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挥营帐里看到这一幕,吴峰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起来,当下捉起话机吼道:“全体出动,那是四阶的元素种,不能让他进入营地!”
苏金卫长期进行着堕.落者的研究,相对的,自然也有一些克制异种,哪怕是五阶异种的手段。
听到吴峰的命令,知道遇上了四阶的神秘种,地面部队和空中战机士兵,纷纷换上了针对异种的特殊弹药。
可在这时,敌机上又有一道人影落下。那道人影直接轰在了草地上,震起了一片泥石波浪!
无数泥石裹挟着绿草落下之后,从那落地震起的尘嚣里,一头黑色的野蛮种从其中撞了出来。
他的两条手臂犹为硕大,前臂更覆盖着骨骼装甲。
“四阶的野蛮种!”周围的士兵看到这里,脸色已经刷一声变得雪白起来。如果只是一名四阶,还有希望压制。那么再加一名四阶的野蛮种,这场仗已经必败。可苏金卫进入昆仑,这个营地根本就不能撤,吴峰当即额头上遍布汗珠。
营地外战斗却已经开始。
那野蛮种根本不去理会头顶上的机群,径直朝着营地奔来。营地前方设置的地雷区,对野蛮种来说形同虚设。
只不过踏进雷区,被炸了几次之后,他发出怒吼,那覆盖有骨骼装甲的双手高高抬起,接着锤下。
顿时一圈震波呈扇形扩散了开去,埋设在地里的地雷纷纷给引爆。连绵起伏的爆炸,几乎把营地前方的草皮全炸上了半空。在爆炸的火焰和尘嚣里,野蛮种大步而出,朝营地而来。
营地里的地面部队均紧张地等着命令,片刻之后,所有队长的话机里均听到吴峰苦涩的声音:“迎战!”
一片吼声从营地中响起,哪怕知道是场必败的战争,却没有人退动。所有车辆向前,步行的战士跟在车辆附近,向来犯的野蛮种发起了猛攻。
一枚装载有特殊药剂的飞弹呼啸着划过营地,击向野蛮种。野蛮种扬手一砸,飞弹爆炸,却没火光亮起,而是炸出一片浅绿色的烟雾,绿雾罩在了野蛮种的身上,野蛮种的体表立时冒起个个水泡。
半个钟头之后,战斗就结束了。
整个营地狼烟四起,直升机和车辆的残骸遍地可见,营地的战士以及相关人员被全部抹杀。
两名四阶的异种,几乎推平了这座营地,付出的代价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势。不过这也让两人都皱紧了眉头。
纵使恢复能力不及主宰种,可恢复力现在却变得十分困难。
指挥营帐里,一个男子揭帐走了进去。
帐中却犹如地狱,仪器散落一地,地面上还有几名参谋以及相关人员的尸体。血已经流了一地,在地上的是吴峰,他一条手臂不见了,但并末死去,仍在剧烈喘息着。
安兆寺看了看吴峰,轻轻说了句:“带他出来。”
便有两名异种士兵上前,把吴峰架了起来,走出营帐。吴峰被丢到了草地上,他努力抬起头,有架直升机从天上落下,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从直升机的机舱上,一道魁梧的身影跳下,被他淡淡看上一眼,吴峰有种被恶魔盯上的感觉,恐惧紧紧地拽紧了他的心脏,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施龙飞!
吴峰不明白,为什么异种的将军会出现在这里,异种那边绝不可能知道昆仑通道在哪里开启才对,施龙飞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情报?
看了吴峰一眼后,施龙飞自然被天湖上空那片金色的符号所吸引。他走到吴峰的身边,淡淡道:“那么,你们的苏博士已经进入昆仑了?”
吴峰没有回答。
施龙飞也不以为意,继续问:“他们进去几天了。”
吴峰大叫起来:“你杀了我吧!”
