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里。”小九蹲在其中一个机器前,拉出一个插板,上面是些菱形的凹槽。在那些凹槽的四周,有细细的纹路延伸开去,遍布整块插板。像这样的插板,还有好几块。
苏金卫走了过去,蹲下去细细打量道:“看来这艘巨舫所采用的动力源,应该是某种固体能源。这东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是能量采集板。原理就像太阳能板,只不过太阳能板是从阳光里收集能量,而这东西,直接从固态能源里吸收能量,再通过这些纹路传导,最后转化成巨舫的动能。”
博士拍了拍小九身边这架机器:“这东西是转化器。”
林祀说:“造船坊里有仓库,说不定仓库里会有巨舫燃料。”
“的确有这个可能,李枫他们去搜索仓库去了,可能会有收获。”苏金卫站了起来,说:“走,我们出去瞧瞧,留两人在这守着便是。”
于是两名士兵和小九留了下来,其它人则沿原路离开了船舱。再回到甲板上,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
林祀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们来到甲板上一个建筑里,这设计成了骑楼的形状,但实际上是巨舫的驾驶室。可这里和通常意义上的驾驶室也有很大的区别,它没有舵轮,在明显是控制台的平台上,有两个内嵌的圆球。
圆球似是玉造,上面有红黑两种线条交错成网格状,简直就像经纬格表。
在那些网格里,刻着连苏金卫也不认识的古文。圆球是可以滚动的,人站台前,两手分握圆球,距离刚刚好。苏金卫猜测,这两颗玉石圆球,便是巨舫的舵轮。
这时去找李枫的战士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李枫和陆寒两人。李枫把一个背包放到苏金卫面前,打开,里面全是些菱形状的红色玉石。
“这是?”苏金卫拿起其中一块红玉,放在阳光中打量。只见玉石晶莹剔透,其中不时红光流转。握在手中,竟然感到丝丝热意。
李枫道:“我们在其中一个仓库里找到的,陆寒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仓库中有明显的热能反应。
最后我们找到了这些东西,陆寒说这些玉石里都蕴含着高热能量,如果不小心引.爆的话,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苏金卫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对林祀说:“你看看,这东西的形状,是否跟那动力室中那采集板上的凹槽正吻合?”
林祀拿起其中一块,点了点头:“巨舫的动力源,应该就是它了。”
苏金卫大喜道:“走,我们再去一趟动力室。”
林祀笑道:“让我去吧,爸,你就在这等着。”
李枫提醒他道:“小心点,估计不能碰到明火,否则会爆炸的。”
林祀打了个“”的手势,他和葵再去一趟动力室,其它人则留在驾驶室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的光芒越来越猛烈,造船坊间的气温也开始上升。这让那几个占据高处的战士,热得大汗淋漓。其中一个在喝了口水后,忍不住躲到了背阴处,这才喘了口气。
他正蹲在阴影中休息,忽然眼前一片蓝色的羽毛飘了下来。战士不由抬起头,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一只蓝色的怪鸟无声无息地悬停在半空。那只怪鸟的双翼以肉眼难察的速度快速拍动着,如此疾快的扇翼,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
这只蓝色的飞鸟,在它的腹下露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眼珠。此刻,这颗眼珠正映照出战士神色茫然的脸。
突然怪鸟飞走了,它的速度很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淡淡的蓝影,便飞向城市远方。
战士站了起来,忽然听到有人忽然大喊“东南面有情况”。他连忙转向东南方向,抬起望远镜看去。
那是城外的方向,远远可见城外平原处有一道黑线。那道黑线明显在移动,而且是向城市的方向移动。
忽然从那条黑线的方向处,出现了一片彩云。彩云喧嚣,飞快往古城的方向飘来。忽然在望远镜里,战士看得分明,那哪里是什么彩云,而是颜色不一的飞鸟!他连忙拿下望远镜,朝巨舫的甲板处连打信号。
那是警戒的信号。
收到信号的战士快步跑回了控制室,急急对苏金卫等人叫道:“有情况,我们的人发现城外有东西正在接近,可能是异兽群!”
