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杀机,冷然间生寒刺骨。
慕容怡见状心头一喜,段呈却是凝目皱眉,抬手挥出的长剑也不得不收拢了回来,随即侧身横移,显然不想牵强碰撞。
侧身一瞬,长剑冷至,几乎与其擦身而过,不过奇快的速度收拢不急,却似是要与长鞭碰触。
如此情形,让慕容怡冷然皱眉,心头生怒,但却也不得不收手回鞭。
其对面,持剑女子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收剑翻身,直越过段呈,靠近了慕容怡,踏立在了三人近前。
不过不等慕容怡开口,其身后的宿欣可便已急忙问道:“傅长老你怎么回来了?紫卿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还好,这...”
傅长老正说着,目光便落在了重伤的温长老身上,瞳孔一颤,脚下不禁踏前一步,站在了慕容怡身侧,言语慌乱道:“温长老怎会...”
“嗡...”
只是傅长老话音未完,突兀间竟强威喷涌,手下化掌沉出,裹挟着森冷的杀机,狠狠的落在了慕容怡的胸口。
“唔啊...”
慕容怡双目一瞪,整个人跌退而出,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起来,胸前的腥红,在淡白色的长裙上,愈显得刺目。
与此同时,傅长老目光凛然一侧,寒掌倾覆侧出,猛然轰向了宿欣可。
突变虽在电光石火间,但其已有了防备,仓促间抬掌而出,将傅长老直接逼退,只是自己也气血翻涌,雪上加霜。
“哼!”
傅长老闷哼一声,脸色骤白,一击不成也不久留,直接快步而退,却是径直落在了段呈的身侧,被其拦腰搀扶而止。
“你怎么样?”
面对段呈的温柔关心,傅长老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漠冷声道:“武王巅峰不愧是武王巅峰,即便已是强弩之末,也不容小觑。”
“呵呵,燕儿无须在意。”
段呈揽着傅文燕的腰身,轻轻抚摸着,口中含笑随意道:“此番她们已无力回天,区区三个残弱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
“慕容长老!”
宿欣可逼退傅文燕后,连忙回退,一手搀扶着温长老,一手强撑着慕容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没事吧?”
“我,咳,咳咳...唔...”
慕容怡刚要回应,只是开口的一瞬,鲜血便从口中喷吐而出,不过吐后,倒是使得脸色稍有缓和。
这才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目光凝聚,森冷的盯着傅文燕,寒声如刀:“傅文燕,宗门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
“即便背叛,古往今来也都是水涨船高,你却为何自降身份,与九嶷宗的人一起狼狈为奸?”
宿欣可三女直盯着傅文燕,森冷的目光中还有一抹疑惑,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傅文燕的选择,人从来都是往高处走,但她为何会去走下坡路?
不过看她与段呈的样子,似乎关系匪浅,相识甚久,让三女心中生出了些许明悟:“莫非你是因为情爱?”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傅文燕点了点头,却又微微摇头,看着三女的目光不禁有些怜悯,倒也不隐瞒,戏谑直言道:“你们可知我的出身?从何处入的飞花宫?”
“这,你,你...”
宿欣可和慕容怡两女满脸茫然,倒是温以彤目光惊颤,后知后觉道:“你是九嶷宗的弟子,数百年前才被宫主纳入宗门,升任长老。”
“啪啪啪...”
傅文燕轻轻拍手,美眸中笑意盎然,微微叹道:“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我这个末位长老的出身,可真是难得。”
“为什么?”
只是如此,三女愈是不解:“按常理来说,从九嶷宗进入飞花宫,应是莫大的恩赐,不论是地位,亦或者是得到的资源,都远胜过往宗门。”
“你何必要苦心背叛,再与九嶷宗的人搅在一起?他们能给你什么?”
“咳,咳咳...”
温以彤沉然猛咳,又看着傅文燕冷声道:“况且你以为杀了我们,九嶷宗便能取代飞花宫了吗?真是笑话,简直狂妄自大,愚蠢至极。”
“咯,咯咯咯咯...”
不过听到温以彤的话,傅文燕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娇声大笑,玉指轻点三女,不断的摇头讥讽:“真不知该说你们聪明呢?还是笨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口中的依仗,不就是几个太上长老吗?而且谁说九嶷宗要取代飞花宫了?”
三女闻言柳眉一蹙,心头蓦然一跳,隐隐生出了些许不好的感觉,一时间都忘了身上的痛楚,只顾着出言沉声喝问:“你什么意思?”
傅文燕不答,却是讥笑着转身看向了段呈,待其在腰下的圆融上摸了几把后,才毫不在意道:“也罢,便让你们死个明白。”
说着,段呈已经贴近了傅文燕的身后,将头埋入黑发,旁若无人的猛嗅了一口,这才满脸陶醉的轻吟出声:“宝贝,你来说罢?”华夏中文
“死鬼!”
傅文燕白了一眼段呈,却并没有将其推开,任由其大手乱来,口中言语尽显得意:“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们一下,从九嶷宗进入飞花宫中的长老,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人哦。”
“不可能!”