“好。”施龙飞抬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拍,吴峰的脑袋立时像被敲烂的西瓜般散了开来,将军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帕扔在尸体边,大步朝天湖湖岸行去。
安兆寺见状,忙朝旁边几名隐卫打了个眼色。包括他在内,仅剩的五名隐卫紧随将军步伐。
范志鸿和魏紫这两名总参,也一左一右地跟了上来。魏紫略微上前两步,在施龙飞身边道:“那个家伙真是大胆,居然在时间上做了文章。要不是我们提前抵达,还不知道要给他骗上多久。”
施龙飞淡然道:“无妨,他不过是想提前进入昆仑,好先弄到一些好处。可只要我来了,昆仑诸宝,又岂能逃出我的掌心?”
魏紫垂首道:“将军说得是。”
施龙飞停了下来,已经站在了天湖之畔,他轻声道:“广君你留下,一旦有人从门里出来,只要不是我方,格杀勿论。”
魏紫小脸上露出不甘的表情,却仍答应了下来。
施龙飞淡淡道了句:“其它人随我来。”
便一步朝湖中踏出,落下时,施龙飞已经展现告死者的姿态,化身成无比威严的黑色野蛮种,步步凌空,便这么朝着天湖那如同深渊般的湖心走去。其它人没有他这本事,只能等数架直升机从后面飞至,才一一跃上,捉着直升机垂吊来到天湖的湖心处。
天湖湖心,往下看深不见底。施龙飞那野蛮种的脸上挽起笑容,忽然往下堕去,直如一块小型陨石砸进湖里,带慑人的音啸一路远去。范志鸿几人互看了眼,均放开了直升机,跟在将军后面直堕湖心。
等到将军落下天湖湖底后,魏紫才抬起了头,小脸上现出微微怒意,手握了松,松了握。如此三次之后,才转身向营地而去。片刻之后,这座人类营地忽然燃起碧色烈火,无论尸体还是器械的残骸,均给烧得干干净净。
耳边啸音不绝。
施龙飞并没有刻意放缓速度,就这么任由自己向天湖湖心急剧坠落。很快他看到湖底处有蓝色亮光,抬手给自己布下三层能量护罩,才冲进了蓝光里。掉进蓝光中时,就连施龙飞也感到一阵恍惚,那仿佛是从一个深沉的梦里醒来般,微微失神之后,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头说不出名字的猛兽,张牙舞爪地迎面咬来。
将军冷哼了声,也不见动作,就这么撞了上去。那头猛兽撞在他的能量护罩上,身体顿时被弹飞,尚在半空,撞击处已经扭曲变形,掉下去时尸体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时施龙飞才踏足平地,来到卫臣他们初抵昆仑时的那座高山平台之上。从平台看去,山峦起伏,日月同辉,远处昆仑天柱撑天支地,即便是施龙飞,也看得一阵心神震动。
耳边传来兽吼。
施龙飞抬头看去,原来不断有说不出名字的猛兽从平台台阶之下窜了起来,然后便朝他飞咬而至。
更有数不清的异鸟飞禽,在一道道金色光柱之间亡命穿棱,疯狂地冲向平台的方向。施龙飞似有所感,转身向那座玉石巨门看了眼,威严的脸上露出一道笑容:“原来你们是想出去。”
“却是,休想!”施龙飞回过头,一手抬起,往前虚按。
那些猛兽和飞鸟,立时被无形的力场推了出去,身体半空扭曲变形,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捏握一番般,身体爆起团团血雾,尸体便这么掉下山去。
“啊——”
化身成黑色巨人的范志鸿从空间门里撞了出来,他重重地摔到地上,以他的重量加上惯性,却连一块砖也没有擦破。
范志鸿神情恍惚,身体本能却让他跳了起来,摆出防御的架势。双腿分开微微下蹲,两手握拳一前一后,但他回过神来后,却发现身边并无敌人。或者说,敌人已经被施龙飞给干掉了。
而附近一头兽尸也没有,所有鸟兽根本接近不了平台,便被施龙飞抬手投足间轰杀殆尽。
在他这个告死者释放的酷烈杀气前,已经没有异兽敢上前,哪怕它们对施龙飞后面那扇空间门有多渴望。
当知道破门无望后,鸟兽开始散去,只在底下*树林中丢下许多尸体。这些尸体将会腐烂,然后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这里,这里便是昆仑?”隐卫统领安兆寺远眺前方,将这片如同仙境般的天地尽收眼底。
施龙飞沉声道:“除了昆仑之外,还会是哪里。当年从我们那位祖先的口中得知,由于蚩尤落入那个时代一位人类觉醒者的手上,致使人类掌握了本该属于我们的文明,我便一直在寻找这个地方。
昆仑玉墟宫,本来就是方舟的一部分。无论如何,它都不应该落入人类手里。”
范志鸿环顾一周,说:“将军,怕是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那是当然,否则他又何须给了我们正确的地点,却给了我们错误的时间。
其目的,还不是想拉开时间,好做一些对他有利的事。这个人类挺狡猾,既要借我的手成事,又想在我眼皮底下多拿些好处。”施龙飞干笑了声。
范志鸿道:“此人奸滑,绝不可留!”
