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话
“格格!格格您还好吗格格?!”绿深看着宁熙痛苦的模样,急的直跺脚。她也顾不上许多了,一把拉住司大夫:“司大夫,您快去看看我们格格啊!我们格格这样难受究竟是什么原因?!”
司大夫重重叹气:“绿深姑娘啊,宁格格之所以高烧不退,伤口囊肿的这么厉害,就是因为那毒在作祟。现在我已经用了法子抑制格格体内的毒素继续增生扩散了,但我也说了这法子只能保格格一夜的平安.....”
司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屋门猛地被人推开,接着便是福晋引着院判走了进来。
众人看见福晋先是一惊,接着有看到福晋身后的人,绿深和绿浅等人对视一眼,登时有些激动。
福晋朝床上奄奄一息的宁熙颔了颔首:“院判,这位便是宁氏,您快去看看她吧。”
院判点点头,带着侍从快步走到宁熙身侧,先是掀开被子看了看她腿上的伤,又皱眉替她把了脉。
司大夫自然不会放弃跟院判学习的机会,也赶紧跑到不远处观察起院判的一举一动。
院判这脉把的有些长,待他终于收回手,面色却并不好看。顾不上回禀福晋,他先给宁熙进行救治。
细长的银针一根根插在宁熙的身上,福晋都有些看不下去,直接把头转了过去。绿深和绿浅见自家主子受了这样的苦,心里头更是难受的紧。但也不敢放肆的大哭,就只能躲在一旁悄悄的啜泣。
第一针下去,宁熙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针下去,宁熙似乎感到有些不适,眉心微蹙。
第三针.....
院判一共在宁熙身上扎了五针,第五针落下的同时,宁熙猛然惊醒,紧接着便倚在床边猛地吐了口血。
这一口血算是毒血,但只这么一口还是不够。于是乎,院判再次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第五根银针,宁熙也立刻有了反应,第二口,第三口血随之而来。
小文子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众人都在担心宁熙的时候,唯有他还保持着清醒,在看见宁熙吐完第一口血后飞快的跑到后头去拿了个盆儿来,免得到时候打扫起来不方便。
宁熙一连吐了五大口血,这才终于停下。院判看了一眼盆里的血,从一开始极深的黑色,一直到后面的鲜红,这样明显的过渡也正代表着毒素的排出。
院判又是一通操作,伤药,包扎,写药方。吩咐完人去熬药之后这才去向福晋回话。
“福晋。”院判跪在福晋身前,十分恭敬。
毕竟是院判,福晋总不好就这么叫人跪着,便连忙让他起来,并安排人赐座:“院判大人快起来,来人,拿个椅子来。”
院判有些不好意思,但终究没拒绝福晋的好意:“这......多谢福晋。”
待院判坐下后,福晋这才悠悠问起宁熙的情况:“院判刚刚既已经将宁氏给救回来了,不妨说说看这宁氏究竟是中了什么奇毒?也好我日后多加注意。”
“且我刚刚看着宁氏的情况....像是还有些不清醒,不会伤了身子吧?”
宁熙日后还是要伺候四爷的,这要是真的伤了哪儿....那......
眼瞧着福晋的脸色愈来愈沉,院判就知道她定然没往什么好地方想,赶紧把福晋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福晋莫要担心,微臣已经给宁格格看过了。格格所中之毒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毒,而是用了与原本药物相冲的草药,才会如此。”
“草药?”福晋有些难以置信:“只是草药,就能让宁氏成这个样子?”那这草药未免也有些太过厉害了。
院判知道福晋又想岔了,忙解释道:“福晋宽心,并非如此。一株草药罢了,原也没有其它剧毒之草那般厉害。只是这下毒之人怕是不清楚这草药的用量,所以一股脑的放了许多进去。”
“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哪怕是毒性极低的草药放的多了也是可以达到致残,甚至致命的功效。宁格格的药中被人添加了数量不少的负荆草,加之格格用的也不少,所以才会这般严重。”生怕福晋再多想,院判赶紧接着道:“不过虽然格格用的多,好在救治及时,所以接下来只要静心修养一阵子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有了院判的保证,福晋的心里头也放心了许多:“既如此,那便多谢院判了。宫里事多,不如我这就派人送院判大人先回宫?”
院判摇摇头拒绝道:“多谢福晋挂念,只是这太医院的事情每日繁多复杂,若是什么事儿都要臣去办,那要副院判又有何用?宁格格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等微臣亲自向四阿哥禀报后再回宫也不迟。”
福晋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强迫:“是我急糊涂了,既然院判大人要留,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瞧着宁氏也安稳下来了,我就先回去歇一歇,这里就有劳您和司大夫了。”
忙活了一晚上没睡觉,她也实在是累得很了。眼下这问也问了,面子上已经过了,她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这紫云院可真不是一般的小,待的她难受极了。
福晋要走,自然没人敢拦。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去之后,院判又开始跟司大夫商议宁熙接下来的疗养事宜。
“宁格格这次虽然侥幸救回来了,但毕竟年纪小。若是不好好调养只怕日后难办.....”院判拉过司大夫,语气沉重。
司大夫哪里与宫里的院判大人接触的这么近过?心中的激动简直都快要溢于言表了,但他也知道现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所以并没有急着向院判大人表达自己的激动和崇拜之情,不然定会造人厌烦。
“您说的有理,宁格格日后的疗养确实应该仔细的制定一番......”两人就这么捧着医术商量了起来,一直到四爷从宫里下朝回来,传院判去前院回话。
“宁氏的毒可解了?”前院里,四爷坐在书桌后练着字,而院判就站在他桌前回话。
“回四阿哥的话,宁格格的毒已经解了,现在烧已经退了,腿上的肿也消了大半,只怕用不了两天便会逐渐好转。”
四爷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院判想了想:“慢则一两天,快的话.....今晚就会醒,”
四爷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几乎不可察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