:“老身在府中几十载,都是在用心看人。”
“唯独看的上眼的,目前只余一人。”
“是谁?”司延茵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詹孑空是也。”
“果然又是狐狸世子.......”司延茵心中默默摇头,这狐狸究竟给曾嬷嬷吃了什么迷魂药。
“怎么不作声?是不赞同我说的话?”
“.....不是......世子对茵儿很好。”
“茵儿,我叫你亲近三世子,不止是因为他是这府中除了我真心待你的人,他是你唯一的依靠,也是崝姜国的希望。”
“什么?茵儿不明白.......”
“这王府,才是郇車国的皇权所在,这世子们,才最有可能登基称帝,虽说如今三世子不得重视,
但方才你也说了,今后的事,无人说的清,谁言三世子,他日不能成为人中之龙呢?”曾嬷嬷解释道。
“嬷嬷的意思是,要我接受三世子的情意?已留他日复国之用?”
“你对他就无半分念想吗?”
“并没有.......”司延茵细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回去吧,以后会有的,总有一天你会看清,他才是最与你相配之人。”
曾嬷嬷摆了摆手,转身向屋子里走去:“将衣裳放在水池旁便罢。”
“是.....我先回去了.....”
司延茵将衣裳留在了洗衣房,便回了誉院。
她没忘记,她答应过世子,不在外面耽搁太久的时间。
怕是那个小气鬼,现在还在书房中盯着沙漏等她回去呢!
回到誉院,来到书房,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
司延茵推门而入,狐狸世子正靠在椅子上,见她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兵法,也不言语,只像在琢磨什么似的盯着她。
“怎....怎么了?”司延茵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记着,从这里到前院一来一回,绝对用不上两刻钟的时间。”
“哦,新换来的衣裳,总不能拿回来就穿,就先送去洗衣房洗了......”
“衣裳呢?”
“在洗衣房,曾嬷嬷说用不着我亲自动手,让我明天取回来便罢。”
“不必了,明天派别人去......”狐狸世子吩咐道。
“哦......”
看吧!又不叫我出院子去,天天像鸟似的困着我,我怎么能接受他的心意?
“不乐意?”狐狸眯起眼睛。
“没有.....乐意.....不用跑腿,我还乐呵呢!”
“那就好,去玩吧!”
玩?把我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玩什么啊?
“是......”
司延茵假笑着退出书房。
回到屋去,等着荩儿她们回来做好了午饭,又给狐狸世子送了进去。
“唉,听说了吗?”荩儿拉着曦容来到了司延茵房中。
“听说什么啊?”司延茵好奇的凑了过来。
“二世子要回府了!”
“什么?”曦容吃惊的尖叫,被司延茵拍了一下肩膀,才收回了嗓门。
“二世子回府又如何?”司延茵插嘴问道。
“你是说那位威风凛凛,气宇不凡的镇国大将军?”
“对啊,就是他。”
“二世子可谓是王府中,王爷最引以为傲的世子了!”荩儿眉飞色舞的称赞道。
“岂止是王府中,我觉得郇車国内,称的人中之龙的,就只得二世子一人!”
“呦呦呦,瞧瞧你这崇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了。”荩儿瞧着曦容的一脸绯红。
“也是,这王府里哪个年轻的丫鬟不爱慕二世子?”
“这二世子,真的有如此卓尔不群吗?”司延茵好奇的问道。
“自然,你进府年头短,没见过二世子以前在王府中是何等的风光!”荩儿说道。
“对对对,只要是二世子所到之处,都犹如天神下凡般的引起丫鬟们的轰动。”曦容依然满面春光。
“噗!要不要那么夸大其词?”司延茵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那场面,究竟还是没忍住笑。
“不由得你不信,待二世子回府,我带你趴墙头去瞧一瞧。”
“趴......趴墙头?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看,非要趴这墙头?”
“哼,你想看,也得能挤过别的院的丫鬟们算!”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二世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你们这帮见惯了王孙公子的丫鬟如此痴迷?”
司延茵撇撇嘴,好奇归好奇,可这誉院她都出不去,怎么去见那二世子的庐山真面目呢?
“放心!”荩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过几日便是王妃寿辰,到时候三世子一定要你相伴,
那在宴会上,不就见得二世子了?”
“对啊,过几日便是王妃寿宴,到时候就可以跟着世子出去热闹热闹了!”想到这,司延茵觉得最近的日子,总是有些盼头了。
傍晚,荩儿和曦容她们都找借口出去了,只留司延茵独自趴在石凳上正思着乡,忽而听见院外一阵骚动,似乎涌过了一帮子人。
她抬起头好奇的向院门外望去,只见一帮丫鬟簇拥着一个人,从誉院外的小路上走了过去,不过几眼
隐约窥见被众星捧月的那个人,虽瞧不见面容,单凭这雄姿英发,想必便是她们白日里探讨的那位二世子吧?
果然如荩儿所言,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吱嘎,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不用回头,也晓得是狐狸世子出关了。
“外面怎么那么吵?”詹孑空蹙着眉头望向已远去的人群,心中忽升不祥的预感。
“你不知道吗?”司延茵转过身去。
“知道什么?”
“二世子傍晚回王府了。”
“你说什么!”狐狸世子似乎吃了一惊。
“世子当真不知?我以为这府中上下都知晓了呢!”
“......我为何要知道!”
“那不是世子的兄弟吗?况且,过几日王妃寿辰,二世子回来也是为王妃......”
“王妃寿辰关他何时!”狐狸世子沉下脸来,“几年也不曾回府,王妃只过了这一次寿辰吗?”
“......干嘛如此动气?”司延茵见他这般反应,吓的不敢言语。
“回房去,不许呆在院子里。”
“什么?”
“需要我背你吗?”
“不....不需要.....”司延茵嘟囔着回了房间,天还没黑就撵她回房!是不是再过些时日,她连房门都不能出了?
干脆给她造个金丝笼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