苏金卫皱眉:“此地没有空间门,那些异兽又是被什么吸引过来的?”
显然这个问题,这名战士回答不上。苏金卫也没指望他回答,说完就往驾驶室外走去。李枫等人连忙跟上,众人一起来到了甲板。
巨舫本来就高出附近建筑多多,凯特干脆带着望远镜攀上了其中一根船桅,在上面朝城外打量。
这时那片彩云已经来到城边,至于那道黑线,早成了一片黑潮。在那片黑潮里,凯特看到数不清的异兽。
其中更有他们在裂谷前见过的象形巨兽,它们落于兽群的后方,却最为显眼,正驱赶着兽群朝古城而来。
可惜离得太远,否则凯特就会看到,在为首一头巨象的身体两侧,均用颜料涂着一颗魔瞳的图案。
那颗魔瞳,就像之前战士见过的那蓝色怪鸟,其腹之上的怪眼!
凯特放下望远镜,朝甲板处叫道:“不好,那些东西要进城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片杂乱的鸟鸣。城外那边彩云已近,为首的是数以千计的紫色飞鸟,这些东西长得有些像啄木鸟,只不过它们的嘴要比啄木鸟长得多。
嘴呈乌金色,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晕,仿佛金属般反光着。它们飞得最快,一只只紫鸟转眼已经来到造船舫的上方。接着突然收拢双翼,俯冲而下,发出刺耳的锐鸣!
兽群来得极快,尤其是天上的鸟群,那些由好些不同种类组成的鸟群,数量庞大。它们颜色形貌皆有不同,凑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片彩色的浓云。
这片浓云迅速涌过古城的上空,朝着造船坊聚来。那些形似啄木鸟的紫鸟充当前锋,它们有着如同钨金般坚硬的嘴,飞掠而下时,发出飞弹破空的锐鸣。
它们钉在木板上,木板就粉身碎骨。而哪怕是石板,只要厚度不够,也被它们轻易地钉出一个个缺口来。
于是紫鸟呼啸而过,造船坊前方的骑楼亭阁,成片成片地倾倒。一时间,本来还算干净的街道上,已经落满了楼宇的碎屑。
蹲在高处监视的战士惊叫了声,直接翻过围栏,从一幢石楼三层的廊台处跃下。
他才跳下,后面石楼已经被诸多紫鸟钉射而过,墙体顿时千疮百孔,不堪重负之下咔嚓一声,迸裂成无数碎片,一股脑地倾倒了下来。战士落到地上几个翻滚,险险没被碎石压到。
可抬起头,上面一只只长嘴鸟已经飞扑了下来。连石楼都给这些东西放倒,又何况是人?当下战士抛出一枚手雷,然后爬了起来朝巨舫的方向跑。
手雷爆炸,火球闪现中,几十只长嘴鸟给炸得紫羽四飞。
但对于整片鸟群来说,这记爆炸连朵浪花都称不上。紫色的长嘴鸟分出一队向那战士追去,更多的却是朝着巨舫而去。
以它们钉啄的力度,纵使巨舫夹层使用的是特殊材料,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何况长嘴鸟只是鸟群其中一只异鸟,更多的还在后头。而除了鸟群外,城外尚有兽群!