“我自有分寸。”
安兆寺上前,轻声道:“将军,昆仑自成天地,那玉墟宫不知会在何地?”
施龙飞笑了笑,抬手朝远方那座隐于云雾间的巨山轮廓指去:“那处该是传说中的昆仑天柱,如果玉墟宫便在这昆仑之中,那除了在天柱之上,还会在哪里?”
所有人都朝那座远山剪影看去,均是心神震动。他们从末见过如此巨大的山峦,那简直就像一根撑天巨柱,难怪会有天柱之说。
“走吧,这段路大概不短,而那个男人已经早入此地,我们也不能落后太多才是。”施龙飞那巨人身躯散成无数粒子,黑色的颗粒旋转如同一条龙卷风,在平台上呼啸着。
片刻后,恢复人形的将军从黑色旋风里走了出来。一早准备好件长衣的安兆寺,连忙为将军披上,把他那极具阳刚气息的男性身体遮掩住。
众人下山,经荒城,入平原,一路远去。
弱水之畔。
林祀极目远眺,那艘浮空巨舫拖着滚滚浓烟,不断从船上洒下无数碎片,已经越过了弱河,摇摇晃晃地朝远处滑去。
没有望远镜,林祀已经看不清巨舫的样子,不过有李枫他们在船上,苏金卫等人应该不致船堕身死。现在的问题是,他和暮雪给搁在了弱水的这一边,两人不知如何渡河才好。
巨舫离开之后,那些龙首蛇身,叫声如同婴啼的猰貐,已经大多归于弱水,隐没在河水中不见踪影。
只剩下两三头猰貐还飘浮在河面上,这些异兽似乎能够在弱水中自如行动,弱水那万物俱沉的特性,对猰貐全无影响。
这些居于弱水的怪物,对所有想要渡过弱水的生灵虎视眈眈。难怪之前追着巨舫的鸟群,会突然散去,原是惧怕这些水中的怪物。
“怎么办?我觉得沿岸而行,说不定会发现渡河的工具。昆仑的人,应该不只浮空舫这么一件渡河工具吧?”暮雪来到林祀的身边,黛眉微微拧着,看向远方。她虽这么说,可看上去并无信心。
林祀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我想到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嗯?”暮雪抬头看着他。
片刻后,两人来到岸边。林祀已经激活了血公爵的形态,那犹如凶兽般的强烈气场,让弱水河上的几头猰貐都朝他看了过来。暮雪整个人贴在林祀的背上,手脚抱紧了他。
两人还从末如此亲密过,暮雪贴在林祀的背上,声音细若蚊呤:“这样行不行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祀说:“我虽无法长时间在天上飞,不过因为有翅膀的关系,可以短暂滑行。你只要在我落下时,在河面上制造落脚点。
尽管河面结冰很快也会碎去,可只要有一两秒落脚的功夫,我应该可以把咱俩带过河去。”
暮雪看了看弱水河面上那些猰貐,咬牙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试试吧。”
“你捉紧了。”林祀轻声道。
暮雪点点头,他就退后一段距离,猛的冲刺,临近河边时用力蹬脚,整个人便跃过了一段河水,朝弱水河面投去。暮雪立时释放寒气,河面顿时结出一片灰白的冰面来。
林祀落到其上,借力一点,人又冲天而起。背后双翼鼓荡,带着暮雪朝前面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