其话音刚落,温以彤便冷声否定,言语间没有半点犹豫:“你莫要想糊弄于我,从九嶷宗入飞花宫的武者不少,但长老只有你一人,绝不会错。”
闻言,傅文燕脸上的笑意愈加灿烂,眸中目光都带上了些许夸张的兴奋,甚至还向前探了探脑袋,使得娇躯愈加丰满诱人,似是想让段呈更好的享受,同时也出口道:“是吗?真的没有了吗?”
“绝对没有。”
温以彤厌恶的看了一眼傅文燕,言语依旧坚定。
只是其刚刚出声,身侧的慕容怡却是瞳孔骤缩,身躯更是猛然一抖,玉掌颤栗着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力下甚至让她感觉一阵生疼。
温以彤与宿欣可心头一慌,以为她伤势有变,便连忙将其搀扶住,关切道:“慕容长老,你怎么了?”
只是慕容怡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嘴唇更是打着哆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过从其惊恐的眼瞳中,可以窥探到些许深邃的恐惧。
“看来,慕容长老想起来了。”
傅文燕看着慕容怡的样子,眸中涌出了一抹兴奋的快意,如梦般长声出口:“来,告诉她们,飞花宫内的长老中,还有没有从九嶷宗走出的,还有,她,是谁?”
“有,有...一个......”
慕容怡似是深入梦魇一般,听闻傅文燕的话,径直惊恐的呓语道:“她是宫内的太,太上长老...”
一语而出,宛如惊雷一般在两女耳畔轰然炸响。
温以彤和宿欣可双目惊颤,不住的颤抖起来,显然也是反应了过来。
莫名间,三女眼前似是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一袭与飞花宫格格不入的漆黑长裙,以及一张淡漠无情的脸。
“太,太上长老...”
温以彤颤声出口,艰难的一字一顿道:“雍...觅...荷...”
“啪啪啪...”
傅文燕似是赞赏一般的拍了拍手,眼中很满意三女的表情,长叹道:“果然,你们还是想起来了。”
“雍觅荷太上长老,乃是近千年前进入飞花宫的九嶷宗弟子,亦是九嶷宗成立以来,最为出色的弟子,尤其以心计狠辣著称。”
言至于此,傅文燕满脸傲然,哪怕是在其身后享乐的段呈都停了下来,眸中目光不自觉的涌现出了浓郁的敬畏。
随即,傅文燕的言语又意味深长了起来,若有所指道:“想来,她在宗门内沉寂了太久,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三女竟是齐齐摇头,眸中更是难掩心中余悸:“雍觅荷,我等怎可能忘记?”
“千年前,恒君庭君家血夜惨剧,便是由其在宫中一手促成。”
慕容怡身为慕容家的人,知道的总比别人要多一些,似是调整了些许心情,连声颤抖着开口道:“当时的宫主,亦是如今的老宫主,曾与君家家主有旧,而且关系匪浅,在听闻其提议时直接严词打断,强怒喝止,甚至当众放出话来,让全宫不得议论,如有开口者,杀无赦。”
“不错。”
傅文燕点了点头,很是得意的傲然道:“但也不过短短几日时间,这令便改了,门主也就退居了幕后,直至今日。”
温以彤紧咬牙关,死死的盯着傅文燕,却是直感觉遍体生寒:“当初传言就是雍觅荷出手暗害了老门主,才使得朝令夕改。”
“果然,空穴不来风。”
“啧啧啧,不愧是飞花宫大长老,当真心思敏锐。”
傅文燕满脸讥讽的摇了摇头,悲悯的看着三女,轻叹道:“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你们都是将死之人罢了,只能让这些秘密,也随着你们一起埋葬在这深海的寒冰中了。”
“果然狼子野心,当年君家家主所言当真是丝毫不差,他曾提醒过宫主,言及雍觅荷目显狼象,绝非善类,定有反叛之心,须立杀之。”
慕容怡咬牙皓齿,满脸悲愤,颤抖着的身躯死死的盯着傅文燕,周身竟是涌起了拼死一搏的余威:“但宫主仁心,并没有痛下杀手,没想到竟会酿出今日惨祸,不仅害了君家,更要葬送我飞花宫!”
言至于此,慕容怡身上的寒威愈加狂放,眸中更是涌上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我慕容家心灰意冷,自老宫主闭关后,便不理俗事,没成想竟是让雍觅荷这老东西,生出了如此野心!”
“今日,就算拼的性命也要将消息传出,当年我慕容家愧对君家,如今更不能再葬送飞花宫万年基业。”
“啧啧,真是勇气可嘉呢。”
傅文燕神情随意,根本没有将慕容怡放在眼中,毕竟自己这边可是有三尊状态极佳的巅峰武王,不由得调侃道:“你真以为自己能从三尊巅峰武王的手下逃走?”
“当年连老宫主都没能逃过雍觅荷太上长老的算计,使得五宗联手,共同覆灭了君家,区区你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轰!”
只是其话音落下,一股无言的狂怒突然沸腾而至,似是喷涌而出的火山一般,使得海潮都疯狂的翻滚了起来。