那名战士连跑边开枪,手上的步枪喷出夺目的火舌,浓烈的金属弹流扫得长嘴鸟血花四溅。可他手上终究只有一把枪,很快长嘴鸟散了开来,让战士无法集中火力。
一只紫鸟贴地疾掠,趁战士没注意飞到他身边猛的抬起头,就钉在他的小腿上。这一啄,那长嘴直接穿透了腿肚子,再拨出来时,拉出了一条肌肉,痛得战士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更多的长嘴鸟蜂涌而至,简直就像一群会飞的行军蚁般,要把战士分食个干净。
突然鸟群周围出现无以数计的惨绿光线,这些光线交错闪烁,鸟群突然凝停。然后在光线消失时,所有长嘴鸟都散架了开来,变成满地的碎片。
死里逃生的战士回过神来,便只觉后领为人拎起,接着一阵腾云驾雾似的往上飞窜。地面迅速在他眼中远去,跟着天旋地转后,他爬起来时,已经来到了巨舫的甲板上。
眼角有人走过,却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性黑骑。她已经全身覆盖着鳞甲,双手上倒持着一把碧色的匕首,匕首的刀锋边缘,缠绕着如同雾气似的绿光。
战士把她认了出来,是米菲儿。他跟着发现,其它两个在楼上监视的战士,已经被其它黑骑接到了舫上来。
很快,一人跑了过来,用急救套件帮他止血。
这时,战斗却才刚刚打响。
巨舫甲板上,探险队几乎聚集在驾驶室的骑楼外,士兵在甲板两边,举枪射击,不时扔出手雷,轰退鸟群。
在士兵的火力下,鸟群中不断有尸体掉了下来。尸体掉在甲板上,更多地则掉到了地面,很快地面已经堆起一个个山包似的鸟尸。
不过单凭士兵,基本是守不住巨舫的。幸运的是,他们有黑骑同行,而且数量还不少。
巨舫上的黑骑基本都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特别是那些神秘种,面对海量的敌人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一条火龙张牙舞爪地掠上半空,火龙在鸟群之间盘旋着,数圈之后猛然爆炸,天空上就多了一片火海。
那片火海里,数不清的鸟尸像下雨似的落下。看着这些鸟尸,已经化身成火焰恶魔似的陆寒朝天空狠狠地比起一根中指。
接着深吸口中气,从嘴里吹出一片焰息,焰息扫过天空,大片大片的火焰像浪潮般涌向远处,将火海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你就这点本事吗?”天空之上,响起一个嚣张的声音。
陆寒看去,只见鸟群中不断有电光闪烁。他眯了眯眼,看到鸟群里头,那犹如雷神降世般的马克。
控制着雷电的马克已经化身成一个电光人,他悬浮在半空之上,全身不断放出电芒。电芒不断碰撞分裂,在天空上不时划出一片铁树银花似的图案来。
在那些电光里,被烧焦的鸟尸不断落下,速度倒是不比陆寒慢多少。
陆寒哼了声,双手如同抬起千均之物般,蓦然两道火焰龙卷喷上了半空,陆寒双手不断来回扫动,两条火龙卷便像高压水枪似的,扫得天上的鸟群成片的掉下来。
那边马克不甘示弱,大喝一声,鸟群里突然雷珠滚滚。这些雷珠,以马克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滚动了出去,然后势尽时爆炸。
顿时天空中多出数以百计的光球来,马克所在的天空,鸟群立刻稀薄了许多。
在这两名黑骑较劲的时候,李枫也没有闲着。已经披上冰霜战甲的他,站在甲板的中心,默默地抬头看向天空。
接着半空的气温就迅速降低,便连甲板上的战士,也感到全身发冷,仿佛一下子来到了冰雪极地般。
天上异鸟飞扑而下,却在中途忽然只只裹上冰霜,等来到巨舫上时,已经冻成了冰,像冰雹似的砸在甲板上,砸得粉碎。
如果不是被半空的鸟群遮挡了视线,否则船上的人便可以看到,造船坊的上空浓云盘旋,巴掌大的雪花从漫天落下,让古城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冰雪的世界。
朝着造船坊飞来的异鸟,越是接近巨舫,空间的温度便越低。于是一旦飞得近,便一下子撞进了这个冰雪陷阱里,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纷纷被弥漫在半空的无形寒意,由里而外地冻成一具具冰尸,然后失重落下。
一时间,那扑天盖地的鸟群,在李枫制造出来的这片雪国里,数量飞快锐减!
“什么声音?”
巨舫三层的动力室里,小九从林祀手上接过那一袋红玉,此刻可以听到大船外面不断响起一阵轻响。
就像雨点落到船身般,不时又有郁雷般的闷响隐隐传来,也不知道巨舫外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