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牡丹社的营生

　　这牡丹社据说纪律极严格，陈美美她们入社快两个月了，对乔嘉丽的底细却并不怎么了解，要是真有人敢打听乔嘉丽的底细，下场必定很惨。

　　关于乔嘉丽的传说，都是乔嘉丽叫来的小流氓告诉陈美美的。传说这乔嘉丽在渡阳市也是有名的角色，因为打架闹事，她不爱读书，每天从家里出来，到学校里转悠一圈，便去市里的娱乐场所玩够了，才回家，因为老打架，被学校开除，实在没办法，她爸才把她送回了老家。

　　自然，在老虎钳和鹞子这类小流氓嘴里，乔嘉丽从头到脚都是个做帮主的角色，在渡阳市，到处都是她的传奇，一个小小的老龙镇，自然不在话下。关于乔嘉丽的故事，陈美美确实讲不出多少，可是这个牡丹社每天都做什么，陈美美却是一清二楚。

　　乔嘉丽在老河二中组织了牡丹社之后，很快开始了她的经营，乔嘉丽收买了五六个小妹之后，便开始围堵低年级学生收保护费，手里有点钱的全被榨干净了。

　　这样过了一两周之后，乔嘉丽却有了新的花样，她把到处搜罗来的各种破烂，强卖给老河二中那些战战兢兢的乡下学生。她最早八块钱卖给陈美美口红，陈美美没那么多钱，就分期付款，两周时间才还清，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卖，卖了三次，陈美美屈服了，答应帮她卖货。

　　这样的强卖狠到什么程度？陈美美说，乔嘉丽指使她们把自己穿过不要的破裙子，按原价打半折卖给一个初二年级的男生，这男生不服，被打了三次，最后终于买下了这件裙子，每天藏在自己的桌斗里，她把自己不用的牙刷，也五块钱强卖给一个高一的女生。

　　乔嘉丽最初那些货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破烂，衣服鞋子牙刷牙膏香皂卫生纸各种铅笔书本之类的，还有安全套和那种女生一看就心跳的玩意儿。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牡丹社的货物便源源不断了，因为乔嘉丽的策略升级了，她允许还不起钱的学生用自己的东西抵押，包括饭票课本发卡钢笔，凡是能有的，有用的东西，都会作价抵押，比如牡丹社的成员给强卖一件破裙子，你没有钱，那就用钢笔、用书包课本或者饭票抵押。

　　老河二中的乡下学生占据了十分之七八，这些学生从家里来学校的时候一般都会带一些钱应急零花，也都会给学校交粮食来换取饭票。

　　一个多月下来，牡丹社经营方式连续换代升级，牡丹太子乔嘉丽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她手下笼络的成员也越来越多。

　　但是乔嘉丽并没有满足，她每天躺在家里，身边搞了两三个狗头军师出馊主意，过了一段时间，牡丹社又出了新招，为了让老河二中的学生全部消化自己强买强卖循环抵押的东西，开始禁止学校的学生到外面去买东西，只要看到，便没收买到的东西，而且连续暴打三次。

　　陈美美说到这里，丁二狗心里开始有点明白了，学生不能到外面买东西，当然也包括了不能去录像厅看录像，不能到游戏厅去打游戏。

　　老虎钳和鹞子这样的流氓，据说乔嘉丽认识不少，他们都是老河县城的，为了能够有效地控制和威慑学生，老虎钳和鹞子每隔一周，就会到老河二中来护法，就是抓住几个学生狂打。

　　借口当然很好找了，比如乔嘉丽把一个已经坏了的电子表作价二十元卖给初三的一个男生，那男生没有钱，就用自己全部的东西做抵押分期付款，每次收款的时候，他都要被鹞子抓住头发压在墙角狠揍一顿。

　　在牡丹社的据点，则设有赌窝，牡丹社姐妹的相好，在社里叫妹夫，负责胁迫和勾搭男生女生去那里玩赌博，赌输了就打欠条，而且赌博期间必须吃喝他们那里的，都高价算钱。

　　老虎钳和鹞子这种角色来到牡丹社，乔嘉丽会对他们比较客气，不但酒肉伺候，还会派手下的妹子伺候，陈美美自己就被老虎钳和鹞子都玩过。按照乔嘉丽的设想，牡丹社的女成员慢慢地要淘汰替换，专挑那些比较有姿色的姑娘，长相差一点的，就要降级。

　　所有有姿色的姑娘，都必须无条件地伺候她招呼来的那些流氓，按照这种设计，牡丹社必定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流氓帮自己做事儿。陈美美因为长得还挺好看，所以依然是老四，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她做起事儿来也就更卖力了。

　　已经说到这份儿上，陈美美知道自己不管说不说完，都已经不重要了，便干脆果断地站起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叠纸片，拿出一张来递给丁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